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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雨夜传讯赴新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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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林的雨来得急，凌晨时分还只听见树叶上的露珠滴落声，天刚蒙蒙亮，豆大的雨点就砸在了竹楼的茅草顶上，噼啪声响得让顾野从浅眠中惊醒。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夜光吊坠，石面被体温焐得温热，转头就看见沈逾正坐在窗边，指尖在平板上快速滑动，浅灰色的速干衣领口松了两颗扣子。
露出一小片白皙的锁骨，银框眼镜被窗外飘进的雨雾蒙上了层薄纱，他却浑然不觉，眉头微蹙着像是在看什么紧急消息。
“怎么醒这么早？”顾野撑着身子坐起来，浅灰色的睡衣袖口滑到小臂，露出昨天帮护林队挖陷阱时蹭到的浅褐色擦伤，岩婶傍晚帮他涂了草药膏，现在还带着点清凉的草药味。
沈逾听到声音回头，指尖在平板上点了下暂停，嘴角先弯了弯，才把屏幕转向顾野：“周婶刚发来消息，还附了段语音，你听听。”
他点开语音，周婶略带沙哑却急促的声音立刻飘了出来：“小沈、小顾，青海湖那边出事了！黑马河附近发现湟鱼洄游量骤减，岸边还捞到二十多尾死鱼，实验室初步检测出水质里有微量化学试剂，跟你们在祁连矿洞拍的毒品原料样本，成分相似度有70%！”
“我已经让小王先带设备去蹲守，但他没你们对付这伙人的经验，你们尽快过来，记得把雨林的监测数据也带上，说不定能串起完整的证据链！”
顾野听完，指尖不自觉攥紧了身下的竹席，竹篾的纹路硌得掌心发疼：“果然是同一伙人！他们在祁连□□被我们打乱计划，现在又去青海湖搞破坏，这是想换个地方继续害人？”
他想起祁连矿洞的罂粟壳，又想起雨林古榕的砍痕，心里的火气上来了，连带着声音都沉了几分。
“别气，我们这次过去，正好能把他们的老巢端了。”
沈逾伸手揉了揉他的太阳穴，指尖带着点安抚的力道，随即点开平板上的成分图谱，“你看，祁连试剂里有‘□□’，青海湖水质里检测出了相同的‘□□代谢物’。”
“他们这是在利用毒品加工的废料污染水源，既销毁证据，又能破坏生态，一举两得。”
他指着图谱上重合的峰值，“等我们到了，只要顺着代谢物的浓度找排放口，很快就能定位他们的加工点，比在祁连瞎找效率高多了。”
顾野凑过去盯着屏幕，眼里的怒气渐渐变成了坚定：“那我们得赶紧出发，别让他们再污染更多水域。”
他掀开被子下床，从背包底层翻出件深棕色抓绒内胆，又拿出军绿色冲锋衣。
在雨林一直没机会穿，叠得整整齐齐的，衣兜里还放着那片从祁连带来的干艾草，叶片边缘虽有点卷，却还带着淡淡的草木香。
“青海湖比祁连还冷，冲锋衣套抓绒刚好保暖。”
他边说边把内胆塞进冲锋衣里，又摸了摸腰间的锰钢砍刀，随即从背包侧袋掏出工兵铲，“雨林藤蔓软，砍刀够用，到了青海湖冻土硬，挖检测坑得靠这个。”
“我也把装备换好了。”沈逾晃了晃手里的防冻胶带，“雨林用的普通胶带在低温下会冻裂，这个能护住监测仪接口，还能粘住冻土上的设备支架。”
他把防冻胶带放进防水盒，又将雨林的水质检测数据、寄生兰生长记录都拷贝进U盘，特意把无人机的备用电池充满电。
“对了，走之前得跟阿杰做次实操演练，光靠手册不行，得让他亲手解决一次‘故障’才放心。”
两人收拾行李时，雨势渐渐小了。顾野把火棘果干装进密封袋，又把岩婶给的野薄荷干塞进冲锋衣内袋。
沈逾则将备用监测仪、应急草药都归置好，还在背包外侧挂了个保温壶，想着路上能装热水，到了青海湖也能喝上热的。
下楼时，岩叔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手里拿着两把油纸伞，蓝色粗布褂子的下摆沾了圈泥水，显然是冒雨去村口等了他们一会儿。
“俺听阿明说你们要去青海湖？”他把油纸伞递给两人，又从屋里牵出两头骡子，“雨林到镇上的路不好走，让骡子驮着设备，你们能轻松点。”
顾野接过油纸伞，伞面是用当地的傣锦做的，上面绣着孔雀图案，很漂亮。他摸了摸骡子的鬃毛，软乎乎的：“谢谢岩叔，又麻烦您了。”
岩叔笑着摆手：“都是为了护林子，说啥麻烦！青海湖那边冷，你们把厚衣服都带上，别跟在雨林似的，冻着了可没人给你们煮姜汤。”
正说着，阿明和阿杰也跑来了。
阿杰穿着件新的浅灰色速干衣，是沈逾昨天送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个笔记本，脸颊因为跑太快而通红：“顾哥、沈哥，你们真的要走了吗？我还想跟你们学怎么用无人机拍寄生兰开花呢……”
“先别急着说这个，我们来做个演练。”顾野从背包里拿出备用监测仪，故意拔掉一根红色接线，“你看，要是监测仪突然不报警，先检查哪个地方？”
阿杰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手册上的内容，蹲下来盯着监测仪接口：“是红色接线口！您之前说过，这个接口最容易松。”
他小心翼翼地把线插回去，又按了下重启按钮，监测仪很快发出“滴”的提示音，恢复了正常。
“学得真快！”顾野拍了拍他的肩膀，阿杰立刻红了脸，从口袋里掏出片压平的寄生兰叶子，叶子边缘用透明胶带小心粘过。
“这个是上次你帮我捡的那片兰草叶，俺压在枕头底下晾干了，现在带在身上，就像你说的，看见它就想起不能再破坏林子。”
“你好好护着它，等我们回来，说不定能看到这片叶子对应的兰草开新花。”
顾野把叶子还给阿杰，岩叔在旁边补充道：“你们放心，头一周俺每天跟他一起巡山，盯着他操作监测仪，等他完全熟练了再让他单独来，不会出岔子的。”
沈逾这时打开手机，调出“雨林守护群”：“我把周婶和实验室的人都拉进群了，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发消息@我们，半小时内肯定回复。阿明，你要是发现盗挖者踪迹，记得先拍证据，别冲动，我们远程给你出主意。”
阿明赶紧点头，把群聊保存到手机桌面，生怕错过消息。
交代完事情，雨已经停了。
太阳从云层里钻出来，给雨林的枝叶镀上了层金边。
岩叔和护林队的人送他们到村口，阿杰还特意做了个牌子，上面写着“顾哥沈哥早点回来”，用红笔写的，字迹虽然歪歪扭扭，却格外真诚。
坐在骡子背上往镇上走时，顾野回头看了看，阿杰还举着牌子站在村口，岩叔和阿明在旁边挥手。
沈逾握住他的手，两人的手都没戴手套，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像在祁连雪地里相握的那次，像在雨林古榕下相扶的那次，温暖又坚定。
“别舍不得，等解决了青海湖的事，我们还能回来。”沈逾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到了镇上的车站，岩叔他们一直等到汽车开动才离开。
汽车驶离镇子，顾野从车窗往外看，雨林的绿色渐渐变成了远处的一抹剪影。
沈逾从背包里拿出平板，调出青海湖的卫星图，指着黑马河的位置说：“小王已经在这边布了临时监测仪，我们过去后，先比对试剂成分，再顺着湟鱼洄游路线找排放口，应该很快就能有线索。”
顾野靠在沈逾的肩膀上，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风景，心里满是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