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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各怀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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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踏入长春宫时，丽妃正说得眉飞色舞：“...那几个老顽固还想拿祖制说事，被臣妾一顿好骂！宫禁安全岂是儿戏？”
沈昭仪安静地坐在一旁品茶，见贤妃来了，微微颔首。
赵无眠见人都到齐了，放下手中的茶盏：“今日请三位妹妹来，是有件事要说。”
三人都看向她，神色各异。
“从今往后，六宫日常事务，三位可自行决断，不必再报与本宫。”赵无眠语气平和，“若有拿不准的，你们三人商议着办便是。”
殿内静了一瞬。
丽妃最先反应过来：“娘娘这是...要放权？”
“本宫从未揽权，何来放权一说？”赵无眠轻笑，“只是觉得，三位做得很好，不必事事请示。”
贤妃眸光微闪：“娘娘信任，臣妾感激。只是...这恐怕不合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赵无眠看向她，“贤妃觉得，是守着规矩重要，还是把事情办好重要？”
贤妃一时语塞。
沈昭仪忽然开口：“娘娘此举，恐惹非议。”
“本宫行事，何时少过非议？”赵无眠不以为意，“再说，有你们三位在，本宫很放心。”
这话说得巧妙，既表明了信任，又暗含期许。
三人各怀心思地告退。
走出长春宫，丽妃第一个忍不住：“皇后娘娘这是唱的哪出？”
贤妃沉吟道：“娘娘这是要咱们互相牵制。”
丽妃不解：“为何要牵制？”
“你管宫禁，我管皇子，昭仪管典礼。”贤妃淡淡道，“三人互不统属，却又息息相关。若要生事，必先过问其他两人。”
丽妃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沈昭仪轻声道：“娘娘高明。”
确实高明。这样一来，三人既得了实权，又不得不相互合作。而皇后，依然是那个最终裁决者，却不必再为琐事烦心。
“那咱们...”丽妃看向二人。
贤妃微笑：“自然是遵照娘娘吩咐，各司其职。”
沈昭仪点头：“正当如此。”
消息传到贵妃耳中时，她正在作画。闻言，画笔一顿，上好的宣纸上顿时晕开一团墨迹。
“她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心腹宫女低声道，“如今六宫事务，都由贤妃、丽妃、昭仪三人共理。”
贵妃放下画笔，美眸中闪过一丝厉色：“好个赵无眠！本宫倒小瞧她了！”
这一手看似放权，实则将最难缠的三个人绑在了一起。贤妃稳重，丽妃刚直，昭仪聪慧，三人联手，后宫还有她贵妃的立足之地吗？
“娘娘，咱们要不要...”
“不急。”贵妃冷静下来，“她们三人，也未必就是铁板一块。”
她走到窗前，看着院中开得正盛的菊花：“去，把前儿得的那对翡翠镯子找出来，给昭仪送去。”
“昭仪？”宫女不解，“为何不是贤妃或丽妃？”
贵妃冷笑：“贤妃圆滑，丽妃直爽，唯有昭仪...心思最深。”
这样的人，最好拉拢，也最难掌控。但贵妃现在，需要一把刀。
而此时的长春宫内，赵无眠正悠闲地翻着一本游记。
惊鸿忍不住问：“娘娘就不担心三位娘娘...生出异心？”
赵无眠头也不抬：“贤妃有皇子要护，丽妃只爱舞刀弄枪，昭仪...她最是明白人。”
“那贵妃那边...”
“贵妃？”赵无眠轻笑，“她现在应该正忙着拉拢昭仪呢。”
惊鸿一惊：“那昭仪娘娘她...”
“昭仪不会上当的。”赵无眠翻过一页，“她比谁都清楚，跟着本宫，比跟着贵妃安全。”
毕竟，一个无欲无求的皇后，比一个野心勃勃的贵妃，要好相处得多。
果然，沈昭仪收到贵妃的礼物后，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只附了一张字条：“无功不受禄。”
贵妃气得又摔了一套茶具。
而更让她生气的是，皇帝似乎对皇后的新政策很是赞赏。
这日请安后，萧桓特意留下赵无眠：“朕听说，皇后将六宫事务都交给了贤妃三人？”
赵无眠垂眸：“是。三位妹妹都很能干。”
萧桓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道：“皇后可知，朝中有人上书，说皇后怠惰？”
赵无眠面色不变：“臣妾确实怠惰，御史说得没错。”
这般坦荡，倒让萧桓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他轻咳一声：“皇后就不怕朕怪罪？”
赵无眠抬头，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陛下是明君，自然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怠惰，什么是知人善任。”
好一顶高帽子！萧桓又一次被她堵得无话可说。
他发现，自从赵无眠转变后，他在她这里就从来没占过上风。
“皇后倒是会说话。”他冷哼一声。
赵无眠微笑：“臣妾只是实话实说。”
萧桓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忽然觉得很不是滋味。其他妃嫔见了他，哪个不是小心翼翼地讨好？偏她总是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今晚朕来用膳。”他丢下这句话，拂袖而去。
赵无眠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娘娘为何叹气？”扶柳小声问。
“陛下这是...跟本宫杠上了。”赵无眠无奈摇头。
不过也无所谓，多个人吃饭而已。
当晚，萧桓果然来了。席间，他状似无意地提起：“贵妃近日身子不适，皇后可知道？”
赵无眠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臣妾已经命太医好生照料，也送了些补品过去。”
“皇后不觉得，贵妃病得蹊跷？”
赵无眠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他：“陛下，臣妾以为，与其琢磨贵妃为何生病，不如想想怎么让她快点好起来。”
萧桓挑眉：“皇后有何高见？”
“心病还须心药医。”赵无眠意味深长地说，“陛下若是多去探望，贵妃或许就好得快些。”
萧桓盯着她：“皇后希望朕去探望贵妃？”
赵无眠点头：“自然。贵妃是陛下的妃嫔，陛下关心她是应该的。”
她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萧桓忽然觉得胸口发闷。这个女人，是真的大度，还是根本不在意？
他放下筷子，没了胃口。
“朕还有奏折要批，先回了。”
赵无眠起身相送：“陛下慢走。”
走到宫门口，萧桓忽然回头：“皇后就没什么想对朕说的？”
赵无眠想了想：“陛下注意休息，别太劳累。”
又是这句！萧桓气结，转身就走。
德顺小跑着跟上，心里暗暗叫苦。陛下这分明是在皇后这里吃了瘪，拿他们这些奴才撒气呢！
而长春宫内，赵无眠看着满桌没怎么动的菜肴，吩咐道：
“撤了吧，明日少准备些，看来陛下胃口不好。”
惊鸿和扶柳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她们家娘娘，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陛下哪是胃口不好，分明是被娘娘气的！
然而赵无眠是真的没想那么多。她现在只关心一件事：
“明日该研究什么新菜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