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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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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透,天边只晕开一抹极淡的鱼肚白,四下静得能听见露水滴落的声响。魔尊的身影隐在晨雾里,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动了玄门内的人。他得趁着这熹微晨光悄悄离开。
而界主的住所深处,界主的状态倒是好了不少。许是魔尊带来的魔界灵药真有奇效,又或是昨日得见心上人,郁结之气散了大半,那缠人的痔疮竟减轻了许多——连平日里不受控的per,也少了几分刺鼻的血味,总算不至于太过狼狈。
临走前,魔尊还是改不了那副霸道性子,专程绕到忘金连面前宣示主权。“闲花瓶,你就是这么照顾他的?”死癫公眉头拧着,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的质问,活脱脱一副找茬的模样。忘金连性子本就闷,此刻更是一副三锥子扎不出一滴血的哏啾模样,垂着眼帘一声不吭,任由魔尊的怒火撞在棉花上。
魔尊只能没屁鸽笼嗓子,硬着头皮往下说:“我要走了,你好好照顾他,不准有任何非分之想。”
忘金连心里顿时炸了锅——这死癫公是脑子被门夹了?居然怀疑他想勾引那个死颠婆?他是眼睛被狗屎糊住了吗?无数草泥马在心里的绿草上狂奔践踏,他心里想把魔尊一脚从喃码上踹下去,可脸上却依旧平静无波,仿佛眼前的魔尊只是一团无关紧要的空气,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魔尊见状,也没再多说,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便消失在晨雾中。
魔尊一走,照顾界主上药的活儿又落回了忘金连身上。他一边忍着恶心地涂抹药膏,一边在心里哀叹自己命苦——界主的per仿佛固体,不会消散。正心烦意乱时,一道温和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听说您昨日来玄门找我,有重要的事情?”忘神虚低眉顺眼地站在门口,语气恭敬,眼底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局促。
忘金连猛地回头,一看见那张日思夜想的脸,一颗心瞬间像揣了只小鹿,扑通扑通跳得飞快,连带着被魔尊和界主折腾出来的烦闷与委屈,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只剩下满心的柔软。
他连忙洗好手走了出来,关上了门。“嗯……也没什么大事,”他声音放得极轻,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羞涩,“就是见你昨日喝醉了,有些不放心。”
一句话,既藏着体贴的关心,又恪守着分寸,不至于太过逾矩。
“我没事,劳烦你费心了。”忘神虚始终低着头,目光落在自己的鞋尖上,不敢去看忘金连的眼睛。他怕自己只消瞧上一眼,那些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汹涌情感便会彻底迸发,到时候,对自己、对翠儿,都将是一场无法收拾的麻烦。
两人就这么驴唇不对马嘴地聊了几句,嘴上说着客套的话,心里却各有各的盘算。忘金连望着忘神虚低垂的眉眼,心里满是疑惑:潇郎为什么不肯抬头看他?是真的不想见他,还是……害怕见他?而忘神虚则攥紧了衣角,极力压制着心底的悸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露了馅。
临走前,忘神虚还是从袖中掏出一包牛肉干,轻轻递到忘金连面前:“这是你以前最喜欢吃的,拿着吧。”
忘金连的心猛地一揪。他家里是卖猪肉的,父亲向来吝啬,从不肯买其他肉类,至于其他的好玩儿的,也只买给他的alpha姐姐。
唯有潇郎,一直记得他爱吃什么、缺什么,只要看到他姐姐拿着什么新玩意儿,就总会悄悄买来一样的送他。这份惦记,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他心上,又酸又暖。
“你别这样,”他紧紧攥着那包牛肉干,看着忘神虚渐渐远去的背影,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我会有……逾越的想法。”心底翻涌的,是无尽的悲凉与无奈——明明彼此牵挂,却只能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墙,遥遥相望。
“想要什么,就得自己去争取啊。”一道清润的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地门副门主沐清池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眼神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忘金连回过头,语气带着几分疏离:“怎么?你是来劝我加入你们的?”
“我瞧见魔尊擅自越过了那座界桥,疑心他有阴谋,便一路跟着他,没想到他竟来了玄门。”沐清池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怒气,“原来界主一直跟他私下勾结,难怪迟迟不肯同意炸桥,任由那些魔物时不时过来抓小孩儿!”
忘金连自然不会泄露界主与魔尊的真正关系,只能顺着他的话头说道:“界主需要魔界特产的灵药治病,自然不肯炸桥。”
“我知道,跟你说什么正义之道,你未必肯听。”沐清池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小包白色粉末,递了过去,“把这个加进他的药膏里,他死了,你也就自由了。到时候,你想跟谁在一起,便能跟谁在一起,再也没人能阻拦你。”
忘金连瞥了那包粉末一眼,没有去接,语气坚定:“不好意思,我不想卷进你们的纷争,更做不出谋害亲夫的事。”说罢,他扭头便走,丝毫没有犹豫。
可走出没几步,沐清池的话却像一颗种子,在他心底生了根。他停下脚步,眼底闪过一丝晦暗——是啊,只要界主死了,他就能彻底解脱了。到时候,他是不是就能光明正大地站在潇郎身边了?
思及此,他立刻转身,暗中吩咐心腹去魔界购置最隐秘的毒药,且万万不可声张。“一群白痴,”忘金连在心里鄙夷地想,“脑袋有病吧,害人还想拉帮结伙,生怕别人不知道吗?这种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夜色渐浓,墨色的天幕上缀着几颗疏星,晚风带着几分凉意。为了防止魔物夜间出来掳走小孩儿,他们几个门主约定轮流值守,今夜恰好轮到了地门和玄门派人值班儿。
忘金连特意换上了忘神虚最喜欢的翠绿色衣衫,还喷了一款与自己信息素味道极为相似的香水。衣衫单薄,勾勒出他纤细的身形,晚风一吹,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却依旧强撑着站在高处的哨所里,目光灼灼地望着远处的路口。
果然,没过多久,一道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夜色中。是潇郎。
“忘门主。”忘金连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羞赧,脸颊也因紧张而微微泛红。
“忘门主。”忘神虚也拱手回应,目光落在他单薄的衣衫上,眉头微微蹙起,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关心。可转念一想,如今两人身份尴尬,过多的关心反而不妥,便又将那份关切压了下去。
见忘金连冻得不停搓手,鼻尖也泛了红,忘神虚终究还是没忍住,转身走到哨所里的火炉旁,拿起木柴,拼命往炉子里添着,想让火焰更旺一些,能多给他添几分暖意。
火光跳跃,映在两人脸上,明明灭灭。忘金连望着忘神虚认真添柴的侧脸,心里又甜又涩——他还是关心自己的,对不对?可为什么,他始终不肯正眼瞧自己一眼?
“忘门主,”忘金连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还记恨我?”
忘神虚添柴的动作一顿,背脊微微僵硬。他没有回头,声音低沉而沙哑:“忘门主说笑了,我怎会记恨你,当年的事,各有难处。”
“那你为什么不肯看我?”忘金连追问着,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从昨日见面到现在,你就没正眼瞧过我一次。”
忘神虚沉默了,炉膛里的火焰噼啪作响,却驱不散两人之间的尴尬与疏离。他攥紧了手中的木柴,指节微微泛白——他不是不想看,是不敢看。只要一想到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他就怕自己所有的坚持都会土崩瓦解。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喊声,伴随着魔物特有的嘶吼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不好,有魔物来了!”忘神虚脸色一变,立刻起身,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忘门主,你在这里守着,我去看看!”
忘金连也立刻警觉起来,点头道:“你小心些,我随后就来。”
夜色中,几道黑影正朝着山下的村落扑去,它们身形佝偻,面目狰狞,嘴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忘神虚提剑冲了上去,剑光划破夜色,与魔物缠斗在一起。忘金连也紧随其后,手中的法器发出柔和的光芒,朝着魔物攻去。
打斗间,一只魔物突然绕过忘神虚的剑锋,朝着毫无防备的忘金连扑来。“小心!”忘神虚瞳孔骤缩,想也没想便扑了过去,将忘金连护在身下。魔物的利爪狠狠抓在忘神虚的背上,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潇郎!”忘金连惊呼出声,眼眶瞬间红了,连忙扶住他,“你怎么样?”
忘神虚咬着牙,强忍着背上的剧痛,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快躲开!”他挣扎着起身,再次提剑迎向魔物,可背上的伤口却疼得他冷汗直流,动作也慢了几分。
忘金连看着他流血的背影,心底又急又疼,同时也涌起一股强烈的执念——他不能让潇郎有事。而若是界主死了,桥炸了,魔物便再也无法过来害人,潇郎也不用再这般辛苦冒险。
这场打斗很快便结束了,魔物被击退,村落暂时安全了。他俩来到一处安全的小木屋,忘金连立刻拿出伤药,想要给忘神虚处理伤口。“我自己来就好。”忘神虚推辞着,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别动!”忘金连的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强硬,“你的伤那么重,自己怎么处理?”他小心翼翼地掀开忘神虚的衣衫,看着那道伤口,心疼得眼圈发红,手下的动作却轻柔无比,生怕弄疼了他。
忘神虚僵着身子,感受着背上传来的微凉触感,以及那若有似无的、熟悉的香水味,心底的防线再次动摇。突然,他感觉到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贴到了他的背上,他整个人僵住不敢动了。
忘金连以为他向前跳这一步,忘神虚会接住他,没想到终究是他想多了
他收了唇舌,给他的伤口撒上药粉,可怜兮兮的说
“你就那么爱你的娘子吗?”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伤心,轻声说道:“忘门主,夜深了,你若是累了,便先歇一会儿吧,剩下的值守,我来就好。”
他忍着眼泪疾步走开,开门要回哨所,忘神虚一下从后面拉住了他的手,忘金连瞬间感觉到有一股热火,从身上烧了起来。
忘神虚从后面抱住他,把他拖进了屋子,关上了门,炉子里的火劈啪作响,他们目光相对,彼此之间仿佛有一种看不见的电流
有人说,跟前任打big gun像是听一首老歌,你永远记得climax在哪里
虽然时隔多年,但他还是记得怎样能让忘神虚抓狂,忘神虚也记得怎样能让他缴枪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