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炉点雪》夏怀荷

9、第九章 云山远中的毒

　　“陈州，哥哥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那天，翟回带着少爷去刘府见了刘衢，少爷说想去阳山道的玉矿看看。刘衢就让他门下的一个叫步力行的人，带着少爷和我一起到了阳山道。还没到阳山道，少爷就发现自己身体不对劲，让我找机会带他脱身。”
　　“然后呢？”云山清追问。
　　“那个叫步力行的颇为狡猾，一直缠着少爷，我们无法脱身，只能朝阳山道深处走。刚到玉矿门口，少爷就吐了一口血，我扶着少爷要往外退，那个步力行却带着十几个人把我们给围了起来。”
　　“哥哥吐血了，是中毒？”
　　“嗯，少爷说他中毒了，可能是在刘府中的招。步力行带的那十几个人都是高手，我和少爷差点儿就折在那儿了，好在紧急关头，少爷把随身的火熘弹扔了出来，我们才能跳出包围圈，逃出了阳山道。只是少爷受了伤，又中了毒，没走多久他就昏迷了。我带着少爷，怕巴城有埋伏，只能匆匆在一处房角留了信号，盼着我哥能找来看到记号。然后我就带着少爷一路跑进山里躲了这么多天。可是少爷一直昏迷不醒，我又不敢离开太久去找大夫，身上的解毒药丸也都化在水里喂给少爷了，可是眼看着少爷的身体还是一天不如一天，我才想着赌一把，赌他们这么多天没找到我们，这附近应该不会再有搜查的人，才下了山去了村子里。”说到最后，陈州一脸懊悔的擦了把眼泪。
　　“嗯，我也是在附近村子借着逃荒各处打听家里人去向的名义盘桓，才听说有几户人家的衣服和粮食被人偷了却还留下了些银钱，才寻着痕迹在半山上找到陈州的。”春雨说到。
　　“幸好，幸好哥哥还活着。陈州，你别太自责了，如果没有你，哥哥怕是回不了了，这次要好好谢谢你呢。”云山清安慰着陈州。
　　“春雨，想办法让哥哥醒过来，很多事情还是得问问哥哥才行。”
　　“是。”
　　“阿兴，你再跑一趟城里，探探情况。顺便买一些米粮和治伤解毒的药材，哥哥暂时未醒，我们怕是要在这里再待一些时日。”
　　“陈福，你在外警戒，以防那步力行今日见过翟回，又派人手搜查到这里。等阿兴回来了，咱们再轮流守夜。”
　　“陈州，你辛苦了。哥哥由我和春雨照顾，你就好好休息一下，接下来怕是还有硬仗要打，你休息好了，我们还得提起精神迎战呢。”
　　云山清做完一系列安排，坐在云山远旁边，从怀里取出帕子沾了水，仔细的擦着云山远的脸和手，不到一个月未见，云山远瘦削了很多，原本文能握笔武能执剑的大手也干枯无肉，手指从指尖到甲床都泛着紫色，正是中毒已深的症状。云山清默默在心里念着，哥哥啊，你一定要好起来啊。
　　春雨在山洞一角清扫出一片空地，从身上掏出一堆瓶瓶罐罐开始忙碌。她一向擅长调制迷香毒药，身上自是带了不少的药粉，现在要琢磨着配上几味，试着解一解云山远所中的檀恒香。
　　陈州终于有些撑不住，半靠在山洞一侧，眯着眼睡了过去，只是睡的不甚安稳，眉头紧簇着，云山清轻轻唤了声春雨，又朝着陈州那边使了个眼色，春雨了然，点了一截半寸长的线香走过去在陈州鼻下晃了晃，陈州扑通倒地，这下终于沉睡过去了。
　　春雨又来诊了云山远的脉象，起手在几处穴位上扎了几针，又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春雨终于配了一剂药粉。让云山清将云山远扶起，捏开他的嘴，用磨好的竹片探入口腔压舌，然后将已用水化开的药粉送入云山远的咽喉处。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春雨重新摊开随身的针灸包，解开云山远的衣服，又在几处穴位上扎下几针。
　　“希望这些能有用。”春雨做完这些，叹了口气。
　　云山清点点头说：“会的，会醒的”。这，算是给自己也给春雨打气。
　　没等多久，云山远的呼吸突然有些粗重，眼皮下的眼球也开始乱转起来，云山清赶忙上前牵起他的手轻轻唤着：“哥哥，哥哥，我是清儿，能听到我说话吗？”
　　云山远的身体开始抽搐，春雨也立马扑过来，捉了他的手诊脉。
　　云山远一阵费力的咳嗽，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小姐，少爷的脉象平稳许多。”
　　“这毒解了？”
　　".....没有，只是之前陈州把所有的解毒丸都喂给了少爷，暂时压制了少爷体内的毒性，却也压制了少爷体内的生机，所以少爷才陷入昏迷。我刚才配的药，让少爷吐出了一些毒血，打破平衡，希望借此能调动起生机运转，现在看是有一点效果的，虽不能完全解毒，但是让少爷醒来，应该是可以的。"
　　云山清在心里期待着，哥哥，你可要快点醒来啊。
　　好累，好累，不知睡了几个时辰，云山远努力的掀开眼皮。云山清的脸出现在他眼前，从模糊到逐渐清楚，云山远想笑，这是什么梦啊，怎么会看见妹妹。妹妹她去遂城了啊，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哥哥，哥哥？”
　　云山远想着，还真是妹妹啊，她怎么来了，是了，自己受伤了，妹妹一定是不放心来救他了。
　　“清儿......”
　　"哥哥，是我啊，你醒了，你醒了。"
　　“清儿，我昏迷多久了？。”
　　“有几日了，哥哥，你醒过来就好。”
　　“巴城，危险，清儿，快回家去。”
　　“哥哥，你中毒了，我们得想办法拿到解药。”
　　“不用，回......回林州去，我撑得住......”云山远精神不济，勉强吐出这几个字，又是一口黑血吐出。
　　"哥，哥？"
　　春雨连忙过来再次诊了云山远的脉：“嗯，彻底解掉少爷体内的毒我暂时做不到，但是我之前配的缓解毒性的药起了一些作用，少爷现在好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