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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开始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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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书臣看到她面色凝重,以为是她身体又不舒服了,关切道,“你怎么啦?是身体不舒服吗?”又见她眼神一亮,精神竟好了许多。
顾念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书臣哥哥,我记得你会武功?”
冯书臣点了点头。
顾念安抓住他的手,道,“我需要你的帮助,随我来。”
适才闪过的人影是个男子,身形瘦小,短眉吊眼尖下巴,却不是王贵。她和冯书臣悄悄地跟了上去。冯书臣有些惊讶,顾念安看起来弱不禁风,跑起来倒是不慢。
冯书臣看清跟踪之人的脸之后,“那是县衙的师爷,不过,自从太子被找到之后,我便没再见到他了。”此刻这个师爷每走几步都要左看右看,行事鬼鬼祟祟,不用顾念安说,冯书臣也知道此人不妥。
师爷最终来到沈观屋前,“大人,昨夜太子等人已经上山剿匪了。”
“什么?”沈观面色惊慌,略一思索,“快,带上我们的人,去玳山通知金矿的人。”
“是。”
顾念安与冯书臣对视了一眼,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沈观手下的人并非什么高手,自然察觉不到后面不远处跟着的两个人,顾念安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最终跟着这大队人手来到了玳山。与向来胆大的冯书臣不同,若是换做平时,顾念安是不敢上去的,只会原路回去,告诉冯珩以及顾大伯。这次是因为玳山的地势她多有了解,再加上好奇心作祟,这才和冯书臣默契地跟了上去。
渐渐地,便听到前面有打斗声。沈观赶紧带人冲了过去,顾念安带着冯书臣从小路绕过去。
紧接着,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大开眼界。
远远看去,一共有两方在拼杀。沈观带着喽啰强势加入其中较强的一方,顾念安眼神不错,看清另一方,居然是司景熹。此刻他身着玄色武士服,拿着两把刀正在拼命厮杀,桉久不在他的身边。准确的说,现在是他一人抵挡数十人。
“果然是你,你就奸细。”司景熹看到沈观,纵使满身的伤痕,丝毫不显狼狈,反而气定神闲,让顾念安脑洞大开——司景熹身上的那些不会是红色颜料吧?他道,“是你,将林贵招供的消息放出去,引得山匪狗急跳墙,将林贵的妹妹杀了,你这么做,是想将山匪当作弃子,被朝廷一锅端,永绝后患。”
司景熹的猜测准确无误,沈观暗叹,此人果真厉害,若是活着,定然会阻碍自己的前途。眼看自己这边人多势众,胜券在握,得意道,“不错,正是本官。”这群山匪贪得无厌,接着运输金矿的活,捞了不少好处,这些本该是他一人的,凭什么?贪欲作祟,让他自作主张一会,为的就是坐收渔利。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能连夜上山剿匪!
沈观看向围在他身后的人,正是金矿里面的守卫。看来,司景熹发现了金矿的事情。不过没事,自己定会让他有去无回。
“英国公,你知道的太多了,我是一定不能让你活着把消息带出去的。”沈观一改之前畏畏缩缩的老实样,恶狠狠道。
司景熹也不跟他废话,抄起家伙就冲上去。他好歹是身经百战的战神,两手刀法极快。沈观的手下尽是酒囊饭袋,大多被他一刀毙命,只是,身后金矿的守卫都是精锐,不乏有能伤他的好手,腹背受敌,即便是战神也双手难敌四拳。
“怎么办?”冯书臣蹲在草丛中,十分焦急,多打一,司景熹被杀是迟早的事,“不如,我回去叫人?”
“来不及了。”顾念安看见他背上的弓箭,“你不是会射箭吗?”
冯书臣摆了摆手,“这么远,而且人都在动,我不大行啊。”冯家是文官,虽然冯珩习六艺,可他从前跟着学习的时候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勉强射个飞鸟还行,实地作战确实超出他的能力范围。
顾念安叹了口气,将他身上的弓箭拿来,冯书臣惊讶道,“你会啊?”
当然。
前些年在田庄外,她曾碰见一个老婆婆崴了脚,将她背回济世堂诊治。她的儿子是一个八尺大汉,陈飞。站在门口就能将门堵得严实。顾念安听说过他,曾是司将军帐下的将军,自从司将军死后,他被人排挤,无奈藏在山间避世。
陈飞一脸愁容,打算将自己的弓卖出去换钱为母亲治病,顾念安阻止了他,让他当自己的师父抵药钱。陈飞自是感激涕零,满口答应。
她从前便是体育废柴,从小到大的体育成绩也就勉强及格,校运会与她没什么缘分。到了这里,顾念安亦是。脑子好使,但四肢不是很协调。为了让陈飞不知难而退,顾念安自己默默努力,还时不时送粮食到他们家,只求他能多教她一些东西。
陈飞从前在司澈的帐下,最擅骑射。是以,他教了顾念安骑马以及射箭。顾念安要求再加一门课程——跑步。正所谓三十六计,跑为上策。若是没有马,没有弓箭,可不就只能跑了?陈飞很是赞同,虽然他不明白,顾念安一个桂县的郎中会遇到什么棘手的情况。
跟着陈飞学,除了是学习技能,更多的是锻炼身体。顾念安猜想,这次能恢复地这么快,跟她有一个强健的体魄脱不了干系。
冯书臣原本还有些担心,却见顾念安拿箭拉弓的姿势都很标准,看起来像是那么一回事,两人躲在草丛中,透过缝隙,顾念安准确无误地将金矿里面带头要杀司景熹的人射中,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
那人正提着刀要砍向司景熹,结果刀未落,人就倒地了。
金矿那边的人动作都停了下来,四处找寻着,冯书臣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没想到顾念安真的有两把刷子,沈观恐迟生变,急道,“快,杀了他。”话音刚落,提刀的右臂便被一箭射穿,连带着整个人都钉在树上。
金矿的人很快就锁定了箭的方向,朝着这边冲过来,冯书臣惊道,“被发现了。”
顾念安干脆站了起来,适才躲在草丛中不好施展,如今既然暴露了,那便放手一搏,对着飞奔而来的人连射几箭。其中两个中箭倒地,还剩下一个功夫好些的,居然躲过了她两箭,朝着她砍过来。
“趴下。”顾念安侧身躲过那人的攻击,说时迟,那时快,冯书臣见男子背对着他,猛地起身,拿出护身的刀朝着他捅去,那人手中的刀未来得及砍下,便倒地不起。
顾念安激动道,“书臣哥哥真厉害!”
冯书臣余光瞥到前面射来的飞刀,猛地将顾念安扑倒,幸亏他动作快,那飞刀只是划破了他的衣服,并未伤到他。司景熹趁着那人发射飞刀分神,将其砍倒在地。
顾念安心跳得极快,她刚刚两次差点就见到太奶了。她瞥到后面有一个人形高的灌木丛,很适合潜伏,便拉着冯书臣躲到后面去,继续暗中射箭。有了顾念安两人分散注意力,司景熹的势头高了些许。
又是一箭,顾念安将那个师爷射到在地。沈观虽然习得些武艺,可毕竟平时拿笔较多,此刻右手被钉在树上,疼得都说不出话来。沈观带来的人被这两箭吓坏了,此刻没了两个领头人物,便想无头苍蝇一般在原地不知所措。
顾念安再接再厉,接着便一一射杀金矿的人,几乎百发百中。
这时,有一群人从前面的岔路赶来,带兵的是冯珩。
顾念安和冯书臣不约而同的觉得——从未有过一刻,见到冯珩如此顺眼。
冯珩的人很快将沈观的人制住,金矿的人也都生擒。奈何他们都是死士,被抓之后便自尽了。这时,山顶处放出了信号弹,司景熹看去,嘴角微扬,看来,桉久成功了。
不等顾念安开口,冯书臣遏制不住心中的兴奋,朝前跑去,“哥哥!”
冯珩正打算上前看看司景熹的伤势,听到后面冯书臣的呼唤声,脸上裂开了一条缝,他猛地转过身去,真的是冯书臣,后面还跟着耷头耷脑的顾念安。
顾念安欲哭无泪:表哥,别笑了,现在笑得有多欢,等会哭得就有多惨。
冯书臣不难看出,冯珩是在强忍着怒火,咧开的嘴慢慢缩回去了,冯珩怒道,“回去再收拾你们俩。”
顾念安想好法子了,现在跑是来不及了,除非她能上天躲到火星去,否则结果就那样。她迅速给出了对策——等下回去就装病。
其实也不用装,她的病就没好全。
“若不是他们俩,我只怕撑不到你来。”司景熹整个人就像是从血里面捞出来似的,冯珩担忧道,“你的暗卫……”
“都死了。”司景熹眼神暗了下来,适才金矿里面追出来的人不少,若不是他身边暗卫多,哪里还能跑到这里?
经过昨夜一战,司景熹在冯珩心目中的形象高大了不少。身经百战之后的料事如神,果然名不虚传。
昨夜攻上山的时候,冯珩建议,从悬崖爬上去。司景熹立刻就否决了,昨日他们在那里打草惊蛇,只怕会有埋伏在那里等着。便集中所有的兵力,朝着山的那一侧强攻上去。金甲军训练有素,再加上司景熹指挥得当,兵分两路,一路正面而上,另一路绕小路上去,前后包抄。山匪多在睡梦中,本就措手不及,是以不多时,便全部被抓住。
匪首被押了上来,面对太子的询问居然扭头不答。此时一箭射了过来,若不是司景熹用扇子挡开,只怕正中山匪的面门。山匪误以为是幕后之人要杀人灭口,为求自保,这才将玳山上的事情都招了。
这些都是司景熹的安排——他们的人将山上层层围住,哪里会有人能够明目张胆地刺杀他?
在太子的坚持下,山匪交由顾仲远押回去,太子,司景熹以及冯珩朝着玳山出发。亦是兵分几路,拿着匪首交上来的矿道图上玳山。经过一夜的奋战,终于成功了。
眼看着太子以及桉久等人从山上下来,押了不少人,他们便回县衙了。
趁着冯珩走在前面,顾念安悄悄地绕到桉久隔壁,压低声音道,“等会,我去帮你主君治伤。”
司景熹虽然和太子在前面说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但顾念安的话还是一字不落地送进他的耳朵里,他微不可查瞥向一旁的冯珩,发现他正阴着脸。
顾念安这哪里是要治伤,只怕是拿他挡冯珩吧。
桉久听到顾念安还病着便如此奋不顾身地救主君,现在还挂念着主君的伤情,很是感动,“多谢顾娘子。不劳您挂心,主君身边的贴身医者已经到了,让他来就好了。”
太子扭头道,“本宫的御医也到了,让他帮本宫换药即可。你身子还未好全,回去好好休息吧。”
“是。”
冯珩凉凉地扫了一眼,顾念安一个机灵,虽然他什么话都没说,可她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与冯书臣对视一眼,发现彼此眼中都有生死看淡般的坦然。
黑压压一群人来到县衙之后,便各自分道扬镳。顾念安和冯书臣原想着悄悄地离开,避一避冯珩的火气,谁知他眼明手快,将他俩叫住。
经过玳山一战,顾念安和冯书臣之间已经升华成了革命友谊,两人同时停住脚步,同时转身,对视一眼,顾念安率先开口:“表哥,我有点不舒服,书臣哥哥想扶我回房休息。”
冯珩轻松反击:“去我房里休息也好,累了就到我床上躺着。”
顾念安:“……表哥,我年纪轻轻,应该没什么大事,坐一会喝点热水就好了。”
冯珩出门之后,两人齐齐松了口气。
“你怎么会射箭啊?”
按理说,在桂县这种地方,不算什么繁华富庶之地,不过是与朔北休战之后,在边境建立了马市,经过桂县的商队比较多,县里的生意才多了起来。
据他所知,这就是近几年的事情。按理说,桂县识字的应该不多,更遑论射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