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禁止装乖》pinkbay

14、chp14.

　　秦肆屏住呼吸，等待着审判，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预想了任然所有的反应——冷着脸拒绝，恼羞成怒地推开他，或者干脆给他一拳……

　　但他万万没想到，任然在长久的、令他窒息的沉默后，只是轻轻地、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那叹息里没有厌恶，没有愤怒，反而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无奈，和一丝连秦肆都不敢深想的纵容。

　　然后，在秦肆怔忪的目光中，任然因为他身高的压迫微微向后仰着头，此刻却忽然踮起了脚尖。

　　一个轻柔的、带着微凉触感的吻，如同羽毛拂过水面，轻轻地落在了秦肆的脸颊上。

　　一触即分。

　　快得像是错觉。

　　秦肆整个人彻底僵住，大脑一片空白，只有被亲吻的那一小块皮肤，像是被烙铁烫过，瞬间燃起燎原大火，烧光了他所有的理智和思考能力。

　　他甚至能闻到任然靠近时，身上那股干净的、带着点洗衣液清香的味道。

　　任然已经落回了脚跟，白皙的脸上染上了一层薄红，连眼尾都透出绯色。他飞快地别过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声音努力维持着平时的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羞赧：

　　“走吧，哥哥。”

　　他顿了顿，像是在给自己找补，又像是催促：

　　“再不赶紧走，就没有车了。”

　　说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率先朝着巷子外走去，只是那脚步，比起平时的沉稳，明显多了几分慌乱。

　　秦肆还僵在原地，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他呆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刚刚被亲吻过的脸颊，那里仿佛还残留着那柔软微凉的触感。

　　“哥哥……”

　　任然刚才……叫他哥哥了？

　　不是带着挑衅和冷意的，而是……带着亲昵和羞涩的？

　　还有那个吻……

　　巨大的、前所未有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后知后觉地席卷而来，瞬间将他吞没！血液在四肢百骸里疯狂奔涌，叫嚣着喜悦和激动！

　　“艹！”秦肆低骂一声，嘴角却控制不住地疯狂上扬，最终化作一个无比灿烂、甚至有点傻气的笑容。他猛地回过神，看着任然已经快要走出巷口的背影，心脏被一种饱胀的、名为幸福的情绪填得满满的。

　　他几步追了上去，强忍住想把眼前人狠狠揉进怀里的冲动，只是紧紧跟在他身侧，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泛红的侧脸和耳尖，傻笑着，一遍又一遍地确认：

　　“任然，你刚亲我了？”

　　“你答应我了是不是？”

　　“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对吧？”

　　任然被他问得耳根烫得快要烧起来，恨不得把他嘴堵上。他加快脚步，只想赶紧逃离这个让他心跳失序、面红耳赤的地方，和身边这个突然变得无比聒噪的家伙。

　　“闭嘴，走路。”任然忍无可忍，低声呵斥，却没什么威慑力。

　　秦肆立刻噤声，但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收不住。他亦步亦趋地跟着任然，看着他在夕阳下拉长的影子，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而美好。

　　原来，两情相悦，是这种感觉。

　　比打赢一百场架，比得到任何东西，都要让人快乐千万倍。

　　他偷偷地、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用小拇指，轻轻勾住了任然垂在身侧的手指。

　　任然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甩开。

　　两人就这样，勾着手指，一前一后，走在被夕阳浸染的回家路上。

　　影子在身后，亲密地依偎在一起。

　　————

　　自从那个脸颊吻和默认的勾手指之后，秦肆就像是终于拿到了官方认证，彻底进入了“得了好处就卖乖”的模式。在学校里，眼神黏糊得几乎能拉丝，要不是任然用冷眼镇压，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凑上去贴贴。

　　期中考试结束后的三天假期，成了秦肆眼中绝佳的“约会”机会。周六一大早，他就把任然约了出来。

　　具体玩了什么，任然后来回忆起来有点模糊。好像是被秦肆拉着去了电玩城，看他笨手笨脚地想给自己夹娃娃最后却悻悻买了一个；又去看了场电影，黑暗中秦肆的手悄悄伸过来，紧紧握住了他的，掌心滚烫，一直到散场都没松开；最后还去吃了任然喜欢的甜品，秦肆自己不爱吃甜的，就支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吃，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总之，就是那种很俗套、很普通，却又因为身边人是秦肆，而变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斥着隐秘悸动和甜意的、典型的“约会”。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两人站在街边等出租车，玩了一天的疲惫感渐渐涌上来，但更多的是一种充实的、暖洋洋的满足感。

　　晚风带着初秋的凉意拂过，任然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秦肆立刻注意到了，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不由分说地披在任然肩上。带着他体温和淡淡薄荷烟味的外套瞬间将凉意隔绝。

　　“我不冷。”任然想拿下来。

　　“穿着。”秦肆按住他的手，语气霸道，眼神却软，“你手凉。”

　　任然看着他只穿着单薄T恤的样子，最终还是没再拒绝，只是把宽大的外套又裹紧了些。

　　车辆穿梭，霓虹闪烁。两人并肩站着，一时无话，气氛却并不尴尬，反而流淌着一种静谧的亲昵。

　　秦肆侧头，看着任然。路灯柔和的光线落在他脸上，勾勒出他精致的五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片阴影，披着自己外套的样子，显得格外乖巧，又带着一种被自己气息笼罩的归属感。

　　白天压抑了一整天的、更亲密的渴望，在此刻静谧的夜色催化下，再也无法抑制。

　　他轻轻叫了一声：“任然。”

　　“嗯？”任然闻声转头。

　　就在他转过来的瞬间，秦肆俯身，准确地攫取了他的唇。

　　不同于上次任然那个一触即分的、轻飘飘的脸颊吻。这是一个真正的、带着少年人所有炽热、急切和笨拙的吻。

　　温热、柔软的触感紧密相贴。

　　任然猛地睁大了眼睛，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整个世界仿佛瞬间褪色、远去，只剩下唇上那清晰无比的、属于秦肆的温度和气息。强势，却不失温柔，带着一点点试探，和更多的、不容拒绝的深情。

　　他能感觉到秦肆捧住他脸颊的手在微微发抖，能听到彼此骤然失控的心跳声，擂鼓般交织在一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直到远处传来一声车喇叭响，任然才猛地回过神，耳根爆红，下意识地想后退。

　　秦肆却像是早有预料，一手揽住他的腰，将他更紧地拥向自己，加深了这个吻。这是一个短暂却不容逃离的纠缠，带着初尝情欲的生涩和无比的珍视。

　　良久，秦肆才喘息着，依依不舍地松开他，额头却还抵着他的额头，呼吸灼热地交织。

　　任然微微喘着气，眼尾泛着诱人的红晕，嘴唇水润红肿，平日里清冷的眸子此刻蒙着一层湿润的雾气，看起来又纯又欲。

　　秦肆看着这样的他，喉结剧烈滚动，心底涌起巨大的满足感和更深的爱意。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笑意和无比的确认：

　　“现在，盖章完毕。”

　　“你彻底跑不掉了，任然。”

　　任然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写满爱意和得意的俊脸，心跳依旧快得不成样子，羞恼地瞪了他一眼，却没什么威力，反而像嗔怪。

　　他一把推开秦肆，刚好出租车停在了面前。

　　任然拉开车门，头也不回地钻了进去，只是那通红的耳朵，暴露了他远不如表面那么平静的内心。

　　秦肆低笑着，心情大好地跟着坐了进去。

　　车子驶入流光溢彩的夜色中。

　　后座上，秦肆再次悄悄握住了任然的手，这次是十指相扣。

　　任然挣扎了一下，没挣脱，也就由他去了。

　　窗外是流动的城市光河，窗内是刚刚确认彼此心意的少年，紧握的双手，和怎么都压不下去的嘴角。

　　初恋的滋味，在这一刻，甘甜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