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男生》龙爪堰

56、学生会选拔

　　学生会的选拔通知很快正式张贴在了公告栏。流程包括一轮初试（资料审核）和一轮复试（面试演讲）。

　　林黎虽然对演讲头皮发麻，但想到能和童瑶在学生会“共事”，还是硬着头皮填了申请表，绞尽脑汁“写”了一份自我简介。

　　交表那天，他正好在走廊遇到从老师办公室出来的童瑶。

　　“喂，童瑶！”他笑嘻嘻地凑过去，晃了晃手里的申请表，“我也报名学生会了，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童瑶有些意外地挑眉：“你？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不是最讨厌这种事吗？”

　　初三，林黎强扭要来的物理课代表当了一学期就因为啥也不做被老师革职了。

　　“为了……呃，为了锻炼自己嘛！”林黎临时改口，摸了摸鼻子，耳根有点泛红，“……而且，进去就能和你一起开会啥的了，多好。”

　　童瑶看着他微红的耳根和强装正经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面上却依旧嫌弃：“先把你的申请表写好吧，别第一轮就被刷下来，丢人。”

　　“小看我！”林黎不服气地哼哼，“我肯定能进复试！”

　　“那就复试见。”童瑶挥挥手，抱着作业本走了，转身时嘴角却忍不住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林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斗志前所未有地燃烧起来。他回到教室，拿出那张写得歪歪扭扭的申请表，生平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开始修改、誊写。

　　这一切，都被旁边的罗妍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

　　她看着林黎因为童瑶一句话就变得认真起来的样子，看着他和童瑶说话时那自然又亲昵的态度，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反复揉搓，酸涩又胀痛。

　　她默默地从书包里拿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字迹工整，内容详实到近乎刻板的申请表，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第一轮初试结果公布，林黎和罗妍都顺利进入了复试。

　　复试安排在周五下午，在学校的多媒体阶梯教室进行。参加复试的每个班候选者有二三十人，需要依次上台进行三分钟的演讲。

　　教室里坐满了候选的学生和作为评委的几位老师、现任学生会干部。

　　童瑶作为内定成员，也坐在评委席旁边负责记录。林黎一进门就看到了她，原本紧张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朝她挤了挤眼睛。童瑶面无表情地回看他，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鼓励。

　　罗妍坐在林黎旁边，手指冰凉，紧紧攥着准备好的演讲稿。

　　她的目光不时瞟向林黎，又迅速移开。当她的视线扫过评委席，看到童瑶和周明芳坐在一起，低声交谈时，一种混合着自卑和嫉妒的情绪再次涌了上来。

　　凭什么她们可以那么从容地坐在那里，仿佛天生就该属于那个光鲜的位置？明明已经拥有了不错的容貌凭什么成绩还比她优异？

　　演讲顺序抽签决定。林黎抽到了中间靠后的位置，罗妍则在他前面几个。

　　一个个学生上台，有的侃侃而谈，自信飞扬；有的紧张卡壳，冷汗涔涔。很快就轮到了罗妍。

　　她深吸一口气，走上讲台。灯光打在她脸上，让她觉得有些眩晕。

　　她开始照本宣科地念稿，声音平板，毫无波澜，眼神始终盯着演讲稿，不敢与台下任何人对视。

　　她能感觉到台下隐隐的不耐烦和窃窃私语，这让她更加紧张，语速不自觉地加快，几乎是在背诵，原本准备好的几个展现个人想法的句子，也被她紧张地略过了。

　　终于熬到结束，她几乎是逃也似的下了台，坐回座位时，后背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她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林黎，发现他正皱着眉，嘴唇微动，似乎也在紧张地默念着自己的稿子，根本没注意到她的狼狈。

　　这让她松了口气，却又涌上一股更深沉的失落。她在他眼里，始终是透明的，无足轻重的。

　　又过了几个人，轮到林黎了。

　　他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走到讲台中央。台下黑压压的一片目光让他头皮发麻，他下意识地看向童瑶。

　　童瑶也正看着他，眼神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但不知怎的，就让他莫名安定了一些。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写得密密麻麻的稿子，忽然把它对折，塞进了口袋。

　　他放弃了原本准备好的、文绉绉的官样文章，清了清嗓子，开口，声音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和因紧张导致的微哑：

　　“各位老师，同学，大家好。我是高一五班的林黎。”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坦诚。

　　“我知道，我可能不是成绩最拔尖的，也不是最会说话的。我有时候还挺爱玩，挺幼稚的。”
　　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那颗小虎牙露了出来，显得格外真实，“我们班主任可能没少因为我上课睡觉、或者偷偷跑回教室开空调而头疼。”

　　台下响起一阵轻微的笑声，气氛轻松了不少。连几个表情严肃的老师，嘴角也微微牵动了一下。

　　“但是，”林黎话锋一转，眼神变得认真起来，“我想加入学生会，不是因为觉得它有多厉害，而是我觉得这里或许是一个能真正为大家做点小事的地方。”

　　“比如，能不能建议食堂的阿姨打菜时，红烧肉别总精准地抖掉最后一块？比如，体育课后的空调时间，能不能看在我们跑得快要中暑的份上，稍微延长十分钟？再比如，图书馆能不能多进几本我们真正爱看的、最新的漫画和小说？”

　　他说的都是身边最具体、最琐碎，甚至有点“不上台面”的小事，却引起了台下不少同学的共鸣，有人甚至小声附和。

　　“就是就是”。

　　“我知道，这些想法可能有点幼稚，不太‘高大上’。”

　　林黎笑了笑，眼神清澈，“但我觉得，学生会不应该只是优秀学生的展示台，更应该是我们所有普通学生发声的传声筒。如果我能加入，我愿意当那个跑腿的、传话的，帮大家把这些小小的声音带进来。也许我做不到太多，但我会认真听，也会尽力去争取。谢谢大家！”

　　他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空泛的口号，只有朴素的真诚和一点点属于少年的莽撞与热心肠。他鞠了一躬，走下讲台。

　　教室里安静了一瞬，随即响起了比之前更为热烈和真诚的掌声。

　　童瑶看着他从台上走下来，额角还有因为紧张而冒出的细汗，但眼睛亮晶晶的，像完成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她低下头，在记录本上林黎的名字后面，轻轻划了一个小小的勾。这个笨蛋……有时候，直球得让人无法招架。

　　罗妍坐在下面，听着周围发自内心的掌声，看着林黎在台上散发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吸引所有人的光芒，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他那么自然，那么耀眼，轻易就赢得了她渴望却永远得不到的关注和认可。

　　而自己刚才那番精心准备却表现拙劣的演讲，在他的对比下，简直像个笑话。强烈的对比像一盆冰水，浇灭了她之前所有的兴奋和期待，只剩下无边的自卑、苦涩，以及……一丝悄然滋生的怨恨。为什么他总能轻易得到一切？

　　演讲环节结束，评委们进行合议。等待结果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

　　林黎凑到童瑶身边，小声问：“喂，我讲得怎么样？”

　　童瑶头也不抬，笔下不停：“一般。”

　　“就一般？”林黎不满地嘟囔，“掌声明明很热烈！”

　　“一听就知道是胡诌诌的。”

　　“……”林黎气结，但又拿她没办法，童瑶很了解自己，自己确实是编的，他压根没想那么多，只能焦躁地原地踱步。

　　终于，年级主任霍力拿着结果站了起来。

　　“经过评委组综合评议，结合初试成绩和复试表现，现在公布高一五班入选学生会的同学名单——”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林黎同学。”

　　林黎猛地松了口气，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忍不住握了下拳，得意地朝童瑶扬了扬眉毛。

　　童瑶终于抬起头，看着他，几不可查地弯了弯眼角。

　　霍力顿了顿，念出了第二个名字。
　　罗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她死死地盯着主任的嘴。

　　“——罗妍同学。”

　　名字念出的瞬间，罗妍几乎虚脱。她选上了！她真的和林黎一起选上了！

　　巨大的喜悦冲垮了之前的阴霾，她下意识地侧头看向林黎，想分享这一刻的激动。

　　却看见她想分享喜悦的人正站在门口，时不时和门外看热闹是同学炫耀着自己的成功，他甚至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

　　刚刚升起的喜悦，瞬间被冰冷的现实冲淡。即使站在了同一个平台上，他们之间，依然隔着看不见的鸿沟。

　　她的喜悦，无人共享。

　　学生会部门分配结果公布那天，林黎像只被霜打了的茄子。

　　童瑶和周明芳凭借出色的能力和成绩，直接进入了主席团，负责学生会的整体领导和决策，统筹各部门工作。

　　而林黎和罗妍，则被分配到了纪律部麾下，具体任务是——课间操检查。

　　林黎哀嚎着自己的命运——屠龙少年终成恶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