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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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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秦喻到老太太那边请安,正巧门房处送来了一封信,是秦二老爷的来信。
老太太看了一眼便交给了秦喻,知道是他们父子之间的来往。秦喻收了信并没立刻拆开,陪老太太用过早膳后,才告辞往自己院子里去。
“昨日朝云同我说,你用了一个土方救了安平公主。”
回本草斋的路上,秦喻想起来昨天在回府路上燕承说的事,他听完燕承的描述甚是感兴趣,不过昨日夜色已深不便追问,今天有空就来问问林瑶。
林瑶点了点头,说是老家的大夫自己研究出来的。秦喻又让她细细说明具体如何操作,下手的重点在哪里,林瑶凭借记忆,一一都回答了。
秦喻听后若有所思,“这方法似乎确有些道理,是哪位大夫研究出来的?可有具体的名称?”
“下次出行远游,我要去拜访一下。”
林瑶心里一阵狂汗,只能又扯一个谎,“这大夫姓海,名姆,表字立克。”
“他的这种急救方法在我老家那边很是管用,大家都叫海姆立克急救法。”
秦喻点头,“这种方法简单实用,能在民间普及,效果立竿见影,看来这位海大夫一定也是位颇有本领的人。”
秦喻又追着问林瑶老家何方,那大夫长什么样子,哪里能寻到他,想同他再问问可还有别的简单实用的急救方案。
林瑶头大如斗,装作惋惜地说,“海大夫年事已高,已经过世了。”
秦喻听闻后只是叹了一口气,终于也没再多问。
二人回了本草斋,秦喻便径直去书房看信,又嘱咐了不用林瑶伺候,让她自己找点事做做。
林瑶乐得高兴,检查完院子里各处没有纰漏,美滋滋得回了自己的小屋,撑开窗子,晒着春日的暖阳。
想起昨日答应燕承,要给他做个荷包,林瑶瞬间幽怨了起来,慢吞吞地去柜子里找针线和绣绷,看着一团丝线摆在自己面前,她两眼顿时放空,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发了会儿呆,林瑶收拾起丝线,拿着绣绷去找老太太房里的彩玲。
彩玲是老太太房里负责针线的丫头,一手绣活儿做的极好,绣出来的东西活灵活现,连老太太那样见惯了好东西的人,都会忍不住夸赞。
从前自己在老太太房里当差,和彩玲的关系处得还不错,这次只能去找她帮忙了。
正巧彩玲今日在绣房,见到林瑶来了也是高兴,二人欢欢喜喜又寒暄了一番。
热完场子,林瑶将彩玲拉到无人处,求她帮忙,教自己做个荷包。
彩玲听后惊讶道,“乖乖,太阳打西边出来啦?你这小妮子居然要做荷包?”
林瑶尴尬地笑了笑,说自己是闲来无聊,想多学门手艺。
给燕承做荷包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就是主子吩咐丫头做个东西,但她的秦府的丫头,不是燕府的,这有些逾矩。
往大了说,燕承和她,既是身份悬殊,又是男女有别,虽然是给燕承的谢礼,但荷包这种东西若是被有心人说起,于名声有碍。
她林瑶虽然是二十一世纪的思想开放的青年,可以问心无愧,但是现在所处的世界,可没这么开放,自己还是小心为上。
彩玲却好像不太相信,撇了撇嘴说道,“从前你那个针线活儿做的,可是出了名的……”
她没继续说,但是林瑶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如今想学这门手艺,我可是不信。”彩玲摇了摇头,完全不相信她的理由。
“莫不是,给三少爷做的?”彩玲见林瑶不答话,但面色上看起来有些尴尬,她联想到凌妈妈曾经话里话外透出的意思,立刻就往秦喻身上考虑。
林瑶一怔,对啊,三少爷这个理由不错啊!自己是他的丫头,给他做绣活很正常嘛!
先把这手艺学会了,大不了到时候给三少爷也做一个!这样也不算是骗彩玲喽。
“是,是啊,这不就是给三少爷考虑着嘛。”林瑶赶忙点头,又抱着彩玲的手臂央告起来。
彩玲一听她如此说,就觉得凌妈妈的意思八九不离十了,以后林瑶真是要做个贵妾的。
怎么着都是自己的主子,如今好歹教会了她,以后在她面前有几分交情,说不定也能沾点光呢。
当下不再多问,便手把手的教了起来。
“好姐姐,这事你可得替我保密,若是我学不会,也就当这事没发生,好歹不丢脸嘛。”
林瑶装作撒娇地说道,保险一些总是好的。彩玲却当她是对于以后要当姨娘害羞,自然是应承了下来。
另一头秦喻在书房里拆开了父亲秦毅的来信,快速读完秦喻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信中所言,父亲在南疆并未寻到古方里所说的一味药材,往生花。
太子的身子一直不好,中宫之位不稳,才致使如今夺嫡风波渐起。
秦氏虽然有意保持中立,但是两房都知道,一旦拉开夺嫡的序幕,朝中平静的场面会在一夕之间倾覆,秦氏就算不想参与,也会有一定程度的偏向。
宜王有裴氏,裴氏是大渊根基颇深的门阀士族,行事高调不计后果,自然不是秦氏选择的方向。
宁王一党看似礼贤下士,背后手段阴狠毒辣,也不是秦氏所愿意支持的君主。
唯有太子,聪敏仁德,体恤百姓,只可惜身子太弱。秦喻也曾经多次为太子诊治,他比旁人更明白太子的身子有多么不堪一击。
皇帝和皇后对于太子寄予厚望,皇帝密令秦喻尽一切可能,让太子活得更久一些。多年来他走访各地,遍寻名医,翻遍古书,既是为了秦家,也是为了太子这个病患。
作为医者,对于疑难杂症总是非常在意,更别说太子这个病患十分信赖秦喻,视秦喻为兄为友,种种原因加起来,秦喻十分希望能治疗好太子。
“若是恩师还在,或许还能有更多的机会,可惜师傅早逝。”秦喻看到院子里天真不谙世事的黄芪,喃喃道。
好在这些年的辛苦终于没有白费,经过他和严院判多次商讨,终于得到了一个可能的方子,来自一本从伽蓝月神殿流传出来的古书。
书中所载的方法据说有治愈百毒,调理根基,延年益寿的功效。其余一切药材都已准备妥当,唯独缺了一株药引,往生花。
关于往生花的记载非常少,若不是古方出自伽蓝月神殿,秦喻也几乎不曾听到过这个草药。
古书记载,往生花只可能生长在两个地方,一是南疆的蝶谷,二是大夏的雷山。
在这两处轮流生长,每百年换一次地方开花。到底往生花如今长在何处,也是看天意了。
秦喻只能赌一把,正巧秦氏的军队驻扎在南疆,秦喻写信托父亲派人寻找,若是能在南疆蝶谷找到往生花,那太子的身子或许能顺利恢复。
只可惜……秦喻看着手里的信,信中所写,秦毅已经想尽办法派人进入蝶谷寻找,也确实找到了往生花的痕迹。
可惜的是,这一百年往生花并不在蝶谷盛开。也就是说,上天把太子的希望,放在了大夏境内的雷山。
秦喻手中的信已经被揉成了团,“雷山…”他无可奈何地叹息,将那信纸扔进了一旁的盆里,点了火烧掉了信。
他双眼盯着熊熊燃烧的火苗,仿佛透过这火苗,看到了多年前,大夏与大渊在边境的那场,断桥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