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锁》老张的思想大杂烩

14、毕业季的句点与线索

　　我没有再联系她，或者说我不敢再联系她。
　　毕业前的日子，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下了快进键，仓促、混乱，裹挟着离别的愁绪和奔向未来的躁动。
　　拍毕业合照那天，我穿着宽大学士服在喧闹的人群里踮着脚，看向外语系的拍摄地点，寻找了许久，却始终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宿舍老二回宿舍收拾东西时，我和他打招呼，想拥抱一下，他当着我的面，重重摔上了衣柜门，便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他始终没有原谅我。其他室友的态度也变得微妙，群里那些插科打诨的玩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礼貌的疏远。
　　张雪来找他，有时带点水果，有时只是坐着，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圆圆的眼睛里盛满了担忧和未尽的言语。
　　“哥……洛雪去青岛了”，有些沉默的张雪终于还是开了口。我们并肩坐在学子湖边，就像这个故事开始的地方，只是湖边的梧桐树叶早已从枯黄变成了浓绿，知了在声嘶力竭地鸣叫。
　　月光洒在浑浊的湖面上，泛着细碎的、不真实的光。
　　我捏扁了手里的啤酒罐，铝皮发出刺耳的声响：“我知道。”
　　我声音低沉。从她决绝地消失在护林屋外的那个清晨，我就知道，她一定会去那里。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走吗？”张雪转过头，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
　　“我知道！”，我将空啤酒罐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发出哐当一声。
　　张雪低下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了几下，然后递到他眼前。
　　那是一张照片，一张机票订单的截图。
　　呼和浩特 →青岛
　　日期：7月5日
　　乘客姓名：洛雪
　　“她买的。”张雪的声音很轻，“我昨天用她平板传照片时，不小心看到的……就偷偷拍了下来。”
　　我盯着屏幕上那清晰无比的“洛雪”两个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啤酒罐的铝皮边缘在他掌心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红痕，带着细微的刺痛。
　　“哥，我认识洛洛三年了。”张雪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悠远，“她从不让人碰那条锁链，洗澡、睡觉都戴着，谁劝她摘下来就跟谁急……可是上周，我去她宿舍帮她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发现她把它摘下来了。”
　　掌心那道红痕骤然变得灼热。我猛地想起护林屋的火光里，洛雪说“试过喜欢我”时，那微微颤抖的、如同蝶翼般的睫毛。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瞬间照亮了我的思绪。
　　我猛地站起身，带起一阵微风：“小胡同，骨头馆！”
　　张雪被我吓了一跳：“啊？”
　　“她一定在那里留下东西！”江楠语气笃定，一种莫名的直觉驱使着我。那里是这场荒诞剧开始的地方，或许，也会是某种答案揭晓的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