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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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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第一个国庆没有什么太多值得高兴的事,乔爸乔妈计划的亲密三人游因为乔南的拒绝加入,非常知变通的成为了第不知道多少次婚后蜜月双人游。
“会给你带特产的,放心。”乔女士只说这一句,等踏上门口临到关门时,又不放心的嘱咐,“钥匙要记得放哪里了,要记得好好吃饭,每天换洗的衣服记得晾,出去玩要记得时间,别玩太晚了,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乔南一一应声,做到了每个嘱托都有回应,“好。”“我会的。”“我一定会记得的。”
……
总之,乔南终于得了几日的空闲,在人气尚足但是只有她一个人的房子里,思考附近有什么是她没玩腻的。
乔南思考了一番又一番,只能得出明天睡一天,后天看心情的决定。
最后,把闹钟取消了,安然入睡。
等第二天乔南睁眼,看了眼手机上的十七点三十四分的时候,她也只能无力的感慨,高中生睡眠质量不可小觑。
她感觉晚上还是能睡着,失眠那玩意从来不会因为睡太饱而出现在她的头疼问题列表上。
也许是落木保佑?
乔南几经思考,得出的结果回到了仅见过两面的朋友上。
那第二天是去哪里玩呢?
公园?逛街?
明天出去逛逛得了,乔南思考无果,决定交给命运,让命运告诉她,明天哪里最合适。
在快要消失在楼间夹缝的夕阳投影下,乔南淡定的拌了一份蟹黄拌面,在狗血剧的下饭剧情里边吃边点评,在男主再次误会女主并不给女主解释机会,而且女主角也只是捂嘴掉小珍珠的时候,乔南终于决定洗洗睡了。
等躺在床上,没过一会,乔南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乔南梦见自己踏入了一片芦苇荡,那片芦苇荡没有边界一样,她从白天看到黑夜,最后,缀在顶端的穗子随着夜风温柔的晃,她不知为何,忽然执着了起来,一定要深入,要寻找被掩埋的宝藏。
她踏上了一叶舟,小舟自己动了起来,随站在它身上的主人的心意而移动,不断深入。
不断深入。
触不到的天空被摇晃的穗子遮掩,只零星露出点天空的边角,施舍似的。
乔南扒拉着周围过密的芦苇,没有目的地看着四周,在耐心快要见底的时候,她看见了一个在发光的东西。
——是一只蝴蝶。
它的翅膀带着很浅的黄色,在乔南眼里,蝴蝶振翅的动作清晰可见,它飞过的轨迹都带着些亮色的粉,小心地规避那些芦苇茎,飞向了芦苇荡的深处……
却在下一瞬被什么东西吞吃殆尽,不大的一只蝴蝶,忽然就不见了。
乔南被吓了一跳,游出天外的思绪被强拉回来似的,直直的看向被遮掩的吃了蝴蝶的凶手。
——那是一条巨蛇。
蛇的信子沾了血一样——不,比那更红,嵌在两旁眼眶的眼珠子直直的看向了乔南,就和她看向巨蛇的眼神一样。
但是里面有更多东西:捕食的欲望,戏耍猎物的兴味……还有什么呢?
还有蠢蠢欲动。
巨蛇张开了嘴,大到不可思议,腥臭味熏的乔南睁不开眼,她本能的感到害怕,但是却喊不出来。
她的双臂举起挡在自己身前,妄图用两条没有什么肉的手臂换取自己的性命。
“怎么傻傻的呢?”
有人附在她耳边说话,带着点叹息,气息洒在乔南耳边,又忽的消失不见,恍若幻觉。
有些耳熟。
“好了,好了。可以睁眼了。”
听着更耳熟了。
那人挑了挑乔南的头发,不满她的不回应,双手又附上了乔南紧握着的双拳,一开始是握着,将乔南的双拳分别包起,而后是慢慢的挤进指缝里,像植物悄无声息的生长,等到最后,那人的十指嵌进了乔南的,十指相扣。
“你不认识我了吗?”
乔南宕机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埋在双臂里的脸抬起,看见了一双熟悉的眸子,泛着光,掺着笑。
“该醒醒了。”
还没有等乔南看清楚,等乔南喊出那双眼睛的主人的名字,她便脱离了那片不见尽头的芦苇荡,睁开眼,是一眼看得见顶的天花板。
“落木!”乔南喊的急,但是也没来得及,只能喊给被窝听,只能回答给从窗帘施舍的缝隙里照进房间的阳光听。
因为刚醒,声音透着些哑,闹铃声从枕边一路攀爬,遮掩了主人的一些窘态,好心又谄媚。
是平时上学的起床铃,可怜乔南取消的闹铃只取消了一天,倒不是有多积极,喜欢早起,单纯因为粗心。
含着牙膏沫的乔南仍在悔恨,愤恨的取消了闹铃,还细心的看了一眼是不是完全取消了那个恼人的时间。
十月夹着凉,但很可惜,功力不够,吹不落挂在树上常青的叶,一口气哈出去也带不了雾,大风一吹,十月赶不下来的叶灰溜溜地下来了,并善解人意的落了一片在乔南头上。
乔南不接受,拨了一下,叶子失落的掉到地上。
乔南转身看向身后,都是人。
假期的人总是更多的,学生,小孩,打工人,都在这个特定的日期里共同获得少量的自由,在假期快结束的时候,回归各自的工作、生活里。
转回身的乔南随手揪了片绿化带的叶子,最后又把叶子送进了垃圾桶,刚好侯到了公交,就赶紧上了车。
等车门关上,她才觉得放松了些,可能是有段时间没怎么单独出门自己玩吧?有些生疏了。乔南安慰自己。
这辆车人比较少,乔南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玻璃窗外的风景,有些腻味。
她从小就生活在这边,看着这里的变化,灯光,楼层,一日一日一月一月一年一年,在这里,至少现在,好像只有人是新的。
但又新的不完全。
忧郁的少女点了几下窗,吧嗒吧嗒,后悔听信了同桌的“谗言”,拒绝了父母的邀请,到头来只能坐上公交,去附近看有什么好耍的了。
只是她在看玻璃窗的某个瞬间,好像看见了一抹橘红色。
略过的很快,像是幻觉。
怎么了今天这是?乔南皱眉,有些不快。她不明白,这是否是某位顽皮的天使给她传达的某种信息,又或是别的,只为打招呼或者刷存在感,但她还是有些不安,像是一经破土的种子,根茎不能再收回种子里被囚禁。
又或者是某个她未曾见过的,又或者是被资本冲刷后破土的广告?
她今天的任务是玩乐。窗边的风景换了又换,但乔南还是维持那个动作,支着脑袋,无所事事一样——可能就是也说不定呢?
公交内想起了提示音,到站了。
乔南下车,感到了松快,小狗挣脱了绳索也要欢快豪几声,再转几个圈,乔南再度拾起了对这座城市的热爱——吃食上的。
她实在是饿得慌,食欲快要赶上饕餮了,她出门前没吃什么,家里目前只有她一个,实在是提不起几分对做饭的兴趣,年轻人的通病总得染上几个,不然叫什么年轻人不是?
乔南身上总待着几分懒,平时可能不大看得出来,但是等到无人或者说只有亲近的人在身旁的时候,那几分懒会被放大。
却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无伤大雅。
白天的小吃总不及晚间好吃,热气被天光一遮,只能眯眼瞧见一两缕,不甘地娉婷,又一散,不见。
乔南找了家面馆平了食欲,早些年常见的挂壁式电风扇被老板娘的孩子胡抓一把,变成了只知道调头的无情工具,乔南看得有趣,脑袋跟着晃了几下,不太明显,怕被别人嘲笑,但被孩子瞧见了,那小孩子捂嘴偷偷笑,眼睛里藏了碎星子。
乔南不生气,吃完了偷偷凑近,捏了把孩子的脸,也是偷偷的,轻轻的。
但很可惜,乔南的行径还是被老板娘瞧见了,长大了的人可比小孩难藏多了,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子,很显眼了。
“她总爱这样,时不时朝人笑,倒是很少哭。”老板娘也只是笑,眼里也藏着碎星子,碎发别在耳后,对着孩子又是一副认真的语气,蹲下理了理孩子并不皱也不脏的衣服,“姐姐吃完了,应该对姐姐说些什么?”
“姐姐再见,欢迎下次光临!”
看,说的认真且欢快。
“下次我还给你看转头的电风扇先生!”
还有种别样的魔力。
店里其他的客人也跟着笑,传染似的,随碗里的面进入了人的身体,晨时的多巴胺花一样开起来。
“好啊,”乔南这次捏小孩的脸捏的光明正大,又因着实在是可爱,总不忍下重手,她的话里也忍不住带点童真,”下次我还想看立正的小海星小姐。“
入了十月,冷意对于爱潮流,追风月的年轻人不算什么,且也不算太冷,但孩子身上早开始穿的厚了,倒真像五角的海星。
“好!”孩子不懂,但照旧答应。
快乐被带起得轻易,到了商场乔南仍旧是快乐的,连带着对商场的好奇也又多了,又捡起了逐家观看的乐子。
好在在零花钱这件事上,乔父乔母向来大方,从不少给,乔南逛的足够开心,手里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一件叠一件。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乔南准备回家了,万一时间刚好,还能再掐点买两个红薯,她想着。
没办法,小区门口的大爷烤的太香,乔南就好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