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omega还是□□了》那名毒妇

6、第六章

　　晨光刺破窗棂时，忘金连本以为界主会如常处理界务，毕竟近期因痔疮发作疼得辗转反侧，今早该有一堆公文等着批阅。可他刚踏入寝殿，迎面就飞来一只白玉茶杯，“哐当”一声砸在门框上，碎裂的瓷片溅了他一身，冰凉的茶水顺着衣袍往下淌。
　　他毫不在意地抬手拂了拂衣袖，瓷片划过皮肉的刺痛感被心底的厌恶盖过。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界主的怒吼震得殿内烛火摇曳，他半趴在软榻上，腰间垫着锦垫，脸色因怒火与疼痛涨得通红，花白的胡须气得根根倒竖，“我昨天才想起来，新来的那个门主，是不是你从前同乡的相好？！”
　　忘金连垂眸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讥诮。
　　“你心里是不是还念着他？我早就知道你是个不要脸的东西！”界主猛地拔高声音，胸口剧烈起伏，“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把你留在身边！一看你就是那养汉的浪荡样儿，骨子里就带着下贱！”
　　这话刻薄又恶毒，偏生说这话的人，前几日还搂着魔尊厮混，背着自己的妻子做灵，转头就对他的过往揪着不放。忘金连只觉得可笑，这世间的双标，大抵莫过于此——他寻欢作乐是风流，自己念及旧情便是不贞。况且他们向来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
　　“界主何必明知故问。”忘金连缓缓抬眼，语气平淡，却字字带着针尖，“我与潇郎曾是恋人，怎么可能不相爱？”他刻意顿了顿，看着界主的脸瞬间扭曲，继续补刀，“那些你与魔尊做过的事，我们当年件件都做过；你对魔尊说的那些甜言蜜语，他也早就对我讲过，一字不差。”
　　“你！你这个贱人！”界主气得浑身发抖，猛地想要坐起来，却牵扯到痔疮的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嘶——”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又“咚”地一声趴回软榻，双手死死攥着锦被，指节泛白。
　　“等我……等我好了，你就死定了！”他咬着牙，声音因疼痛而断断续续，眼神却狠厉如刀，像是要将忘金连生吞活剥。
　　忘金连站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哼，还等你好？我不马上弄死你我就跟你姓！
　　他的目光落在软榻边的矮几上，那里放着一罐专治痔疮的药膏，是界主的续命之物。一个阴毒的念头在心底悄然滋生，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趁着界主疼得神志不清，飞快地将药膏揣进袖中。
　　退到殿外无人处，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里面是无色无味的剧毒。拔开药膏的塞子，将毒药尽数倒入，搅拌均匀后，又悄无声息地将药膏放回原处。
　　“死颠婆。”他对着寝殿的方向，无声地骂了一句，眼底翻涌着怨毒，“本来夫妻一场，我也没想赶尽杀绝。可谁叫你挡了我的路？你不死，死的就是我。”这些年，界主对他动辄打骂，猜忌不断，如今又想借着潇郎的事置他于死地，他早已忍无可忍。唯有界主死了，他才能彻底解脱，与潇郎双宿双飞。
　　捱到夜幕降临，万籁俱寂。忘金连借着夜色的掩护，避开宫中的侍卫，急匆匆地往后山的竹林跑去——那是他与潇郎昨日约定的地方。
　　刚踏入竹林，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月光下，正是他朝思暮想的潇郎。
　　“潇郎！”忘金连心头一热，快步上前，毫不犹豫地扑进对方怀里，双臂紧紧搂着他的腰，脸颊贴上他温热的胸膛，汲取着久违的暖意。
　　潇郎顺势将他搂住，低头在他发顶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缱绻：“翠儿，你想死我了。”
　　忘金连被他吻得浑身发软，脸颊泛起红晕，假意推搡了他一下，语气带着几分娇嗔：“讨厌！你真坏！”想起昨夜的温存，他眼底闪过一丝羞涩与回味，“昨天被你出溜一回，我到现在还腰酸，得缓半个月呢。今天你休想再胡来。”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盼着他能强势些。只要潇郎再主动一点，他定然不会拒绝。
　　可潇郎却当真停了动作，只是收紧手臂，将他搂得更紧了些，目光投向天边的圆月，声音温柔：“好，听你的。”他低头看着怀中人泛红的眼角，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翠儿你看，今晚的月亮真圆。”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竹影婆娑，晚风带着淡淡的竹香。忘金连靠在潇郎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心中的戾气渐渐消散，只剩下满满的安宁。他仰头望着圆月，嘴角噙着甜蜜的笑意，轻声应道：“是挺圆的。”
　　只是这份甜蜜中，藏着不为人知的杀机。他想起袖中残留的毒药气息，眼底掠过一丝阴翳。等界主死了，他们就能这样一直相守下去，再也没有人能打扰他们了。
　　“潇郎，”忘金连抬起头，眼神亮晶晶的，带着期盼，“等过几日，我们就离开这里，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不好？”
　　潇郎低头看着他，眸色深沉，看不清情绪，没有答话。忘金连好像突然回到了现实“对啊，我忘了，你还有妻子。。。”
　　他顶着忘神虚的头，忍不住流下眼泪，想着界主要死，但是桥一定不能炸，如果本界再不受魔物骚扰，那他有又什么借口再见潇郎
　　“我答应你”忘神虚突然开口，轻抚着他的脸
　　忘金连露出诧异的表情
　　“但是现在不行，等我，我会想一个万全之策”
　　忘神虚说道
　　虽然这话听起来像画大饼，但是忘金连就是相信他
　　“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他一脸幸福的贴在忘神虚怀里，摒弃掉自己的理智，沉浸在这短暂的幸福里。
　　而此时的寝殿内，刚拉完屎的界主疼得实在忍不住，伸手摸过矮几上的药膏，毫不犹豫地涂抹在患处。冰凉的药膏触碰到伤口，带来一丝短暂的舒缓，他长舒一口气，却不知致命的毒药，正顺着伤口，一点点侵入他的血脉。
　　暮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正一点点往下沉。正义君立在官道旁的老槐树下，玄色劲装勾勒出挺拔却略显僵硬的身形，腰间的长弓斜挎着，箭囊里的箭矢排列得整整齐齐，一如他这人，一丝不苟到了刻板的地步。
　　他是百发百中世家第十八代传人，自幼受家族熏陶，箭术卓绝，心性更是被“正义”二字刻进了骨血里——路见不平必拔刀，规规矩矩守礼法，连走路都极少踏错半步。可此刻，这位素来沉稳的正义君，眉头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眼底翻涌着难以掩饰的抵触与无奈。
　　这事要从半月前说起。母亲突然召他回府，语气不容置喙地告知，已为他定下了一门亲事，对方是百里穿杨家的传人，两家门当户对，皆是射术世家，母亲还笑言“以后两口子能一起练箭，正好把两家的技艺都发扬光大”。
　　正义君当时便想拒绝。他心里装的，从来都是边境肆虐的魔物，是百发百中世家的荣光。他本打算先牵头联合各世家，彻底清剿魔物，等天下太平了，再潜心钻研箭术，将家族传承推向新的高度，至于娶妻生子，那都是往后排了又排的事。可他偏偏是个愚孝的性子，母亲拉扯他长大不易，从小到大，母亲的话他从未违逆过。面对母亲“先成家后立业，成家才能安心做事”的谆谆教诲，以及那句“你若不娶，便是要让百发百中世家断了传承”的施压，他终究是低下了头，应下了这门婚事。
　　此刻，他望着远处蜿蜒而来的队伍，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天边最后一丝霞光已然褪去，夜幕四合，只有几颗疏星怯生生地探出头，官道两旁的树林里，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虫鸣，更添了几分寂寥与不安。
　　“踏踏踏——”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轿夫们粗重的喘息。一台红绸装点的花轿缓缓行来，轿身虽不算奢华，却也透着几分喜庆，只是在这沉沉夜色里，那抹红显得有些单薄。四个轿夫皆是精壮汉子，此刻却个个面色凝重，额头上满是冷汗，不仅脚步急促，还时不时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树林，眼神里满是戒备。
　　正义君心中了然。近来魔物猖獗，尤其喜好在夜间出没，这些轿夫定是一大早就从百里穿杨家出发，一路紧赶慢赶，终究还是没能赶在天黑前抵达。想必这一路，他们都是提心吊胆过来的。
　　待花轿停稳在面前，轿夫们才像是松了口气，齐齐停下脚步，抹了把脸上的汗。为首的轿夫对着正义君拱手，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恭敬：“正义君，我们……我们把新娘送到了。”
　　正义君收回思绪，压下心头的复杂情绪，脸上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只是语气比平日里缓和了些许。他对着几位轿夫微微颔首，沉声道：“诸位辛苦了。”
　　话音刚落，一阵夜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树林里传来“簌簌”的轻响，轿夫们顿时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短刀，警惕地望向树林深处。正义君也瞬间绷紧了神经，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长弓上，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周遭的动静。
　　轿内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不安地动了动。正义君的心微微一沉，他知道，此刻绝不能出任何差错。他对着轿夫们道：“此处不宜久留，我护送你们进城，到了府中，自会有好酒好饭招待各位。”
　　轿夫们连忙应声，脸上露出感激之色。他们本就担心夜间赶路遭遇魔物，如今有正义君护送，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大半。
　　正义君抬手示意轿夫启程，自己则落后半步，走在花轿侧后方，目光如炬，警惕地守护着这顶承载着他无奈婚事的花轿。夜色渐浓，官道上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他望着轿身那抹刺眼的红，心中五味杂陈——一边是母亲的殷切期盼，是家族的传承责任；一边是他渴望先平魔物、再兴家业的初心。这条路，终究是由不得他了。
　　只是他未曾察觉，轿内那抹纤细的身影，正透过轿帘的缝隙，悄悄打量着他挺拔却略显落寞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好奇与探究。看到他被晒的黑黝黝的皮肤，魁梧硬朗的身材，棱角分明的脸庞以后满意的放下了帘子。
　　夜风吹得更紧了，树林里的动静渐渐平息，想来只是虚惊一场。花轿继续前行，朝着不远处的城镇而去，而正义君与他这位素未谋面的未婚妻，他们被包办的不幸婚姻，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