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无限流主宰盯上了怎么办》BlueCoast

3、第 3 章

　　徐慕顺着沈思野的目光，屏息从墙壁的缝隙向外窥视。
　　教导主任还站在拐角处，似乎因为徐慕的突然消失而有些困惑和恼火。他四下张望，嘴里不耐烦地嘀咕着：“人呢？跑哪儿去了？”
　　一切看起来似乎很正常。
　　然而，下一秒，徐慕的呼吸猛地一窒。
　　在主任身后墙壁上，原本清晰投射着他身影的日光灯影子，突然开始不自然地扭曲、膨胀！那影子的头部缓缓拉长，轮廓变得尖锐，仿佛生出了不属于人类的犄角，影子的手臂也诡异地延长，指尖化作利爪般的形状，在墙壁上无声地抓挠。
　　而主任本人对此毫无察觉，依旧在烦躁地环顾四周。
　　徐慕浑身冰凉，下意识地捂住了嘴，才没有惊叫出声。他惊恐地看向沈思野，用眼神无声地询问：那是什么？！
　　沈思野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仿佛早已司空见惯。他收回目光，对着徐慕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更不要动。
　　外面，主任寻找无果，低骂了一句“现在的学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终于悻悻地转身离开了。随着他的脚步声远去，墙壁上那道扭曲恐怖的影子也悄然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狭窄的隐蔽角落里，只剩下徐慕粗重压抑的喘息声。
　　“刚……刚才那个影子……”徐慕的声音还在发抖，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影魇。”沈思野松开钳制他的手，语气平淡地吐出两个字
　　徐慕猛地抬头，瞳孔骤缩：“你怎么知道？！”系统任务应该是只有他才能看到的绝密才对！
　　“你看的见？”徐慕惊讶道。
　　沈思野闻言，轻轻推了下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显得有些茫然：“我从小视力就不太好，只能间歇性地看到一点……不好的东西。”他顿了顿，语气疑惑，“你说看得见，是指什么？”
　　徐慕被他这一打岔，强行冷静下来。这时他才注意到，沈思野的瞳孔颜色似乎确实比常人要浅淡一些，带着点近乎透明的灰色，此刻在光线下更显得难以聚焦。
　　“那……那你知不知道，学校里什么地方能找到鬼魅奸商？或者……水晶球？”徐慕不死心地追问。
　　“鬼魅奸商？”沈思野皱起眉，摇了摇头，“没听说过。水晶球……我倒是好像知道一个地方。”他话锋一转，看向徐慕，“你问这个做什么？”
　　徐慕心脏猛地一跳，大脑飞速运转。他不能暴露系统和任务的秘密，必须有个合理的解释。电光火石间，他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痛瞬间逼红了眼眶。他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用一种混合着恐惧、悲伤和难以启齿的语气，声泪俱下地开始即兴发挥：
　　“其实我……从小到大，体质都很特殊，容易招惹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它们总是缠着我，我快受不了了！有人说，找到一个特定的水晶球，也许能帮我……所以我必须找到它！求你了！”他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抓住沈思野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沈思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情绪爆发弄得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神色，随即化为些许无奈：“……啊？这样吗？”
　　“带我去吧，求你！”徐慕抓着他的袖子不放，演技全开。
　　沈思野沉默地看了他几秒，终于轻轻叹了口气：“好吧。不过……”他的视线向下，落在徐慕紧抓着他衣袖的手上，“你要先起来。”
　　“哦哦，不好意思！”徐慕连忙松开手，胡乱抹了把脸，站起身。
　　半晌，沈思野示意他站到一边正是徐慕刚才蹲着的那个墙角位置。
　　“这是干嘛？”徐慕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站了过去。
　　沈思野没有解释，只是伸手指了指他们头顶斜上方，透过楼梯间的窗户，能清晰看到对面行政楼顶层的一个房间窗口。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沈思野的声音平静无波，“校长办公室里，就摆着一个水晶球，作为装饰品。”
　　徐慕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心里咯噔一下。校长办公室？！这地方是他能随便进的吗？
　　“你认真的吗？我怎么进去？”
　　“好说。校长爱财是出了名的，尤其看重能给学校带来声誉和资源的优质生源。”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徐慕一眼，又补充道，“你去跟他说你要退学，他绝对会耐心挽留你，并且给你足够的时间陈述理由。”
　　“这……这可行吗？”徐慕觉得这个计划听起来既大胆又荒谬。
　　“试试不就知道了？”沈思野唇角微勾，“走吧，我陪你一起。”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笃定，徐慕此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嗯。”
　　两人来到行政楼顶层的校长办公室外。沈思野整理了一下衣领，抬手敲响了那扇厚重的实木门。
　　“请进。”
　　门内传来一个略显威严的声音。
　　沈思野推门而入，徐慕紧跟其后，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办公室宽敞明亮，红木办公桌后，戴着金丝边眼镜、身材微胖的校长抬起头，看到沈思野时，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堆起了和蔼的笑容。
　　“是沈同学啊，有什么事吗？”
　　沈思野微微躬身，语气平静却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王校长，您好。我这次来，是想办理退学手续。”
　　“什么？沈同学你要退学？！”
　　王校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震惊和难以置信，他几乎是立刻从宽大的皮质座椅上站了起来，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
　　“是的，校长。”沈思野站得笔直，语气坚决。
　　“沈同学，你说什么？退学？这……这是为什么？是学习上遇到困难了？还是生活上有什么不适应？你尽管说，学校一定尽力解决！”
　　他绕过宽大的办公桌，快步走到沈思野面前，语气急切，带着毫不掩饰的挽留之意，仿佛沈思野是什么不可或缺的珍宝。
　　沈思野依旧维持着那副平静的神情，微微垂下眼帘，让人看不清他镜片后的眼神：“个人原因，不便详述，感谢校长关心。”
　　“这……这怎么能是个人原因呢！”王校长急得搓了搓手，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站在沈思野身后，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徐慕，像是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段同学？你也来了？是不是……跟同学之间有什么误会？”他显然认得这个成绩垫底、存在感薄弱的Omega，此刻却希望能从他这里找到突破口。
　　徐慕被点名，心里一紧，下意识地看向沈思野。
　　沈思野几不可察地对他使了个眼色。
　　徐慕立刻心领神会，酝酿了一下情绪，回想起刚才编造的体质特殊论，脸上适时地露出几分惶恐和不安，嘴唇嗫嚅着哭泣“没有”。
　　王校长看着徐慕这副样子，眉头皱得更紧，显然没得到有用信息，又把注意力完全放回沈思野身上：“沈同学，你再好好考虑考虑！你是我们学校重点培养的对象，你的家族也……”
　　“校长，”沈思野出声打断他，语气依旧恭敬，却带着不容转圜的意味，“我已经考虑清楚了。今天来，主要是办理手续，另外……”他话锋微妙地一转，视线似乎不经意地扫过办公室靠窗的那个陈列架。
　　徐慕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脏猛地一跳，在那个摆放着各种奖杯、荣誉证书和精美工艺品的架子顶端，一个比拳头略大的水晶球正静静地立在那里。它通体晶莹，在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下，内部似乎有极淡的、如同星云般的絮状物在缓缓流转。
　　那就是他的任务？
　　沈思野的声音将徐慕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另外，也想顺便处理一下我这位朋友，段慕桦同学的一些……小问题。他最近，精神状态不太稳定，可能需要一些……特殊的安抚。”
　　王校长此刻一心只想稳住沈思野，闻言立刻表态：“有什么需要学校帮助的，尽管说！段同学的问题，我们也会重视！”
　　“他需要一点……能够静心凝神的东西。”沈思野的目光再次若有似无地飘向那个水晶球，“比如，一些具有纯净能量的物件，帮助他稳定情绪，避免影响到……其他同学。”
　　王校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落在了那个水晶球上。那是某次校庆时，一个搞神秘学的校友捐赠的纪念品，一直被他当作有点特别的装饰品摆着。
　　用这么一个没什么实际价值的装饰品，换取稳住沈思野的可能？王校长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哦！你说这个水晶球啊！”他立刻换上恍然大悟的表情，快步走到陈列架前，小心翼翼地将水晶球取了下来，递向沈思野，脸上堆满笑容，“这东西据说确实有点安神静心的效果！既然对段同学有帮助，那就先拿去用！只要能解决问题，什么都好说！”
　　沈思野没有立刻去接，而是看向徐慕，示意他自己去拿。
　　徐慕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和一丝荒谬感，走上前，双手有些颤抖地接过了那个冰凉沉重的水晶球。指尖触碰到球体的瞬间，他似乎感觉到内部那团星云状的絮状物微微加速了流转。
　　【叮！检测到任务物品“未鉴定的水晶球”！】
　　手机在口袋里无声震动了一下。
　　成功了！就这么简单？不，是因为沈思野。他用自己退学作为筹码，轻易地撬开了校长紧闭的嘴和紧捂的收藏。
　　徐慕跟沈思野对视了一眼，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谢谢校长。”沈思野收到示意，微微颔首，“那么，退学手续……”
　　“哎哟，沈同学，手续不着急，不着急！”王校长连忙摆手，“你再回去好好想想，冷静几天！学校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这个水晶球就当是学校对段同学的一点心意，你们先拿去用，有什么需要再随时来找我！”
　　他的态度近乎讨好。
　　沈思野没有再坚持，只是淡淡地说：“我会考虑的，那就不打扰校长了。”
　　“好好好，你们慢走！”王校长亲自将他们送到办公室门口，脸上依旧挂着殷切的笑容。
　　直到沈思野将水晶球彻底放到了徐慕手上的瞬间，一切都变得似乎不一样了……
　　徐慕突然感觉身后一凉，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息瞬间包裹了他。
　　“你看得见我”徐慕身后传来一阵诡异声音。
　　他身体一僵，不敢回答，也不敢回头。
　　突然徐慕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他还来不及反应，一条滑腻，冰冷的诡异触手，凭空从他身后的虚空中猛地探出，一把死死缠住了他的脖颈！
　　“唔——！”强烈的窒息感瞬间袭来，徐慕眼前发黑，双手下意识地松开了刚刚到手的水晶球，徒劳地去抓挠那根本无形无质却又真实存在的束缚。
　　与此同时，一张极度扭曲、五官错位、仿佛融化的蜡像般的鬼脸，猛地从正前方的空气中凸显出来，几乎与徐慕脸贴着脸！那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白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裂开一道漆黑缝隙的嘴里发出嘶哑重叠的声音：
　　“我的……东西……”
　　水晶球脱手，却没有掉在地上，而是被另一条更细小的阴影触手凌空卷住。
　　“唔！校……长……”徐慕被勒得双脚几乎离地，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求救声，视野开始模糊充血，他拼命蹬踹挣扎，目光绝望地投向近在咫尺的办公室门口。
　　“我的……我的！”
　　“我的！”那张鬼脸猛的再次逼近，扭曲的五官几乎要贴上徐慕的脸。
　　“你知道我的秘密……”那声音带着无尽的怨毒与窥探。
　　“不……不知道……咳……”徐慕从牙缝里挤出否认，眼睁睁看着那颗承载希望的水晶球被越拖越远，就在他觉得自己马上要命悬一线的时候，突然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
　　“沈……沈同学！？”校长震惊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
　　徐慕回过神，他猛的觉得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他茫然地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我……这是又回到刚才了？
　　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暖流毫无征兆地从脚下涌起，顺着腿部的经络缓缓向上流淌。更让徐慕震惊的是，一道冰冷的机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苹果醋"任务完成，宿主将获得一项特殊技能，请自行选择。】
　　【叮！宿主基础属性提升：魅力值+10，智力+5，请尽快确认。】
　　成功了？徐慕还没从刚才的生死危机中完全回过神，这突如其来的系统提示让他有些发懵。
　　“不好意思校长，”沈思野一脸委屈，他弯腰捡起了不知何时掉落在脚边的水晶球碎片，轻轻拂去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我没拿稳。”
　　"哎呀，沈同学没有受伤吧？"校长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语气中满是关切。
　　"还好。"沈思野轻声应道，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还在发愣的徐慕。
　　"快快快，段同学你带着沈同学去医务室看一下！"校长连忙吩咐，语气急切。
　　"哦哦哦，好。"徐慕这才反应过来，上前扶住沈思野。触碰到对方手臂的瞬间，他隐约感觉到沈思野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校长，那......这个......"沈思野指了指手中的水晶球碎片，语气为难。
　　"没事没事，回头我再让人准备一个给你们送过去！现在快去医务室！"校长连连摆手，脸上写满了"只要沈同学没事什么都好说"的表情。
　　"嗯。"沈思野这才满意地点头，借着徐慕搀扶的力道稍稍直起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走吧。"
　　徐慕愣愣的点点头，跟着他出去了。
　　一到楼外无人的角落，沈思野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轻轻抽回手臂，一脸愧疚看向徐慕：“对不起啊，没能帮你完好无损地拿到它。”
　　徐慕被他看得一阵心虚，想到自己之前声泪俱下编造的谎言，脸颊有些发烫，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呐：“没……没关系。其实……那个被鬼缠身的故事，是我骗你的。”他鼓起勇气说出了部分真相。
　　沈思野闻言，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只是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好吧，我接受了。”
　　“什么？”徐慕一愣，没反应过来他接受的是什么。
　　“你的道歉。”沈思野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徐慕欺骗他是件多么十恶不赦，而他的宽宏大量又多么难得似的。
　　徐慕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就在这时，沈思野忽然轻轻“嘶”了一声，眉头微蹙，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扶住了自己的右臂，语气带上了几分软弱：“哎呦，不行，胳膊好像真的受伤了。”
　　徐慕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果然看见他小臂衣袖处红了一小片。一想到对方毕竟是为了帮自己才卷入刚才的混乱，徐慕心里顿时涌上一阵愧疚，想也没想就赶忙重新扶住他。
　　“别乱动！我带你去找校医！” 他语气急切，也顾不上刚才那点尴尬和疑惑了，半扶半拉着沈思野，就朝着医务室的方向快步走去。
　　沈思野顺从地被他拉着，目光落在徐慕写满担忧和焦急的侧脸上，镜片后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计谋得逞般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