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炉点雪》夏怀荷

10、第十章 红玉

　　“天香阁，找红玉。”
　　在云山清说出要进刘府找解药后，云山远留下这六个字，又昏了过去。云山清心里有点儿疑惑，天水阁是什么地方，这红玉又是谁？听名字像是个女子，难道是哥哥的心上人？不会吧。
　　可是云山远昏过去了，又不能把他拉起来仔细问问。云山清心里一边为哥哥的身体担心，一边内心八卦的火苗不停的跃动着。
　　陈福和阿兴一起从山洞外走了进来。
　　“小姐，翟回那边，步力行那边我都查探了，没有什么异常。药材也按春雨列的买回来了。”
　　云山清没说话，示意阿兴先去休息。
　　“陈福，天香阁是什么地方？”
　　陈福面露难色：“啊？......天香阁，它，它是巴城最有名的青楼。”
　　“那红玉呢？”
　　“红玉是那儿最红的姑娘，听说挺漂亮的。”
　　云山清吃了一惊，跟哥哥分别的这一个月，他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怎么连烟花之地都去了。
　　“收拾一下，明日一早，我们都回巴城。陈福、陈州你们两个和春雨在城中找个院子，照顾哥哥。阿兴，你陪我去趟天香阁，我们去会会这个红玉。”
　　云山清很快有了决断，陈福陈州都在翟回那儿露过面，现在她让陈福通知了翟回说已经回林州去了，再带着陈福和陈州在巴城里公开出现不合适。哥哥的身体又需要春雨照料调养，这个红玉就只能是她去见了。
　　说起来，妓院什么的还真没去过，有点好奇。
　　“小姐，你走慢点。”阿兴一边拉扯着身上的衣服，一边喊着云山清。他这一身纨绔的衣服，怎么穿怎么不得劲儿，平时劲装背剑他都随意，今日这宽袍大袖的，手往哪儿放都不知道。
　　“姚公子，你快点儿，这天都黑了，再不快点儿，就赶不上看红玉姑娘跳舞了。”云山清一身男装，手里摇着一把折扇，一副有钱人家小公子的模样。
　　“还有啊，我现在是云公子，你得叫我云贤弟，可千万不能再叫我小姐了，小心露馅。”云山清转了个身，压低声音对着阿兴交代到。
　　这二人正是乔装了一番的云山清和姚兴，在把云山远等一行人安置在了城中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后，他二人就一路朝着流云巷而来。
　　夜幕低垂，流云巷里的灯火却比天上的星星亮多了。也不知是哪位文人志士给这条巷子起的名字，不知是想描述这条巷子彻夜不灭的灯火如云霞流动，还是想描述这巷中姿容玉色如流云般让人目不暇接。
　　这巷中最显眼的莫过于招牌上的三个大字“天香阁”，牌匾两侧廊柱上各挂了一串大红灯楼，灯笼上绘着金色的牡丹花，跳动的灯火透过蒙着的红色细纱，照的牌匾上的字都向四周散出缕缕诱人的暗芒。
　　云山清和姚兴一到门口，门口站着的小厮中立马迎上来一人，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半侧着身引了两人朝门内走去。
　　这天香阁不愧是巴城最为有名的青楼，一进门就能听到一阵丝竹声混着甜腻腻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丝竹声入耳勾的人心里痒痒的。那小厮带着云山清和姚兴坐到了角落处的一处隔间，厅堂里价格不菲的琉璃罩灯笼高挂，照的整个厅堂富贵又明亮，云山清所在的隔间恰巧在角落处，比起厅堂中间的位置暗淡了不少，不过云山清倒是对这处位置很满意。
　　刚一坐下，一个捧着摆了各色茶果托盘的小丫鬟就凑了上来，殷勤的为云山清和姚兴奉了茶。
　　姚兴一脸局促，动都不敢动，云山清看了好笑，倒也没顾上打趣他。
　　在问了上茶的小丫鬟，知道今晚上红玉会登场跳舞后，她随手抛了几个大钱打赏了小丫鬟让她退下。
　　弦师手指轻挑，曲调蓦然一转换了首偏明快的曲子。
　　三四位身着粉色罗裙的小姑娘，站在二楼从手中花篮里，洋洋洒洒的抛出朵朵花瓣。
　　在纷纷扬扬的花瓣里，有一人手持红绸，从空而降。
　　那人转身随着丝竹声舞动了起来，她身穿红色舞衣，发髻高高盘起并未戴许多法式，只在脑后插着一把雀翎。
　　那女子脸上蒙着一层与舞衣同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秀美的眼眸。她赤着双脚踩在纷纷落下的花瓣上，白皙的脚腕上套着两只亮亮的银钏儿，随着舞姿跃动，两只银钏儿反射着点点银光，闪进在场的不少公子哥儿的眼里心里。
　　云山清一向认为自己长相不差，要不然也知府家的公子也不至于三天两头的想约她出去赏花游玩，可是现在见到红玉，那一身风流气质，那媚而不妖的眼睛，窈窕有致的身段，突然心底里起了点儿自卑，这才是美女啊，这才值得万千公子争相追求，豪掷万金只求见一面的美人啊。
　　红玉一舞过后，在舞台中央站定，一手揭下面纱，在场众人大半都看得痴了。而红玉轻扭细腰，在舞台一周朝着各个方向都俯身行了礼后，翩然退场向着楼梯而去了。
　　云山清取出从云山远那里拿来的玉佩，伸手召唤了一个小丫鬟，递给她一锭银子，交代了几句又把玉佩递到了她手里。小丫鬟福了福礼转身退下了。
　　穿着富贵华丽，头顶乌发中簪了大朵芙蓉花的老鸨满脸笑容的上了场：“多谢各位大爷捧场，今儿红玉姑娘的舞，不知各位可还满意啊。”
　　场下纷纷响起了满意，跳的好，再跳一个等等声音。
　　那老鸨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咱们红玉姑娘的规矩想必大家都清楚，一晚只见一位客人的。”
　　“妈妈，别磨磨唧唧的耽误时间了，快开价吧。”一个穿绣着银线的黑色长袍的男子大声喊道。
　　随着厅堂里竞价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想拍下和红玉单独相处一亲芳泽的人还真是不少，云山清看着这叫价的激烈程度，都有些怀疑哥哥给的玉佩到底好不好用，万一今晚见红玉的机会被人拍下了，那岂不是明天还得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