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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我们都被困在这寂寞的夜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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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和项阳并不是第一次做,两人也算是达成了短暂的共识,固定的床伴。
他并不是近几年突然出现在林风身边得宠的伴侣,他与林风初中相识,两人曾共同就读于国际学校,但后来由于生意被人使了绊,父亲因病去世,企业宣告破产,项阳跟随母亲放弃了中国国籍出了国。
项阳随母亲出国的那年,行李箱里只来得及塞几件当季的衣服,曾经塞满定制西装、限量版球鞋的衣帽间,早被法院贴上了封条,父亲留在书房里的古董钟表、母亲珍藏的珠宝首饰,一夜之间都成了抵债的资产。
飞机降落在洛杉矶时,他攥着母亲泛凉的手,看着窗外掠过的陌生街景,才真正意识到,“项家少爷”这个身份,已经随着跨洋的航班彻底消失了。
他们租住在唐人街一间不足百平的公寓里,墙壁上还留着前租客贴画的胶痕。
母亲找了份在公司职员的工作,项阳则要一边读社区大学,一边打三份工好让母亲不那么辛苦,早上在咖啡店做兼职,中午给写字楼送外卖,晚上还要去酒吧当服务生。
有次在酒吧被醉酒的客人刁难,啤酒泼了满身,他攥着湿透的衬衫领口,想起以前在上海的私人会所里,服务生毕恭毕敬递上毛巾的模样,鼻腔突然泛酸,却只能低着头说“抱歉”。
重逢是在三年后,纽约的一场私人酒会上,项阳彼时在一家奢侈品店做兼职导购,被经理派来会场帮忙整理展品。
他穿着不太合身的黑色西装,正蹲在地上调整展柜里的腕表,头顶突然落下一道阴影,熟悉的嗓音带着漫不经心的质感,“百达翡丽的星空系列,怎么摆得这么歪?”
项阳抬头的瞬间,心脏猛地一缩。
林风穿着一身米白色的高定西装,手腕上戴着理查德米勒,身边跟着穿黑西装的助理,指尖夹着杯香槟,眉眼间还是当年那副漫不经心的贵气。
他显然也认出了项阳,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点意外和一丝不易察觉到的惊喜,“项阳?你怎么在这?”
那时候的林风正留美读书,意气风发惹眼的公子哥,周围人群频频看过来,项阳下意识地想把袖口往下拽,那上面还留着早上送外卖时蹭到的油渍。
林风却没在意,反而冲助理抬了抬下巴:“把我那间套房的备用卡拿来。”转头又对项阳说,“忙完这里,来华尔道夫来找我。”
那天晚上,项阳站在华尔道夫酒店总统套房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璀璨的夜景,手里攥着林风递过来的一杯威士忌。
房间里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衣帽间里挂着好几套没拆吊牌的西装,浴室里摆着他只在杂志上见过的香氛套装,这些都是林风随手为他准备的。
“你家里的事,很抱歉当年没能帮到你,你妈妈那边,我已经让人去联系了负责人,会给她安排到管理层。”林风靠在沙发上,晃了晃杯里的酒,“你要是想继续读书,我也能帮你转去常春藤,你可以自己选喜欢的。”
项阳沉默了很久,也许在做挣扎,过了许久才低声问:“你想要什么?”
林风笑了,起身走到他面前,手指轻轻捏住他的下巴,语气带着点玩味,却又藏着点旧识间的熟稔,“我们以前在学校,不就挺合得来的吗?现在这样,也算再续前缘?”
从那天起,项阳搬进了林风在纽约的公寓。
林风不会干涉他的生活太多,却会在他需要时递上一张黑卡,会在他生病时让私人医生上门,会在他偶尔想起家族旧事难过时,沉默地递上一杯热牛奶。
他们从不谈感情,只说各取所需。
项阳需要林风提供的物质支持,让自己和母亲摆脱窘迫,而林风,或许是怀念当年那个在国际学校里跟在他身后的少年,又或许只是需要一个熟悉又省心的伴侣来填充自己的生活。
后来林风毕业回上海接手家族企业,也顺理成章地把项阳带了回来。
项阳住进林风名下的江景别墅,衣帽间里重新挂满了定制服装,出门有司机接送,但都不如当年在学校里和林风一起偷偷翻墙去吃路边摊时的轻松。
他们成了包养关系,在深夜的别墅里相拥,却从不聊未来,项阳清楚,自己从来不是林风真正的伴侣,只是他众多旧识里,最听话也最知趣的那一个。
当然,林风也有他自己的规矩,他唯一不允许项阳自己在不经过他的允许下出现在大众面前。
项阳倒是无所谓,点点头接受了。
外滩的灯光穿透进落地窗散射进来,项阳失眠了,静静的看着旁边熟睡的林风,他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风翻了个身,下意识揽过人,将人抱紧在怀里,沙哑且慵懒的声音问道,“阳阳,几点了。”
“凌晨三点。”项阳帮人盖了盖被子。
“嗯...早点休息,乖。”声音传来的同时主动拿手给人轻轻拍了拍,就像哄孩子那般。
萧淮握住他冰凉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先起来,地上凉。”他小心地扶着白忆安起身,对方身体晃了晃,下意识往他身上靠了靠,滚烫的呼吸落在他颈间。
萧淮僵了一下,随即用更稳的力道扶住他,慢慢往卧室走。把人放到床上时,白忆安突然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拉得俯身靠近,眼底的猩红里掺了点委屈 “我难受。”
这是白忆安第一次在易感期示弱,萧淮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
他伸手擦掉白忆安额角的冷汗,声音放得更柔:“我知道,我陪着你。”
他没有离开,而是在床边坐下,将白忆安的手放在自己掌心,用体温一点点暖着他冰凉的指尖,另一只手轻轻顺着他的后背,帮他平复躁动的信息素。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两人身上,房间里的雪松味渐渐被萧淮身上的檀木味包裹,变得温顺起来。白忆安靠在床头,眼皮越来越重,抓着萧淮袖口的力道也慢慢松了些,最后彻底闭上眼,呼吸渐渐平稳。
萧淮看着他睡熟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将他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耳垂,对方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却没醒。
他没再动,就保持着握着手的姿势,安静地坐在床边,目光落在白忆安的脸上,一夜未眠。
直到天快亮时,白忆安才缓缓睁开眼,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就感觉到掌心传来的温暖。他偏头看向床边,萧淮靠在床头,闭着眼,眼底有淡淡的青黑,显然是守了他一整夜。
“萧淮?”白忆安轻轻叫了一声。
萧淮立刻睁开眼,眼底瞬间褪去疲惫,看向他:“醒了?感觉怎么样?”
白忆安动了动手指,才发现两人还握着的手,他倒是无所谓回复道,“昨天吃了药,现在好多了,”他顿了顿,声音有些沙哑,“你没睡?”
“睡了一会儿。”萧淮没说实话,只是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确认温度正常后才放心,“饿不饿?我让阿姨送点吃的来。”
萧淮早已习惯了陪白忆安度过易感期。
从小有信息素洁癖和情感洁癖的白忆安从来不会选择Omega伴侣一起度过,起初父母有怀疑过是不是孩子身体出了毛病,连着检查完一圈身体后,医生得出结论,只是单纯的有信息素洁癖,以后在选择伴侣哪怕是朋友上都会很挑剔。
白忆安从小父母的虽然工作忙但从未缺失过陪伴,爹爹任职在欧洲当教授时,都是把人带在身边,包括后面与父亲重逢,白董从未缺席过白忆安一天的成长时间,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
白忆安要是想要玩什么运动项目,父亲总是能马上在一周内安排上相关领域的明星队员陪人玩耍和陪练,六岁那会,就已经有了一个月十万美金的自由支配额度。
晏父因此悄悄伤心过一阵子,觉得肯定是自己当初太过于关注工作而没有陪伴够孩子所以才会导致这样,白父更是为此哄了人很久,那之后,白忆安偶尔会接收到父亲莫名其妙没来由的小脾气,不过被爹爹发现就会被一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