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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生病 ...

  •   睡梦中浑身酸痛,喉咙就像吞刀片一般难受,顾念安脑子里想的今天是星期几,用不用上班,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来。

      “妈妈,我难受,帮我倒杯水吧。”

      叫唤了几声,没人回答,看来是买菜去了。

      “小林,帮我倒杯水。”那就使唤弟弟。

      叫了半天,小林一点反应都没有。哎哟,胆子肥了,老姐的指令都可以当作听不见!一定又是在打游戏了,看她不起身把WiFi关了!猛地睁开眼,她这才想起,自己穿越了,“海棠,海棠……咳咳。”剧烈的咳嗽让顾念安喉咙更加干疼她揪住自己的衣领,蜷缩成一团,脸上扭曲成一团,不停吞咽,刺激唾液分泌。

      顾念安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出神,现在在槐县,哪里有海棠?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烧了。自己就不该一回来便急着沐浴,应该让厨房先熬一碗姜汤的。她无奈地笑了,这事到了自己身上就糊涂了。

      当顾念安来到司景熹的屋子前时,突然有些担心自己。司景熹和太子虽然都是位高权重,但根据顾念安多年的社会经验,前者比后者可怕。他无论是笑着还是面无表情,都有着一股慑人的威势。自己如今带病上班,顶不住他的气场的话,可能会被吓死。

      顾念安叹了口气,走了进去。一进门,就看到司景熹似在与自己对弈,此时似是找到了破解之法,只见他嘴角轻扬,落下黑子。

      “主君,顾二娘子来了。”

      司景熹放下手中的棋子,今日似乎早了些。迎面走来身着素色衣裙的少女,脸上蒙着白纱。自暮色走来,身后万籁俱静。白衣翩然,暗香浮动,衣袂飘动,似欲随风而去。

      桉久少见地愣了一瞬,这才将门关上。

      顾念安行了礼,之后就默默地来到司景熹身边,为他换药。幸得有了肌肉记忆,是以当昏沉感袭来时,她的手都不抖的。

      “英……咳……英国公,”顾念安爆哭,适才在太子那里尚且无事,现在都变声了,“后背的伤口已经愈合,今晚上药之后,明晚便可不用了,左臂的伤口恢复的不错。”司景熹不拘小节,不会嫌弃吧。

      “你怎么了?”

      “嗯,”顾念安忍痛吞咽,“有点不舒服。”她带了面纱,应该不会传染给他。不过想到这里,她还是离司景熹更远了些。

      司景熹蹙眉,昨日不是还活蹦乱跳,今日就病恹恹……他恍然大悟,“今日上山,吓着了?”

      顾念安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将其左臂包扎完成。现在带病上班,精力有限,一心不得二用。之后才回答,“啊,那倒不是。”适才睡觉的时候,一个噩梦都没有,“大约是早上不小心吹到山风了。”现值换季,难免会病,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司景熹道,“等会喝点安神汤。”

      “好,我等会在药方里加一些助眠的药就好。”发烧确实得多睡,才能恢复得快些。

      这是她的专长,司景熹没法多说什么,淡淡道,“你若是身体不适,就要多休息,不该如此东奔西跑。”

      顾念安心头一紧,赶紧离他远了些,“英国公息怒,我带着面纱,应该不会将病气过给您。”不会下一句就要问责她帮太子换药吧!

      司景熹有些莫名,自己明明是关心她,怎么会听成是怪罪,“我的意思是,你若是不舒服,可以跟我说,太子那边我可以帮你解释,你不必事事强撑着。”

      站在一旁当电线杆的桉久偷偷瞥了司景熹一眼,不敢出声。主君居然有这般柔声关心人的时候?刚刚那句话真的是他说的吗?

      顾念安的脑子也没反应过来。

      意思是,她能请病假吗?

      由于职业特殊性,在容易生病的季节,他们不仅容易被感染,工作也会更忙。越是这种时候,越是难以请假。后来渐渐接受了带病上班。是以,她都没想过还可以请假。

      他们会找别的郎中过来接手吗?太子的御医到了吗?

      顾念安怔怔地点了点头,似懂非懂。罢了,明日还是过来问一下吧。

      冯珩处理完手上的事情,便打算过来询问顾念安,太子的伤势如何,结果一到屋内昏暗,问了一下才知道她是去给太子和英国公换药了,便去看看顾念瑶。自己的这个弟弟最会怜香惜玉,从早上回来之后,便寸步不离地跟在顾念瑶身边照顾她,端茶倒水,上药治伤,全都自己来。

      顾念瑶拿着帕子擦了眼角的泪,冯珩问起缘由,冯书臣吐槽道,“刚刚顾将军也来了,数落了念瑶妹妹一番,说什么横生枝节,自作聪明,脚上的伤完全是自作自受,可难听了。”顾仲远怎么会对亲生女儿说出这么绝情的话,顾念瑶明明还是个小孩子,有什么话慢慢说嘛,“我劝了好一会,念瑶妹妹才不哭了的。”

      冯珩斜忒了顾念瑶一眼,她这副柔弱无依的模样,只会出现在冯书臣面前,不信等着看看,她会不会立刻擦干眼泪鼻涕问太子剿匪的事宜。

      冯书臣看见冯珩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暗道果然铁石心肠,难怪长得俊俏年少有为,到现在都没娶到老婆。

      “我听父亲说,他要去找太子殿下,商议出兵剿匪的事宜。”顾念瑶试探道,“表哥,太子殿下是要行动了吗?”

      看吧。

      冯珩摇了摇头,“这一切都得由太子殿下定夺。”见她垂头看向自己的脚,就算看不清她的神情,冯珩也知道她在想什么,“既然受伤了,就安心养伤,别想太多。”

      顾念瑶叹道,“安妹妹的医术精湛,若是能给她看,我的伤说不定明日就能好了。”太子和英国公受了那么重的伤,隔日就能下床,可见她确实厉害。

      一说到这里,冯书臣便气不打一处来,“从回来之后就关在屋子里,让她给你上药也不肯,”其实他经过顾念瑶提醒,确实有些担心她,后来见到她出门去换药,笃定她是一点事都没有了,“倒还记得给太子和英国公换药,自己的姐姐受伤却不管不顾。”

      冯珩看向顾念安昏暗的房间,责怪自己不吃不喝忙昏了头,房间就在旁边,也该过去看看。顾念瑶道,“你不是说安妹妹中午都没吃饭吗?”若不是脚崴到了,早就过去看她了。

      “念瑶妹妹,你就是心地太善良了,”冯书臣不屑地摆了摆手,“她都能去给太子和英国公换药,能有什么事啊?”她又没磕着碰着,好端端地回来了,显而易见,念瑶的伤比较严重。

      “她都没吃午饭?”冯珩定定地看着顾念瑶,“她也是你妹妹,房间就在隔壁,她没吃饭你们怎么都不过去看一看呢?”自己忙得脚不沾地,这个妹妹平日里看着也不算太傻,居然都如此不管不问。

      别说是顾念瑶和冯书臣,就连从小跟在身边的静思,都是第一次见到冯珩发这么大的脾气,他一向冷静自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即使在朝堂上被人暗算使绊子,回来也只是冰着脸不说话而已。

      顾念瑶从小到大事事都被夸奖,甚少被如此责骂。适才被父亲数落,如今表哥还这般,不禁低下了头,小声地啜泣起来。这些落在冯书臣眼里,让他心疼不已。哥哥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柔声地哄着,“念瑶妹妹别哭了。”他从怀中拿出帕子递给念瑶。

      “她都这么大人了,况且懂医术,若有什么不舒服,她比我们更知道怎么应对。”冯书臣总觉得,自己在顾念安面前,就像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小小年纪,就能让那么多人夸她,连哥哥都帮她说话,这样子的人,能有什么事啊?“再说了,念瑶妹妹都受伤了,怎么过去啊?我难道能放她一个人在这里吗?”

      冯珩已经懒得跟冯书臣争辩了,“那你俩在这吧,我亲自过去看看。”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冯书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哥哥,屋里没人,你去干嘛呀?”

      顾念瑶担忧道,“安妹妹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安妹妹,你在吗?”是冯珩温润的声音。

      顾念安抖了一下。倒不是她怕冯珩——好歹她从前也是个成年人,什么场面没见过。

      就是在这个点上,有点不方便。

      她也不知怎的,原本内心平静,甚至有点困,结果,司景熹冷冰冰的一句话,就如海浪拍沙滩,有什么东西从心底涌了上来。转身的时候,顾念安眼眶有点模糊,还好外面天色已暗,就算眼泪真的掉出来了,也难以分辨。不然,她淡定清冷成熟稳重的形象就要崩了。

      幸亏她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路上没人留意到她,一溜烟回到房里。她已经泪流满面了,鼻子堵得厉害,好在从前上班受了不少委屈,已经能做到用鼻子缓缓呼吸,别人就不会听到你抽泣的声音。情绪上涌,找到一种不影响别人的方式宣泄,是成年人的必修课之一。

      顾念安听着一阵一阵的敲门声,很是无奈:???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屋里都没点灯,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里面没人!

      不妙的是,门一直在响。

      敲吧敲吧,你就算是把门给拆下来了,也不会有人给你开门的。哼!

      敲门声停了下来,顾念安还以为冯珩手敲疼了,就听门外有人在对话。

      “这是给顾二娘子送的晚膳吗?”冯珩问道。

      “是啊,英国公特地吩咐,从福安楼带的清淡一些的饭菜送过来。奇怪,明明看到顾二娘子回房了,怎么都没点灯啊。”

      顾念安想要跳窗逃跑,只是猛地起身,就一阵头晕目眩——还是躺床上吧。不然真的会被摔死。于是手脚并用,赶紧上床,用被子蒙脸——自己哭得稀里糊涂,定然跟猪头一样,又没有太阳眼镜,肯定会被人当成表情包的。

      “安妹妹,我进去了。”紧接着是开门声,侍从放下饭菜便转身离开。冯珩环顾房内一圈,发现房里昏暗一片,看到床上躺着人,便让静思点了灯,他朝着床边过去,“安妹妹,你不舒服吗?”

      难道就不能是因为困了才睡觉吗?

      感觉床似乎往下陷入了一点,一双手隔着被子轻轻地拍了拍她,“安妹妹?”

      顾念安有种想继续装死的冲动,可若再不回应,冯珩可能真的会当她被吓死,岂不失了气概?于是缓缓地动了动,“嗯?”顾念安听到,自己的鼻音很重,她快装不下去了。

      果不其然,冯珩捏住她的肩膀,轻轻转过身,“你怎么还蒙着面纱?”说着便轻轻将其解下来。

      顾念安暴风哭泣:老娘的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了!

      不小心触碰到她的脸,冯珩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怎么烧得这么烫啊?”转头道,“静思,去打盘热水来。”他扶起来,顾念安哑声道,“表哥,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你且去忙吧,别沾了病气。”生病可是很难受的。

      冯珩目中含笑,“你都这样了,我怎么能放心?”静思端来热水,冯珩打湿毛巾,轻轻地为顾念安擦脸,让顾念安原本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不知所措。她脑子一片空白,就是反应迟钝了点,就能让冯少卿亲自为自己擦脸。

      冯珩暗道平日里照顾德真做得太顺手,才会做此唐突的举动。放下毛巾后,转身就看她呆呆的,担忧道,“怎么啦?是不舒服吗?”

      顾念安回过神来,鼓着腮帮子道,“表哥,我可以自己擦脸。”

      冯珩“噗嗤”一声笑了,这一笑,让顾念安想起了从前小说里面的描述,山间清泉,春风化雨,和煦的笑颜,就像是雨后透过云层的第一缕阳光,明媚得让人想要靠近,即使再冷酷无情的人,冰封的心定然会被化开,形成涓涓细流。

      “你笑什么?”

      “我笑你……”冯珩笑得有几分戏谑,“终于像个小孩子了。”而不是一个时刻紧绷的大人。

      顾念安一抬眼,便撞进了冯珩深邃如夜空的眼眸,里面繁星点点,冯珩亦静静地注视着她,半晌道,“现在还难过吗?”

      她就知道!

      哎哟,太尴尬了。

      就像是你上班的时候哭,不小心被同事撞见了,人家不问候不行,劝又不知道怎么劝,只能不知所措地坐在你身边,渐渐地大家都发现了这件事,瞬间就成了全场的焦点,放下手头的工作过来问候,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顾念安摇了摇头。

      冯珩眉眼弯弯,笑而不语。最终还是顾念安忍不住问了,“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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