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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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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与大渊分布在苍江两边,自古以来,以苍江为界限,各自繁衍生息,安邦定国。
苍江发源于白蛟山,白蛟山下生活着着草原部族,还有极少部分的大夏人和大渊人。
本来三国划分而治也相安无事多年,可是随着草原南北两个部落被元氏一统,草原的势力越来越壮大,胃口也越来越大。
苍江是大渊和大夏两国的重要水源供给,源头的草原部族近五十年来频繁骚扰两方,想要挟持苍江的发源权,以控制两国。
两国自然是不同意的,早年三方坐下谈判,各自派了部分居民和军队驻扎在白蛟山下的区域,也暂时平静了近二十年。
直到草原新任的领袖不满足于如今的现状,狮子大开口,撕毁了盟书,大夏和大渊就决心联合起来,对抗草原。
本来一切进行得好好的,两国甚至决议在苍江上多多建立桥梁,加深南北两个国家的贸易经济友好往来。
十年前,两国各派使者在大渊境内的宛城进行商谈,说是商谈,其实两国的君主都已同意,不过是走一个结盟的流程罢了。
却没想到,这次的盟约竟然彻底失败。
当时大渊派出的使臣季侯爷,与大夏派出的谢元瀚将军,在宛城会面商讨,却没想到突然遇到一伙黑衣人的袭击。
黑衣人杀了季侯爷,一路高喊着谢将军带领大夏踏平大渊。
当场的大渊军人立时怒发冲冠,觉得谢将军是故意设计,破坏盟约,为的就是顺利度过苍江天堑,带领大夏军队入侵。
大渊军队杀红了眼,要追杀谢将军报仇,谢将军只能奋力拼搏,带着残余势力想要离开,却被困在苍江之畔。
最终谢将军以及大夏的使臣一众加起来近百人,被大渊军围杀在苍江岸边。
血流成河,将那一夜的苍江染的鲜红。
此一举震惊大夏。
谢元瀚是大夏麒麟军团的主帅,在大夏战功赫赫民心所向,他在大夏一向主和,也是他一力促成两国通商友好往来的提案。
大夏带着拳拳真心来到大渊,却被大渊诛杀了国之栋梁,大夏皇帝大怒,发出国书,誓要大渊给个说法。
如何能有说法?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挑拨两国的关系,可是当时的黑衣人不是死就是失踪,大渊无法拿出证据证明。
谢元瀚及使臣近百人终究是死在了大渊境内,而当时参与围杀的大渊将士们近五千人,有道法不责众,大渊皇帝不可能把这五千人都杀了给大夏赔罪。
此事终究变成了悬案,也成为了两国的一个结。
谢元瀚是大夏谢氏的家主,也都大夏的重要军事将领,他一死,与大夏接壤的草原北军立刻挥师进攻。
当时麒麟军团失了主帅,又不防草原的突然袭击,死伤无数,大夏西境防线几乎节节溃败。
更没想到草原进攻时,还口口声声的多谢大渊皇帝帮忙,用计围杀了谢元瀚,这无异于火上浇油,使大渊和大夏的关系越来越恶化。
危难之间,大夏派出了谢元瀚的长子,谢望少帅领兵出征。
当年谢望十七岁,从小随父亲征战疆场,百战百胜,金甲玉面火焰枪的美名传遍各国。
可是与草原一战本就匆忙,守卫又处于劣势,加之谢望当时刚刚面临丧父之痛,对于草原更是深恨入骨。
虽然最终谢望不负众望的赶跑了草原的部队,收回了大夏西境五座城池。但仍旧是中了草原的诱敌之计,追入敌军腹地太深,身陷囹圄,最终战死疆场,万箭穿心而亡。
大夏的援军赶到之时,这位少年名将的血都已经流干了。
大夏接连失去了两名强悍的将领,谢氏麒麟军团失去了统帅,谢夫人殉情,一时间举国上下的滔天怒火全都冲着大渊而来。
大夏皇帝下令撤回在大渊境内的所有国人,也将大夏内所有的大渊人赶了回来,炸断了大渊和大夏之间的桥梁,彻底拒绝与大渊的往来。
一时之间,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者数不胜数。断桥之祸,两国彻底断绝了关系,最终成为了一个死结。
这很明显这是草原的计划,但这计划实行得太漂亮,将两国的关系推向了一个完全无法化解的局面,中间横亘着太多生命,太多的家破人亡,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轻易化解。
此后听闻大夏又陷入了内乱,谢氏一族的荣光最终也渐渐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两国不再有通信往来,也没有更多关于大夏的消息了。
雷山。
秦喻第一次觉得人生在世,总有天意不可违抗。太子唯一的希望就在雷山,可那是大夏境内腹地的雷山。
就算可以派人偷偷潜入夏地,也只可能是边境一带,想要进入大夏腹地,是绝对不可能的。
接连四五日,林瑶学着刺绣的活计都不停手,一得空就钻到自己房里绣花做荷包,看着手上绣绷里的图案,林瑶不由得自夸了一吧,总算有点模样了。
按照这个速度,大概还有四五天就能把荷包做完,到时候给了世子,也算是报了这段恩情。
林瑶才准备继续,忽听院外凌妈妈的声音传来,她急忙收拾了一下跑出去迎接。
“凌妈妈好。”她乖巧得行了个礼,凌妈妈笑眯眯的指着带来的一批东西对她道。
“这是老太太给三少爷准备的,还有三日就要去云麓书院了,这东西可得打点起来。”凌妈妈和林瑶带着一众小厮仆人进了本草斋。
林瑶看了一眼,是一水的文房四宝,各色文玩。虽然知道三少爷大概是不会想用的,但面子上还是笑呵呵地安排人收下了。
凌妈妈见秦喻和黄芪又埋头在制药房里,院子里安静无人打扰,就拉着林瑶往竹林小石台那边喝茶聊聊。
她从彩玲那边听说林瑶最近一直都忙着给三少爷做荷包,赶忙告诉了老太太,哄的老太太又是高兴又是欣慰,只觉得这回八成就能成了。
“好姑娘,这院子里你打理得可真不错。”凌妈妈赞扬了一番,看林瑶脸上没有骄傲的表情,更觉得她十分懂事,怪不得被老太太看中。
“凌妈妈过奖了。”林瑶却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单纯的觉得她是来唠家常的。
两人东扯扯西扯扯,一会儿说说老太太的事,一会儿说说秦静的及笄之礼来了哪些客人,一会儿又聊了聊灯会的盛况,如此云云,讲得林瑶都有些犯困,还不得不陪着凌妈妈唠嗑。
“三少爷又在里头忙活啊。”凌妈妈远远见制药房里秦喻和黄芪的脑袋走来走去,拉着林瑶的手亲切道,“以后你可得多关心关心三少爷。”说罢脸上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意。
林瑶陪聊了半日,被春日暖阳晒着,正是困得不行,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只顺着凌妈妈的话,点头说是。
凌妈妈见林瑶答应,心里更是大喜,眼见那窗户纸就要捅破了,她也有些激动,又凑近了林瑶偷偷说,“给三少爷做的荷包可做好了?”
林瑶迷迷糊糊,刚刚点头,只含糊地说了一句,“快做好了。”
凌妈妈就更高兴了,拉着她直笑得神秘兮兮,林瑶一脸茫然,完全没搞清楚凌妈妈激动什么。
就听见凌妈妈一脸正色对她说,“好姑娘,有你这份心,三少爷以后定然会好好疼你的。”
这些日子凌妈妈帮着老太太一直留意着本草斋的动静。秦喻对于林瑶的存在并不排斥,常常也夸林瑶的手艺好,糕点好,服侍也不错。
与冷淡得对待从前那些丫头相比,秦喻的夸奖无异于给了老太太一剂定心丸,老太太愈发觉得秦喻待林瑶不同,二人相处下来,必然会日久生情。
最近凌妈妈又从彩玲那边知道了荷包事件,就觉得这是女儿家娇羞的心思,想要给三少爷做些贴身物件了。
老太太高兴了半宿,只打算着六月林瑶的生辰一过,成年了,就公开问问林瑶的意思,若是郎情妾意的,早些收了房,岂不是更贴心。
凌妈妈今日就是先来打探打探林瑶的想法,如今得了她的话头,更觉得就差那层窗户纸了。林瑶听罢却猛地惊醒。
啥?啥疼她?谁疼她?
瞪大眼睛眨巴眨巴,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凌妈妈却当她是害羞了,瞧了瞧四下无人,贴着林瑶的耳边说道,“三少爷对你如此不同,你还不懂吗?”
林瑶更是满脸问号,不同?什么不同?
天天不就是伺侯他洗漱出行吗?有什么不同?
“哎哟我的傻姑娘,和老婆子装什么哟。”凌妈妈见她不说话,索性将话说得更直白了些,“老婆子是过来人了,还能不懂你们小年轻嘛。这都做荷包了……”
凌妈妈笑得暧昧不清,“三少爷的院子里干净,他如今尚未娶妻,你不就是他院子里唯一的女人嘛。”
林瑶觉得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睡意全无。凌妈妈的话都说到如此地步,她也不是傻子了,还能不懂什么意思吗?
她一时之间组织不了语言,只是盯着凌妈妈看,脑子却飞快的转动了起来。
凌妈妈的意思,当然就是老太太的意思。
怪不得,怪不得当日突然就把她调来了本草斋,怪不得凌妈妈特意让她伺候三少爷洗浴,怪不得厨娘和彩玲总是对她笑得恭敬,怪不得老太太总是让她打扮得鲜亮些原来,原来……
林瑶霍得一声站起身来,倒把凌妈妈吓了一跳。见她半晌不说话,凌妈妈心里有点打突,还没来得及多问,院外就传来小丫头的声音,说是余氏那边打发人来找凌妈妈有事。
她见不好耽搁,又拍了拍林瑶的手,让她好生伺候三少爷,便匆匆的去了。
林瑶呆呆地站在竹林里,风吹过她的裙摆,吹乱了她的头发,也吹得她大脑一片清醒。
老太太想让她做秦喻的房里人!
也就是秦喻的小妾!
苍天啊,她怎么现在才发现这件事!
之前自己的大脑神经都去了哪里!
如此恶俗又真实的桥段,真的就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她飞快盘算起了自己的资产,虽然灯会赢了一百两,但是如果要独立出去,还远远不够。当时她和老太太约定三年服侍,如今才一年半,就陷入了如此境地。
钱还没攒够,老太太的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她如果拒绝,那日后的待遇就很难说了。虽说秦喻待她确实不错,但那只是领导对下属的态度啊!
在古代看来,给秦喻做小妾或许是个不错的出路,可是新时代熏陶下的女性,长在改革的春风里,怎么可能接受做个小妾!
且不论小妾终归是奴婢,无法平等的与夫君相待,甚至生的小孩都不能喊娘亲。
若秦喻以后娶个正妻看不惯她,直接找个理由发卖了她,那她都没办法逃。
她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