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诗朗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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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宿舍的窗帘缝隙，在顾云间脸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他其实早就醒了，只是懒得动弹。手臂上的牙印还在隐隐作痛，这让他不由得想起昨晚某个烧糊涂的家伙。
"醒了就起来，别装睡。"
谢清宴的声音还带着病后的沙哑，但语气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张扬。他坐在对面床上，手里把玩着那张便签纸。
顾云间懒洋洋地睁开眼："看来退烧药确实有用，至少让你的智商恢复到了及格线以上。"
"临时监护人？"谢清宴晃了晃手中的便签，嘴角带着戏谑的笑，"顾大少爷什么时候这么有爱心了？"
"毕竟。"顾云间慢条斯理地起身整理床铺，"看着某只落水狗在医务室挂水，会影响我们班的整体形象。"
今天是周六，不用上课。温二高的校园在这个清晨显得格外宁静，只有早起的鸟儿在古榕树上啾鸣。阳光洒在墨池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与昨日的阴沉判若两地。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食堂，立刻引来了不少目光。这也难怪，一个是学生会会长，一个是篮球队队长，本来就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再加上昨天体育测试时那场大雨，以及后来顾云间扶着谢清宴离开的场面，早就成了同学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听说昨天顾神把谢神背回宿舍了？"
"何止啊，今早还有人看见他们一起从宿舍出来......"
议论声不大，但足以让两人听得清清楚楚。谢清宴的脸色越来越黑，顾云间倒是面不改色，只是在打饭时淡淡地说："看来你恢复得不错，至少能成为今天的头条新闻。"
"闭嘴。"谢清宴咬牙切齿地接过餐盘，"要不是你多管闲事......"
"要不是我多管闲事，你现在应该躺在医务室里挂水。"顾云间优雅地夹起一个煎饺，"当然，如果你更想去那里，我现在就可以满足你。"
就在这时，学生会宣传部的李梦瑶快步走了过来："正好找到你们！下个月的校园文化节，学校要求每个班级都要出一个特色展位。你们俩作为我们班的代表，要不要......"
"没空。"
"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地拒绝。
李梦瑶眨了眨眼："可是班主任特别指定了你们哦。而且......"她压低声音，"听说这次文化节的评分会计入期末的优秀班级评选。"
顾云间微微蹙眉，谢清宴则是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
"这样吧。"李梦瑶灵机一动，"你们可以合作负责一个展位，主题我都想好了，就叫'墨池诗社'！我们班就在墨池旁边，多应景啊！"
"和他？"谢清宴嗤笑，"那我宁愿去打扫一个月的厕所。"
"正好。"顾云间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我也觉得这个提议降低了我的智商水平。"
但李梦瑶显然有备而来："班主任说了，如果你们不同意，就要一起去负责下周的校园卫生检查。"
这对死对头最讨厌的就是一起做值日。每次轮到他们检查卫生，都能把整个教学楼搞得鸡飞狗跳。
"......行。"顾云间终于松口，"但我有个条件。"
"我也有条件。"谢清宴立刻接话。
李梦瑶开心地拍手："什么条件你们自己商量！只要肯接这个任务就行！"说完就溜之大吉，生怕他们反悔。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起身朝墨池边走去。这是他们解决私人恩怨的老地方。
初夏的墨池畔，柳絮纷飞，几尾锦鲤在池中悠闲地游动。池边的石桌上还刻着棋盘，是平时学生们下棋的地方。
"直说吧，你想怎么分工？"谢清宴单刀直入。
顾云间在池边站定，望着水面的涟漪："既然要办诗社，总要有点真才实学。不如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谁能在这次文化节上拿到更多票数。"顾云间转过身，阳光在他身后勾勒出一道金边，"输的人，要无条件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
谢清宴挑眉："任何要求？"
"任何要求。"
"成交。"谢清宴伸出手，"不过我要加个条件——展位要分开布置，各做各的。"
"正合我意。"顾云间轻轻握了下他的手，"希望你到时候输得不要太难看。"
这场赌约很快就传遍了全班。大家都很好奇，这两个从来不对付的人，会在文化节上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周一一早，两人就开始了明争暗斗。
首先是展位位置的争夺。虽然都在墨池旁，但有一个位置正好在古榕树的树荫下，是最好的一块地方。
"这里我要了。"谢清宴凭借身高优势，率先把宣传海报贴在树下。
"恐怕不行。"顾云间不紧不慢地拿出学生会的工作安排表，"根据安排，这里要留给书法社。"
"你故意的吧？"
"只是按规矩办事。"
最后谢清宴不得不把海报撕下来，愤愤地选了个离树荫最远的位置。
接着是物资申请。谢清宴想要一套音响设备，被顾云间以"会干扰其他展位"为由驳回。顾云间想要多申请两套桌椅，被谢清宴以"占用公共空间"为由反对。
"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一天？"班长王哲头疼地看着第N次吵到办公室的两人，"再这样下去，我就向老师申请换人。"
"换就换。"
"求之不得。"
话是这么说，但谁都不愿意先认输。这场赌约已经不仅仅是文化节展位那么简单了，更是关乎面子的题。
这天放学后，谢清宴特意留在教室写展位策划。发烧刚好没多久，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就在他专注地画设计图时，一个保温杯突然放在了他的桌上。
"......干嘛？"谢清宴抬头，对上顾云间没什么表情的脸。
"怕你累倒了，又要说我见死不救。"顾云间在他对面坐下，打开自己的作业本，"这是食堂买的姜茶，难喝得要命，倒掉可惜。"
谢清宴盯着那个保温杯看了会儿，突然笑了："顾云间，你该不会是在关心我吧？"
"想象力这么丰富，建议你去参加作文竞赛。"顾云间头也不抬，"我只是不想文化节的时候少个竞争对手，赢得太轻松会很无聊。"
"放心吧。"谢清宴拧开杯盖，姜茶的香气扑面而来，"我一定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暮色渐沉，金色的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教室，在两个少年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他们各做各的事，偶尔传来书页翻动和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教室后门的窗户上，悄悄探出几个脑袋。
"你们觉不觉得......"李梦瑶小声说，"他们这样还挺和谐的？"
"得了吧。"班长推了推眼镜，"这绝对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的确，此刻的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三天后，当谢清宴把自己精心设计的展位方案贴在班级公告栏上时，顾云间只看了一眼，就淡淡地说：
"这种东西，恐怕连三等奖都拿不到。"
"那你倒是拿出个能得奖的方案啊？"谢清宴反唇相讥。
顾云间真的从书包里拿出一份装订精美的策划书："正好，我也完成了初步方案。不过，以你的审美水平，恐怕理解不了其中的精妙之处。"
"你！"
就在新一轮争吵即将爆发时，班主任突然走进教室："正好你们都在。学校刚通知，这次文化节要增加一个特别环节——墨池诗会。要求每个班准备一个集体诗朗诵，就定在你们'墨池诗社'的展位前举行。"
两人同时愣住。
"诗朗诵？"谢清宴的表情像是吞了只苍蝇。
"集体节目？"顾云间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对。"班主任笑眯眯地说，"而且学校指定要你们俩领诵。这可是展示我们班级风采的好机会，你们一定要好好配合。"
班主任离开后，教室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谢清宴才艰难地开口："......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你可以试试。"顾云间面无表情地收拾书包，"看看班主任会不会同意。"
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墨池的水面倒映着天边的晚霞，美得如同一幅水墨画。但并肩走在池边的两个少年，却都是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
"先说好，我绝对不会穿那种可笑的古装。"
"正好，我也不想和某个音痴一起朗诵。"
"你说谁音痴？"
"上次音乐课考试，你的成绩好像是勉强及格？"
"......顾云间，你想打架吗？"
暮色渐浓，墨池畔的争吵声惊起了榕树上的鸟儿，也惊动了池中游弋的锦鲤。这些温二高最寻常的景致，默默见证着少年们的故事，在这个初夏的傍晚，悄然翻开了新的一页。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诗朗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