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无限流主宰盯上了怎么办》BlueCoast

2、第 2 章

　　一声厉喝将他从半梦半醒中惊醒。历史老师正站在讲台上，脸色不悦地看着他：“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徐慕茫然地站起来，他根本不知道老师问了什么。周围的同学发出低低的窃笑，赵铭更是毫不掩饰地幸灾乐祸。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知道你答不上来！”老师失望地摇摇头，“站着听吧！下次再睡觉就出去罚站！”
　　徐慕默默地站着，屈辱感和无力感再次包裹了他。即使换了一个世界，换了一个身份，他似乎依然无法摆脱这种困窘的境地。
　　下课铃响，老师刚离开，赵铭就带着几个跟班围了过来。
　　“段慕桦，长本事了啊？敢顶嘴了？”赵铭推了徐慕一把，“走，厕所聊聊？”
　　徐慕心里一紧。厕所……他现在对那个地方有心理阴影。
　　“不去。”他试图推开赵铭，但对方人多势众，硬是把他往教室外架。
　　“放开他！”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是谢晓乐，他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看样子是刚去打水回来。他挡在徐慕面前，虽然个子不高，气势却不弱：“赵铭，你又想欺负人？”
　　“谢晓乐，这里没你事，滚开！”赵铭不耐烦地说。
　　“怎么没我事？慕桦是我朋友！”谢晓乐寸步不让。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插了进来：“发生什么事了？”
　　是沈思野。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教室门口，脸上依旧带着那副人畜无害的微笑。
　　赵铭看到沈思野，脸色微变，眼神里闪过一丝忌惮，哼了一声：“沈思野，你又想多管闲事？”
　　“只是路过，看到好像不太愉快。”沈思野走上前，目光扫过徐慕，最后落在赵铭身上，“快上课了，聚在这里不太好吧？”
　　他的语气很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赵铭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徐慕一眼：“算你有本事！我们走！”说完，带着跟班悻悻地离开了。
　　“谢谢你，沈同学。”徐慕低声道谢，心里对沈思野的观感更加复杂。谢晓乐说他不是好人，可他两次帮自己解了围。
　　“举手之劳。”沈思野笑了笑，视线在徐慕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你的脸色看起来还是很不好，需要去医务室吗？”
　　“不用了，我没事。”徐慕摇摇头。他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理清思绪。
　　谢晓乐看着沈思野的背影，凑到徐慕耳边小声说：“你看他那样子，假惺惺的！”
　　“好了，别这样说人家。”徐慕拉了拉谢晓乐的袖子，“走吧。”
　　“……就你心大。”谢晓乐无奈地撇撇嘴，还是跟着他回到了座位。
　　课堂继续，老师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徐慕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正努力消化着穿越和见鬼的双重冲击，忽然感到课桌轻微一震，放在桌角的杯子“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下意识弯腰去捡，指尖刚触碰到冰凉的杯壁，眼角的余光却猛地捕捉到了异样——教室的地板，不知何时竟变得斑驳破旧，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仿佛废弃多年。
　　“咔吧……咔吧……”
　　那令人牙酸的、像是骨头扭动的声音再次清晰地传来。
　　徐慕浑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冻结，他僵硬地、一点点抬起头，果然看见教室门口，那个穿着不合身旧衣服的小男孩再次出现了。他背对着教室，脖子以一种人类不可能做到的角度缓缓旋转着，嘴里依旧用那种平板无波的语调念叨着：“来玩啊……来玩啊……”
　　徐慕吓得要死，死死咬住牙关，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他迅速捡起杯子，直起身子，然而就在这一刹那，他骇然发现——刚才还坐满了同学的教室，此刻竟空空荡荡，只剩下他一个人！
　　“来玩啊……来玩啊……”小男孩的声音陡然逼近。徐慕惊恐地看到，那孩子的头颅猛地一百八十度转了过来，身体却仍保持着背对他的姿势！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极其诡异的微笑：“小哥哥，我要跟他们出去玩……”
　　徐慕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他想无视，想逃离，却发现自己像是被无形的绳索捆缚在了座位上。他试图抬起手，手臂却沉重无比，仿佛被许多双冰冷的小手死死拽住。
　　“妈妈！妈妈！我要出去玩！”
　　“带我出去嘛！”
　　稚嫩空洞的童声在他周围响起，好几个模糊的、半透明的小朋友身影围了上来，围着他一下一下地摇晃着脑袋。
　　“……！”徐慕喉咙像是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极致的恐惧让他几乎窒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僵硬地点了点头。
　　“谢谢。”小男孩脸上的笑容扩大了，显得愈发诡异。他转过身，带着那群突然出现的小鬼魂，蹦蹦跳跳地穿过了教室墙壁，消失不见了。
　　徐慕浑身僵硬地坐在座位上，冷汗浸湿了后背。教室里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原样，同学们依旧在谈笑，老师也走上了讲台，仿佛刚才那骇人的一幕从未发生。只有他，心脏还在疯狂擂鼓，手心里全是冷汗，指尖冰凉。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刚才被无形力量牵制的那种冰冷触感似乎还残留着。
　　“喂，段慕桦，你没事吧？”旁边的谢晓乐疑惑地碰了碰他，“你脸色白得跟鬼一样。”
　　徐慕猛地回神，艰涩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没……没事。”他顿了顿，忍不住压低声音问，“晓乐，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谢晓乐茫然地环顾四周，“什么啊？赵铭又来了？没有啊。”
　　果然……只有他能看见。这个认知让徐慕如坠冰窟。他不仅穿越到了一个陌生的ABO世界，还似乎继承了或者说被强加了一种能看见鬼魂的能力？这到底是什么地狱开局！
　　接下来的课，徐慕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高度紧张地观察着四周，生怕哪个角落又突然冒出点什么。那种“咔吧咔吧”的骨头扭动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徐慕几乎是逃离了教室。他需要新鲜空气，需要冷静。
　　“慕桦，你去哪儿？下节是体育课啊！”谢晓乐在后面喊道。
　　“我……我去趟洗手间！”徐慕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他不敢再去那个发生过诡异事件的厕所，而是跑向了教学楼另一头更远的那个。
　　幸好，这个厕所一切正常。徐慕用冷水狠狠扑了把脸，冰冷的水温让他稍微镇定了一些。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张属于段慕桦苍白清秀的脸，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迷茫。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屏幕上显示着系统提示：
　　【新手适应期任务：熟悉校园环境（进行中）】
　　【警告：检测到宿主精神波动异常，请注意稳定情绪。过度恐惧可能吸引“它们”的注意。】
　　吸引“它们”的注意？！徐慕差点把手机扔出去。这系统非但不提供保护，还警告他恐惧会招鬼？这是什么坑爹的设定！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必须想办法弄清楚这个世界的规则，包括这些灵异现象的规则。否则，他可能没被赵铭欺负死，就先被吓死了。
　　走出厕所，他犹豫着是回操场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走廊尽头的窗边——是沈思野。
　　沈思野似乎早就在看着他，脸上依旧挂着那抹让人捉摸不透的浅笑。见徐慕注意到自己，他抬手，轻轻招了招。
　　徐慕脚步一顿，想起谢晓乐的警告，又想起沈思野两次帮他解围。矛盾之下，他还是慢慢走了过去。
　　“脸色还是这么差。”沈思野上下打量着他。
　　“没……没事。”徐慕下意识地回避了他的视线，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怎么也在这里？”
　　“医务室，”沈思野言简意赅，抬手指向走廊另一侧，“来看病。”
　　“……？”徐慕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这才发现那里确实有一个挂着医务室牌子的房间。刚才自己心神不宁，跑得太急，竟完全没注意到。
　　“要进去看看吗？”沈思野问。
　　“不，不用了！”徐慕连忙拒绝，像是生怕被拉进去一样，“我该回去上课了。”
　　沈思野点了点头，没有强求，只是轻轻笑了一下：“好，路上慢点。”
　　徐慕如蒙大赦，立刻转身。然而，就在转头的一刹那，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猛地捕捉到——在走廊拐角的阴影里，那个穿着旧衣服的小男孩正静静地站着，歪头看着他！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心脏！徐慕脑子里“嗡”的一声，什么也顾不上了，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说，拔腿就朝着操场的反向狂奔。
　　他没跑出多远，就差点和迎面跑来的人撞个满怀。
　　“段慕桦！你跑哪儿去了！”谢晓乐气喘吁吁地抓住他的胳膊，语气急切，“老师都点名半天了，正找你呢！”
　　“刚才……人多，耽误了一点。”徐慕惊魂未定，喘着粗气解释。
　　“别说了，快走快走！体育老师快发火了！”谢晓乐拉着他就跑。
　　两人一路飞奔冲回操场，在队列前刹住脚步，异口同声地喊道：
　　“报告！”
　　“报告！”
　　体育老师抱着胳膊，脸色不悦地瞪着他俩：“赶紧的归队！别磨磨蹭蹭！”
　　徐慕被谢晓乐拽着，踉跄地跑向正在集合的班级队伍。他心脏还在因刚才的惊吓狂跳不止，呼吸急促，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
　　就在他们接近队伍末尾时，徐慕无意间瞥见站在队列最后的几个同学有些奇怪。阳光下，他们的身影被拉长，一切正常的都有些怪异。
　　徐慕猛地眨了眨眼，以为自己是因为奔跑和恐惧产生了幻觉。
　　在其中一个高个子男生身后，校服裤子的后面，似乎……垂着一条毛茸茸的、灰褐色的东西，此刻正随着主人的动作，有些不耐烦地轻轻甩动着。
　　那是一条……尾巴？
　　徐慕瞬间僵在原地，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另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在她身后，一条细长的、覆盖着浅黄色绒毛的尾巴正悠闲地左右摇摆。
　　不止他们！他惊恐地发现，队伍里好几个同学的身后，都或多或少地显露出非人的特征，“”有的尾巴短小蜷曲，有的蓬松如松鼠，有的则光秃细长……它们就那样自然地存在着，仿佛天生就该长在那里。而周围的其他人，包括谢晓乐和体育老师，对此都视若无睹。
　　“喂！段慕桦！发什么呆！快站好！”体育老师的呵斥声将他从震惊中唤醒。
　　谢晓乐用力拉了他一把，将他塞进队伍里。徐慕僵硬地站着，目光却无法从那些晃动的尾巴上移开。
　　“段慕桦”谢晓乐对着他喊了一句“发啥呆呢？”
　　“尾巴”徐慕嘴比脑子快，下意识念了出来。
　　“什么尾巴不尾巴的？”谢晓乐疑惑的问。
　　“你怎么了？脸色比刚才还白。”他凑过来，担忧地小声问，“是不是赵铭他们又……”
　　“没……”徐慕声音干涩，他强迫自己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只是……有点跑岔气了。”
　　不敢再四处张望，生怕又看到什么超出理解范围的东西。操场的阳光暖融融的，但他却感觉浑身冰冷。鬼魂、系统、ABO、还有现在这些带着动物特征的同学……这个豌豆世界，就像一个光怪陆离的万花筒，每一转动，都能呈现出新的，令人不安的图案。
　　徐慕口袋里的手机再次无声震动，但他已经没有勇气去查看了。
　　体育老师吹响了哨子，宣布进行热身跑。队伍开始移动，徐慕混在人群中，机械地迈开脚步。他能清晰地听到身边同学粗重的呼吸声，偶尔还能感觉到毛茸茸的尾巴尖不经意间扫过他的手臂，带来一阵诡异的触感。
　　每一次触碰，都让他控制不住地起一层鸡皮疙瘩。
　　跑步的队伍绕着操场行进，徐慕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操场边缘——那个小男孩曾经出现过的阴暗角落。此刻那里虽然空无一物，阳光普照，但他心头那股不安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
　　果然，随着跑步继续，他周围的队伍似乎在无形中变得越来越稀疏，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立感包裹了他。他咬了咬牙，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报告！”他猛地停下脚步，举手喊道。
　　体育老师皱着眉看过来：“又怎么了？”
　　“老师，我……我肚子疼，想去趟医务室。”徐慕捂住腹部，脸上努力挤出痛苦的表情。
　　“啧，没事吧？需不需要找个同学扶你过去？”
　　“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行！”徐慕连忙拒绝，得到老师不耐烦的挥手许可后，他头也不回地逃离了操场。
　　他一路小跑，躲进教学楼一个无人的楼梯间，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息。确认四周安全后，他颤抖着掏出手机，再次点开那个该死的系统界面，仔细查看之前发布的任务。
　　“水晶球？我TM去哪找水晶球啊？”他盯着那个莫名其妙的任务物品，低声咒骂，“……与鬼魅奸商？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同学！”
　　徐慕正头疼的要死，烦躁的抓着头发，突然一个严肃的中年男声突然从头顶传来，吓得徐慕差点把手机扔出去。他猛地抬头，只见教导主任正站在楼梯上方，居高临下、面色不悦地盯着他。
　　“不上课，躲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小时Omega，胆子倒是不小。”
　　“我……”徐慕百口莫辩，心脏骤沉。
　　“别我了，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主任语气强硬。
　　徐慕内心哀嚎，却只能认命般地低下头，拖着沉重的脚步跟上。
　　然而，他刚跟着主任走到一个拐角，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从侧面袭来，瞬间将他拽进了一个隐蔽的角落！
　　“唔！”徐慕吓得要死，拼命挣扎，却被一股力量牢牢禁锢。
　　“嘘！”一声熟悉的气音在他耳边响起。
　　徐慕猛地僵住，艰难地转过头，在昏暗的光线下，对上了一双沉静的眼眸。
　　“沈思野？”
　　“嘘。”沈思野再次示意他噤声，目光却锐利地投向拐角之外。
　　“你……你在这里干嘛？”徐慕压低了声音，惊魂未定地问。
　　沈思野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视线依旧锁定着外面，仿佛在观察着什么，片刻后，才用一种极轻的、带着某种微妙意味的语调低声说道：
　　“看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