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千金盛邀 ...
-
萧淮坐在床边,指尖刚要触碰到白忆安额前的碎发,就被人偏头躲开,白忆安缩在被子里,声音硬邦邦的:“别碰,头发乱了。”
萧淮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收回手按在他的后背轻轻顺了顺:“还难受吗?刚才是不是又恶心了?”
白忆安闷在被子里不吭声,过了半天才闷闷地哼了一句:“没……就刚刚送食物的,也是alpha,闻着烦。”
萧淮了然地点头。
白忆安的洁癖在易感期会被放大十倍,别说陌生Alpha的信息素,就连平时常来家里的Beta佣人,这几天都被他安排得远远的,只让陈默隔着门禁系统递东西。
他早就跟物业打过招呼,这一周里,所有□□的人员都必须是经过信息素检测的纯Beta,且全程佩戴无香隔离贴。
“已经和阿姨说了,下次送东西直接放门口,我去拿。”萧淮拿起床头柜上的温奶器,倒出一杯温牛奶,这是白忆安易感期的固定习惯,温度差半度他都能尝出来,还会皱着眉把杯子推远,说“热了烫嘴,凉了腥气。”
他把杯子递过去,果然见白忆安掀开被子一角,接过杯子却没立刻喝,反而瞥了他一眼:“你盯着我干嘛?我又不是不会自己喝。”
萧淮笑了笑坐直靠在床头翻着文件:“没盯你,看我的合同。”正说着,床头的白忆安私人电话突然响了,屏幕上跳着“爹爹”两个字。
萧淮刚要帮人拿来,手腕就被白忆安拽了一下,少年眼神飘忽:“别让我爹知道我又不舒服了,免得又絮絮叨叨让我喝什么安神汤。”
萧淮忍着笑走到阳台替人接起,刻意把门关了大半:“晏教授,您那边会议结束了?”晏教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几分刻意压低的关切,背景里隐约能听到巴黎街头的钟声:“阿淮?忆安今天怎么样?没再吐了吧?我让助理在巴黎找了调香师,定制了一款无香的安抚喷雾,明天就能寄到。”
“挺好的,刚喝了点牛奶,正躺着呢。”萧淮靠在阳台栏杆上,目光落在卧室里鼓着的那团被子上,“您寄的雪松精油忆安用上了,混在加湿器里,他没说不舒服。”
“那就好。”晏教授松了口气,话音刚落,听筒里突然传来白父抢电话的声音,带着点急,“萧淮啊,我让张师傅做的手工饼干呢?你们吃了没?我特意让他按你晏叔的方子做的,一点添加剂都没有。”
萧淮刚要回话,就听见卧室里传来一声轻哼,回头一看,白忆安正掀开被子瞪他,嘴型无声地说“别跟他说我没吃。”
萧淮忍着笑应道:“吃了,忆安刚才还吃了两块,说比上次的酥。”
白父这才满意,又絮絮叨叨叮嘱了几句,“要是他闹脾气,你就给他按老法子上点药,他嘴上不说,其实最喜欢那个了。”才挂了电话。
“我爸怎么什么都往外说。”白忆安偷听后嘟囔道。
剩下的时间萧淮帮人打扫好简单的卫生,匆匆赶回了公司开会。
次日午后,萧淮的指尖在定制雪茄盒的胡桃木纹理上轻轻摩挲时,助理陈默正站在他身后三步远的位置,声音压得极低,像怕惊扰了这间江景办公室里凝滞的贵气。
“萧总,林小姐的助理那边联系了白先生的工作室,说是想约白先生下周六去杭州,参加她在法云安缦那间竹影轩会所办的私人派对,主题是秋日茶宴。”陈默向人汇报着。
雪茄的火光明明灭灭映在萧淮眼底,他没回头,只是将烟蒂按进纯银烟灰缸里,动作慢得近乎慵懒。办公室的落地窗外是黄浦江最核心的江景,下午四点的阳光把对岸的陆家嘴建筑群镀上一层金,可这间上千平的顶层空间里,光线却被厚重的真丝窗帘滤得柔和,空气中飘着古巴雪茄混着百年普洱的醇厚香气。
“林薇薇?”萧淮终于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手指却无意识地叩了叩茶几边缘,那里放着一枚百达翡丽星空系列腕表,表盘里的星轨流转,是他上个月在日内瓦表展上直接拿下的孤品,“她倒是会挑地方,法云安缦的竹影轩,一年也只对外开放不超过十次。”
陈默点头,把平板递过去,屏幕上是林薇薇助理发给白忆安工作室的邀约信息,措辞精致,还附了派对流程:“下午四点品明前狮峰龙井,配的茶点是杭州老字号知味观的师傅上门现做;六点有古琴演奏,琴师是从苏州园林请来的非遗传承人;晚上八点在庭院里搭了玻璃花房,还特地准备了勃艮第特级园的红酒。”
“白先生那边还没回复,工作室说等白先生今晚从苏州拍完采访回来再定。”陈默补充道,视线不自觉地扫过萧淮手腕上的表。
萧淮接过平板,指尖在屏幕上滑过“杭州”两个字,眉梢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白忆安上周还跟他提过,想趁着秋天去杭州看桂花,说满觉陇的桂花香能让人静下心来。
他当时没接话,心里已经默默准备让陈默订了杭州西子湖四季的套房,打算等他忙完这阵,悄悄陪人去待两天。
现在倒好,林薇薇抢先一步。
他太清楚林薇薇的心思了。
林家在纽约做奢侈品代理,家底厚是厚,但跟萧家比,不过是有点钱的水准。
萧山集团的产业从金融到地产,从高端酒店到私人航空,手里握着上海三个顶级商圈的产权,连法云安缦的母公司,都有萧家的股份。
林薇薇自小就喜欢跟他较劲,上学时抢他身边的朋友,长大后见他对谁上心,就总想着凑过来分一杯羹。
白忆安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自然不能让林薇薇搅了局。
“陈默,”萧淮把平板扔回茶几,靠进意大利手工定制的真皮沙发里,姿态散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给法云安缦的区域经理打电话,就说我下周六晚上要包下竹影轩,连带旁边的松涛阁和荷风院也一起要了,整个东院区都清场,我要跟朋友聚聚。”
陈默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立刻拿出手机:“您是想……直接取消林小姐的预订?”
“取消?”萧淮轻笑一声,拿起茶几上的骨瓷茶杯,茶汤在杯壁上挂出好看的弧度,“太没风度了,我只是正常预订场地,做生意嘛,总有先来后到。”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告诉经理,场地费按他们定价的三倍算,另外,当晚所有工作人员的服务费翻倍,让他们把最好的厨师和侍酒师都调过来。我不要看到任何跟林薇薇相关的人出现在东院区,包括她的助理和司机。”
三倍场地费?陈默心里快速算了算——竹影轩单场预订价是八十八,加上松涛阁和荷风院,原本总价要一百五十万左右,三倍就是四百五十万,再加上翻倍的服务费,这一晚光是场地开销就超过五百万。
而林薇薇那场派对的预算,据他所知也就一百万出头。
“好的,我现在就联系。”陈默不敢多问,立刻拨通了法云安缦区域经理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那边的声音立刻变得恭敬:“陈助理?好久不见,是萧总那边有安排吗?”
陈默把萧淮的要求复述了一遍,重点强调了“三倍场地费”和“清场”两个要求。
那边沉默了两秒,显然是在权衡——林薇薇是常客,但萧淮是贵客,萧家不仅是酒店的股东,每年在全球各地的旗下酒店消费都超过千万,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没问题!萧总的需求我们肯定优先满足!”经理的声音立刻变得更热情,“我马上让预订部把林小姐那边的预订取消,就说场地临时被重要客户包场,我们会赔偿她所有的前期损失,包括她订的茶点和琴师费用,都由我们酒店承担。”
陈默把话转达过去,那边连声应下,还主动提道:“萧总当晚需要什么特殊安排吗?我们可以从巴黎空运新鲜的生蚝,或者从日本订蓝鳍金枪鱼大腹?酒单也可以提前给您过目,您上次喜欢的那支罗曼尼康帝,我们库里还有两瓶。
“不用这么麻烦。”萧淮靠在沙发上,语气柔和了些,“让厨房准备几道杭帮菜,清淡点的,再备些桂花酒,要本地老字号的。对了,场地里多摆些新鲜的桂花,满觉陇那边的,让他们今天就去采,用冷链运过来。”
挂了电话,陈默看着萧淮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萧总,要不要跟白先生提一下周六的安排?”
“不用。”萧淮把手机揣回口袋,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拉开一条窗帘缝,阳光洒在他身上,他今天穿的是羊绒面料的定制西装,领口别着一枚珍珠袖扣,是前几年白忆安送他的生日礼物之一,是他戴得最频繁的饰品。
林薇薇是在纽约肯尼迪机场的VIP休息室里接到助理电话的,当时她正对着镜子试戴新入手的梵克雅宝四叶草项链,钻石在灯光下闪得刺眼。
“小姐,不好了,法云安缦那边打来电话,说下周六的竹影轩被人包场了,他们要取消我们的预订。”助理的声音带着慌乱,“我跟他们争执了半天,说我们早就付了定金,还订了茶点和琴师,他们只说包场的客户是‘重要贵宾’,愿意赔偿我们的定金,但其他损失不管。”
“重要贵宾?”林薇薇皱起眉,把项链摘下来扔在化妆盒里,语气带着不耐,“是谁这么大架子?杭州还有人比我们林家更有面子?”
她这次回杭州办派对,就是冲着白忆安来的。上次在上海的艺术展上,她看到萧淮看白忆安的眼神,那种温柔是她从未见过的,萧淮从小就冷,对谁都带着距离感,连对她这个“发小”,也总是淡淡的。
所以她特意选了法云安缦的竹影轩,这间场地难订,格调又高,特地邀请白忆安来参加。
“我问了经理,他不肯说名字,只说对方是酒店的‘顶级股东’,他们得罪不起。”助理的声音更低了,“而且……他们说,包场的客户不仅要了竹影轩,连旁边的松涛阁和荷风院都要了,整个东院区都清场,还出了三倍的场地费。”
三倍场地费?林薇薇心里咯噔一下。
竹影轩的定价她知道,三倍就是近百万,加上另外两间场地加上布置,总费用至少上千万。
能这么大费周章,挥金如土的,还是特地针对她的,还能有谁。
“萧淮。”她咬着牙说出这两个字,手指紧紧攥着化妆盒的边缘,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是他,一定是他。”
除了萧淮,没人有这个实力,也没人会这么跟她作对。
她立刻拿出手机,拨通萧淮的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边传来萧淮漫不经心的声音,背景里似乎有钢琴声,大概率是他那间私人会所里的斯坦威。
“有事吗?”
“萧淮,是不是你把法云安缦的场地包了?”林薇薇的声音带着委屈和愤怒,“我跟白忆安约好了要办派对,你为什么要跟我抢场地?”
萧淮在那边沉默了几秒,钢琴声停了,他的声音依旧平静:“抢?林薇薇,你说话要讲道理,我下周六要跟朋友聚聚,让陈默订了场地,不知道你也订了。”
“不知道?”林薇薇冷笑,“整个杭州谁不知道我要回来看办派对?你会不知道?萧淮,你就是故意的!你怕我跟白忆安接触,怕我告诉他我们以前的事?”
“我们以前没什么事。”萧淮的语气冷了下来,“场地我已经订了,你要是想办派对,换个地方吧,杭州好会所不少,我可以让陈默帮你订,费用我出。”
“谁需要你现在在这里装好人。”林薇薇的声音提高了些,“萧淮,你能不能别这么霸道?白忆安又不是你的所有物,你凭什么干涉他的社交?”
“我没干涉他。”萧淮的声音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锐利,“我只是在安排我自己的行程,至于忆安,他想去哪里,跟谁玩,是他的自由,但我不想让他去一个别有用心的派对,更不想让他被人当枪使。”
“别有用心?”林薇薇气得发抖,“萧淮,你把我当什么了?”
“你自己清楚。”萧淮没再跟她废话,“挂了,我这边还有事。”
电话被直接挂断,忙音在耳边响起,林薇薇看着手机屏幕,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知道,自己斗不过萧淮。
萧家的势力太大了,别说一个派对场地,就算是她林家在纽约的生意,萧淮只要动一动手指,就能让他们陷入困境。
她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扔给助理:“取消去杭州的行程,机票退了,别墅也退了,另外,跟白忆安说,派对临时取消,就说我身体不舒服。”
助理点头应下,看着林薇薇苍白的脸色,不敢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