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刃》池时雨

16、第 16 章

　　夜色如墨，巷道幽深。

　　数十名黑衣刺客如鬼魅般围拢过来，刀锋在月光下闪着寒光。车夫早已吓得瘫软在地，采月也面色惨白，却仍挡在沈清绾身前。

　　“小姐快走！”

　　沈清绾将她拉到身后，长剑出鞘，眼神冰冷：“就凭你们？”

　　话音未落，她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剑光如虹，瞬间刺穿最近一名刺客的咽喉。

　　“杀！”刺客头目厉声喝道，众人一拥而上。

　　沈清绾身法灵动，在狭窄的巷道中辗转腾挪，每一剑都精准狠辣。然而刺客人数众多，且配合默契，很快将她团团围住。

　　“安宁侯，放下武器，可留全尸！”头目狞笑道。

　　沈清绾冷笑：“做梦！”

　　她剑势突变，更加凌厉。但长时间的战斗让她体力渐感不支，一个不慎，左臂被划出一道血口。

　　就在这时，巷口突然传来一声厉喝：“谁敢动她！”

　　一道黑影如大鹏展翅般掠过巷道，剑光闪过，两名刺客应声倒地。

　　陆烬苍！

　　他一身墨色劲装，手持长剑，眼神冷厉如刀。与沈清绾背靠背站立，形成攻守兼备之势。

　　“王爷来得正好。”沈清绾语气平静，仿佛早已料到。

　　陆烬苍瞥见她手臂上的伤口，眼神一沉：“伤得如何？”

　　“皮外伤，不碍事。”

　　“这些人交给我。”陆烬苍语气不容置疑，“你带采月先走。”

　　沈清绾却不动：“既然是冲我来的，自然该由我亲自解决。”

　　陆烬苍挑眉，忽然笑了：“好，那便并肩作战。”

　　二人相视一笑，同时出手。

　　陆烬苍剑法大开大合，气势磅礴；沈清绾剑招灵动狠辣，刁钻异常。二人配合默契，仿佛早已演练过千百遍。

　　刺客们顿时阵脚大乱。他们原以为目标只有一个女子，没想到突然杀出个摄政王，而且武功如此高强。

　　“撤！”头目见势不妙，急声下令。

　　“想走？”陆烬苍冷笑，“晚了！”

　　他一声长啸，巷道两端突然涌现大批王府亲卫，将刺客团团围住。

　　不过片刻，刺客或死或俘，无一人逃脱。

　　“留活口！”沈清绾急道。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被俘的刺客纷纷咬破口中毒囊，顷刻间气绝身亡。

　　“死士。”陆烬苍面色凝重，“看来对方来头不小。”

　　沈清绾检查刺客尸体，在其中一人袖中发现一枚熟悉的标记——与当初王勇袖口上的一模一样。

　　“是三皇子余党。”她冷声道。

　　陆烬苍点头：“我也这么认为。但能在京城调动这么多死士，背后定有朝中之人接应。”

　　这时，采月扶着受伤的车夫过来：“小姐，车夫伤得不轻...”

　　沈清绾查看车夫伤势，蹙眉：“先回府医治。”

　　回到侯府，已是子时。

　　大夫为沈清绾包扎伤口时，陆烬苍一直站在一旁，面色阴沉。

　　“只是皮肉伤，王爷不必担心。”沈清绾淡淡道。

　　陆烬苍却不说话，只盯着她手臂上的绷带，眼神冰冷。

　　大夫退下后，他才开口：“今日之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自然。”沈清绾点头，“但敌暗我明，需从长计议。”

　　她取出那枚从刺客身上搜出的标记：“这个标记，王爷可认得？”

　　陆烬苍接过仔细查看，眼神一凝：“这是...前朝余孽的标记。”

　　“前朝？”沈清绾一怔。

　　“不错。”陆烬苍神色凝重，“前朝覆灭时，有一支皇室余孽逃脱，一直在暗中活动，意图复辟。没想到，他们竟与三皇子勾结上了。”

　　沈清绾心念电转：“所以今日的刺杀，不只是报复，更是想搅乱朝局？”

　　“很有可能。”陆烬苍踱步到窗前，“若你我在京城遇刺，朝中必生动荡。届时他们便可趁乱起事。”

　　沈清绾沉思片刻，忽然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将计就计？”

　　陆烬苍回身：“你的意思是...”

　　“假装遇刺重伤，引蛇出洞。”沈清绾目光锐利，“我倒要看看，这朝中还藏着多少牛鬼蛇神。”

　　陆烬苍眼中闪过赞赏：“好计策。但要做，就要做得逼真。”

　　三日后，安宁侯遇刺重伤的消息传遍京城。

　　侯府大门紧闭，御医进出频繁，气氛凝重。朝中议论纷纷，人心惶惶。

　　御书房内，永熙帝面色铁青：“查！给朕彻查！竟敢在京城刺杀朝廷命官，简直无法无天！”

　　“陛下息怒。”陆烬苍躬身道，“臣已命人严查，定会给安宁侯一个交代。”

　　永熙帝看着他：“皇弟，你实话告诉朕，清绾伤势如何？”

　　陆烬苍神色凝重：“伤势颇重，但暂无性命之忧。只是...需要静养些时日。”

　　永熙帝长叹一声：“让她好生养伤，朝中之事不必挂心。”

　　“是。”

　　走出御书房，陆烬苍唇角微勾。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当夜，摄政王府密室。

　　沈清绾一身便装，神色如常，哪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消息已经放出去了，”陆烬苍道，“接下来，就等鱼儿上钩了。”

　　沈清绾点头：“朝中可有异动？”

　　“有几个大臣表现异常。”陆烬苍递过一份名单，“特别是吏部尚书，这几日频繁与一些神秘人物接触。”

　　沈清绾扫过名单，眼神一冷：“果然有他。”

　　“你认得？”

　　“前世...他曾是三皇子的重要党羽。”沈清绾语气平静，“只是这一世他隐藏得很好，我一直没有证据。”

　　陆烬苍深深看她一眼：“这一世，他逃不掉了。”

　　二人正商议间，亲卫来报：“王爷，侯爷，有动静了。”

　　“说。”

　　“吏部尚书府今夜有神秘客人到访，看身形像是...前朝余孽的头目。”

　　陆烬苍与沈清绾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冷光。

　　“终于按捺不住了。”沈清绾冷笑。

　　“按计划行事。”陆烬苍下令。

　　子时，吏部尚书府后院，几个黑影悄然而至。

　　“人都到齐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

　　“回大人，都到齐了。”

　　密室中，烛火摇曳。吏部尚书赵汝贤坐在主位，下首是几个蒙面人。

　　“安宁侯重伤，摄政王方寸大乱，正是我们起事的大好时机。”赵汝贤眼中闪着狂热的光。

　　一个蒙面人沉声道：“赵大人确定安宁侯真的重伤？可别是计。”

　　“千真万确。”赵汝贤自信满满，“我安排在侯府的眼线亲眼所见，御医进出频繁，药渣中都是疗伤止血的药材。更何况，那日刺杀的死士确实伤到了她。”

　　另一个蒙面人点头：“既然如此，机不可失。三殿下虽已遇害，但我们手中还有先太子的遗孤...”

　　“嘘！”赵汝贤急忙制止，“隔墙有耳。”

　　然而已经晚了。

　　密室门突然被撞开，陆烬苍与沈清绾并肩而立，身后是精锐的亲卫。

　　“赵大人，好久不见。”沈清绾语气冰冷。

　　赵汝贤脸色骤变：“你...你怎么...”

　　“怎么没受伤？”沈清绾轻笑，“若不如此，怎能引出你们这些余孽？”

　　蒙面人们纷纷拔刀，但很快被亲卫制住。

　　陆烬苍走到主位前，目光如刀：“赵汝贤，你身为吏部尚书，竟勾结前朝余孽，意图谋反，该当何罪？”

　　赵汝贤面如死灰，忽然狂笑：“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你们别忘了，前朝血脉未绝，终有一日会东山再起！”

　　“是吗？”沈清绾走到一个蒙面人面前，掀开他的面纱，“你说的是这个孩子？”

　　面纱下是一张稚嫩的脸庞，不过七八岁年纪，眼神惊恐。

　　赵汝贤瞪大双眼：“你们...你们怎么知道...”

　　“我们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陆烬苍冷声道，“带走！”

　　叛乱平息得悄无声息。

　　次日早朝，永熙帝下旨，吏部尚书赵汝贤勾结前朝余孽，意图谋反，满门抄斩。其余党羽或流放或罢黜，朝堂为之一清。

　　退朝后，永熙帝单独留下陆烬苍与沈清绾。

　　“此次多亏你们二人。”永熙帝神色复杂，“只是...朕没想到朝中竟有如此多的隐患。”

　　陆烬苍躬身：“陛下不必忧心，经此一事，朝中已清净大半。”

　　永熙帝点头，看向沈清绾：“清绾伤势如何了？”

　　沈清绾微笑：“托陛下洪福，已无大碍。”

　　“那就好。”永熙帝沉吟片刻，忽然道，“经过这些事，朕想明白了。清绾，朕问你，你可愿意嫁给烬苍？”

　　沈清绾一怔，没想到永熙帝会如此直接。

　　陆烬苍也看向她，眼中带着期待。

　　沈清绾垂眸沉思良久，终于抬头：“臣...愿意。”

　　永熙帝大喜：“好！太好了！朕即刻下旨赐婚！”

　　“陛下，”沈清绾却道，“臣有个条件。”

　　“讲。”

　　“臣与王爷成婚后，仍要统领玄甲骑兵，驻守边关。”沈清绾语气坚定，“这是臣的志向，望陛下成全。”

　　永熙帝与陆烬苍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笑意。

　　“准了！”永熙帝朗声道，“朕就封你为镇北大元帅，统辖北境三军！”

　　“臣，谢主隆恩！”

　　走出皇宫，夕阳正好。

　　陆烬苍与沈清绾并肩而行，二人的影子在夕阳下拉得很长。

　　“为何突然答应了？”陆烬苍轻声问。

　　沈清绾望着天边晚霞，唇角微勾：“因为发现，与王爷并肩作战的感觉...还不错。”

　　陆烬苍握住她的手：“这一生，我定不负你。”

　　沈清绾没有挣脱，任由他握着。

　　重生以来，她以为这一世只为复仇而活。直到遇见他，才发现人生还有另一种可能。

　　血债已偿，而新的征程，才刚刚开始。

　　这一次，她不再孤单。

　　【第一卷·血债血偿·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