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男生》龙爪堰

57、第 57 章

　　“课间操检查？！”林黎看着通知，简直欲哭无泪，

　　“这跟我想象中的学生会完全不一样啊！”他想象中的学生会，是和童瑶一起开会讨论“学校大事”，是在各种活动中并肩作战，

　　而不是每天第二节课后，拿着个小本子，在各个班级队伍后面溜达，记录谁的动作不标准，谁在交头接耳。

　　罗妍站在他身边，看着通知，脸上没什么表情，内心却波澜起伏。

　　课间操检查……这意味着，每天都有一个固定的、长达二十分钟的时间，只有她和林黎两个人（至少在精神层面上），穿梭于整个年级的视野之中。她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他身边，观察他，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拥有”他这段时间的注意力。

　　“走吧，林黎，该去检查了。”第一次检查任务来临，罗妍拿着记录板，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

　　林黎哀嚎一声，不情不愿地跟在她身后，嘴里嘟囔着：“这有什么好检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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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场上，课间操时间。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各班队伍的后方。林黎心不在焉，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一班的方向，试图在整齐划一的动作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的记录板上空空如也，完全忘了自己的职责。

　　罗妍则不同，她异常认真，不仅记录动作敷衍的，连谁的衣服没穿整齐，谁的表情过于懒散，都一一记下。

　　“五班，后排第三个男生，动作严重不到位，交头接耳。”罗妍冷静地报出，笔尖在记录板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林黎顺着看去，那是他的室友黄文。黄文也看到了他们，对着林黎挤眉弄眼，做了个鬼脸。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抬手想打个招呼，却被罗妍严肃的声音打断：“林黎同学，请保持检查的公正性，不要与被检查对象互动。”

　　林黎的手僵在半空，讪讪地放下，心里嘀咕：“这么认真干嘛……”

　　与此同时，一班队伍里。

　　童瑶动作标准地做着伸展运动，眼角的余光却也能瞥见那两个穿梭在人群后的身影。

　　林黎还是那副靠不住的模样，东张西望，不像是来工作的，反倒是像个遛弯的大爷。

　　童瑶猜测着林黎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又会被革职了。

　　但当她看到罗妍紧紧跟在林黎身边半步之后，拿着记录板一丝不苟，甚至带着点咄咄逼人的架势时，一种微妙的不适感悄然掠过心头。

　　那个女生……看林黎的眼神，总让人觉得太过专注，专注得有些异常。

　　课间操结束的铃声一响，林黎立刻把记录板往罗妍手里一塞：“你汇总一下吧，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罗妍反应，就像脱缰的野马般朝着一班的方向跑去，他想趁这点间隙和童瑶说两句话。

　　林黎穿过人群，站到了童瑶的身边，见童瑶没有搭理自己，他用肩膀顶了顶她。

　　然后她没有多余的语言，甚至没有看向他捣乱的那边肩膀，童瑶的右手如同条件反射般精准出击，食指和拇指准确无误地掐住了他腰侧的一小块软肉，然后用力一拧——

　　“嘶——！”林黎瞬间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笑容僵住，身体下意识地想躲，却被童瑶看似随意实则牢固的手指禁锢在原地。

　　“第一天正式工作，就不认真，”童瑶的声音不高，“林黎同学，如果你继续这样消极怠工，我会考虑向负责老师提议，撤掉你的职位。”

　　他视线心虚地开始漂移，不敢与她对视，最终败下阵来，含糊又带着点委屈地小声嘟囔：

　　“……嗯，我知道了。”

　　童瑶这才松开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将目光投向前方，只是嘴角几不可查地微微牵动了一下，像是在极力压制某种笑意。

　　林黎老老实实的跟在童瑶身边，安静了片刻，最终还是没忍住，又往她那边凑近了一点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那个……童瑶，你们主席团……还缺不缺打杂的？”

　　童瑶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只回了他两个字：

　　“不缺。”

　　林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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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

　　林黎工作还是敷衍了事为主，几乎把童瑶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而罗妍，则是无怨无悔的包揽了所有的事物，以一种近乎自虐的方式填补着“林黎”的空白。

　　对此林黎只以为罗妍是个大好人，顿时将之前俩人的所有不愉快抛之脑后。

　　这天，林黎又一次熟练地把记录板塞给罗妍，借口要去洗手间，实则溜去了小卖部。等他叼着冰棍晃回来时，课间操已经结束，人群正在散去。他看到罗妍还站在原地，低着头，似乎在看着记录板发呆。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打在她的身上，让她那瘦小的，总是挺得笔直的背影，看起来有几分孤零零的。

　　林黎脚步顿了一下，心里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愧疚。他走过去，含糊地说：“那个……辛苦你了啊。”

　　罗妍猛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极其复杂，有一闪而过的慌乱，有来不及掩饰的怨怼，还有一丝……林黎看不懂的、深沉的执拗。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迅速合上记录板，抱着它，转身就走，步伐快得几乎像是在逃跑。

　　林黎被她那一眼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挠了挠头，也没多想，注意力很快又被不远处正在和几位部长开小会的童瑶吸引了过去。

　　那边，主席团的临时会议正在进行。

　　周明芳拿着记录本，声音清晰平稳，条理分明地布置任务：“嗯，艺术节各项目的初步方案下周前要汇总。文体部、学习部，你们几位部长准备一下，周五中午前把预算细表发给我。”

　　她说话时，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部长，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干练。

　　童瑶作为副主席就站在周明芳身侧稍后半步的位置，她并没有抢话，而是在周明芳布置任务的间隙，适时地补充细节，提出建议，声音不如周明芳那般有穿透力，却自带一种让人信服的沉稳。

　　“宣传展板的初稿我看过了，主题色可以再明亮一些，更贴合青春活力的主题。”

　　“报名统计的线上通道要确保流畅，技术部跟进一下，避免去年系统卡顿的情况。”

　　“各班级的动员工作，可能需要学习部配合，明确加分细则，提高参与度。”

　　她的话语简洁有力，每一个建议都直指关键，几位部长纷纷点头，认真记录。

　　阳光洒在她们身上，勾勒出专注的轮廓，那是一种与林黎所处的“检查岗”截然不同的、运筹帷幄的气场。

　　林黎叼着快要融化的冰棍，远远地看着，忽然就忘了要咬下去。

　　他见过童瑶很多样子——不耐烦地瞪他，无奈地被他缠着，气急败坏地掐他，甚至偶尔被他逗笑时眉眼弯弯的模样。

　　但眼前这个站在人群中心，冷静、专业、散发着领导者光芒的童瑶，让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的认知击中了他：她正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快速的成长着，奔跑着。

　　林黎满意的点了点，对的，童瑶就应该这样，但是欣慰之后内心却涌上了一种害怕被抛弃的恐慌。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那根化得黏糊糊的冰棍，又抬头看了看那群正在讨论“艺术节”、“预算”、“方案”的人，第一次对自己这种吊儿郎当的状态产生了一丝怀疑。

　　“喂，林黎，看什么呢？魂都被勾走了？”黄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了然地用手肘撞他，“啧，别看了，那可是主席团，跟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林黎难得没有反驳，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把化掉的冰棍整个塞进嘴里，冰得他一个激灵。

　　他和童瑶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想着，林黎把冰糕棍扔进垃圾桶，跟着黄文回到了教室。

　　晚上，宿舍里。

　　林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童瑶白天在操场上冷静发言的样子，以及她掐自己时那看似凶狠实则没用什么力的指尖。

　　他忽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把对面床的黄文吓了一跳。

　　“你干嘛？”

　　林黎没理他，抓了抓头发，脸上露出一种豁出去的决绝：“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被看扁了！”

　　他凭什么不能和童瑶是一个世界的？

　　我要努力！

　　“啥？”黄文莫名其妙。

　　“课间操检查！”林黎眼神灼灼，“老子要好好干！”

　　黄文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受什么刺激了？”

　　林黎哼了一声，重新躺下，用被子蒙住头，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你懂什么！这叫……反正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