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炉点雪》夏怀荷

2、第二章 下城墙

　　用完午饭，云山清和春雨还是早上的装扮，挽着篮子，姑嫂两人一副乡下人进城什么都好奇的样子，朝着遂城西北角逛去。
　　北城比南城荒凉了不少，住户也少了很多，路两边的店铺零零星星开着三四家，卖的也只是些米油酱醋等生活必需品，价格也比南城高上两分。
　　云山清和春雨小心的沿着街道走着，街道上一小队一小队的卫兵来往巡逻不停。何掌事提到的过的密道入口附近更是多个小队交叉巡逻。
　　云山清和春雨装作买东西讨价还价，一边观察着密道入口处的兵力布防。
　　远处三匹马朝着入口防守小队疾驰而来，云山清和春雨忙闪进附近店铺中。
　　为首一人，穿着玄色山文甲，犀皮护腕勒住他遒劲的腕骨。疾驰到护卫近处时，他瘦削的双手勒住马缰，单手抚上腰间的鎏金螭首剑，提腿跳下了马。
　　驻守小队为首的校尉，马上过来行礼：“季抚军。”
　　季凌将马缰扔给身后跟着的融曲，问到：“可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校尉忙回答：“并无，没有人靠近过这里，暗哨那边也没什么发现。”
　　季凌交代道：“不可放松警惕，有任何消息立即派人通知我。”
　　校尉躬身答道:"是。"
　　季凌翻身上马，侧脸对着身后的融曲和翰音说：“我们再去城上看看。”说完，双腿轻磕了下马腹，三人就朝着北城门而去。
　　云山清带着春雨，又在附近转了几圈，果然发现了周边几处暗哨，记下了位置，就转回了何掌事的迎客来。
　　何掌事和阿兴已经回来了，正在屋子里等着她和春雨。
　　何掌事面露喜色迎了上来：“大小姐，出城的事儿有眉目了。”
　　“哦？”云山清一边坐下一边问到：“那何掌事快说说这出城之法吧。”
　　何掌事说道：“我找到了一个巡城卫兵，他说可以在值守的时候，用绳索将人从城墙上吊下去，等拿到草药，在让他从城墙上放下绳索将人吊上城墙。”
　　云山清思索了一下：“这人，可信吗？”
　　何掌事说：“可信可信。这人叫花俊，五年前在迎客来做过一阵短工。后来他娘生病，还从我这儿支了半年的工钱。去年战事频繁后，他就从了军。今日我在北城碰见他寻城，就借机聊了几句。他听我说想去北潼山找焉醉草，就说可以帮忙，算是报答当时给他预支工钱救了他娘的恩情。”
　　云山清看了一眼阿兴，阿兴微微点了点头，出门去到花俊的住处查探一番。果然，正如何掌事所说，花俊家中有一老娘，附近邻居口中也探得花俊素日最是孝顺，不当值的时候就在家做些零工赚点小钱奉养老母亲。
　　晚上，听完何掌事到花俊家里和他仔细商议完的出城细节，云山清安排春雨明日同一时间到密道入口做些骚扰，吸引一下城中守军的注意力，而她则带着阿兴一起出城去。
　　第二日一入夜，云山清和阿兴换上夜行服，阿兴背上背了把横刀，云山清则在腰上缠了惯用的软鞭，春雨也将白日加急配出来的迷香和外伤用药各装了两瓶分别塞给了云山清和阿兴。
　　云山清拍了拍春雨的手说：“别太担心了，有阿兴在，我们自保无虞。”
　　春雨抿了抿唇说：“多加小心，要是不行就先撤回来，咱们再想办法。”
　　云山清带着阿兴说：“嗯，你也要多加小心。今晚子时，骚扰完密道那边的驻守小队，你一定要早点儿脱身躲好，别被发现了。我和阿兴会趁乱出城去，找到焉醉草就回来。”
　　花俊是个瘦黑瘦黑的小个子，他还带了一个胖乎乎的侍卫跟云山清说是他的伴搭田大力。
　　田大力从背上解下一个包袱，里面是两套侍卫服。花俊让云山清和阿兴分别套上，叮嘱云山清两人一会儿跟着他俩排到队伍最后一起上城。
　　花俊和田大力带着云山清和阿兴上了城墙站在角楼的边角上，扒开旁边两个装了沙土的麻袋堆，云山清和阿兴立刻脱了侍卫服躲进麻袋堆后面去。
　　云山清扒开麻袋缝隙，和阿兴轮流盯着外面。城墙上的巡防比城中要更严一些，每过一刻钟就会有一支二十人的小队巡视路过。
　　子时，正是人困马乏之时。等到一队巡防小队刚过去，花俊和田大力迅速的扒开麻袋堆，把云山清和阿兴拉了出来，将绳索捆在他们腰上。
　　花俊交代着：“后日晚上我们兄弟俩还在这个角上当值，所以后日你们一定得回来。还是子时，用火烛在城下晃三下，我们就放绳索拉你们上来。”
　　云山清和阿兴称了声多谢，拉着绳索小心的向城墙下滑去。
　　与此同时，城中密道附近，一个黑衣人影小心的避开一个暗哨，飘然向着密道口奔去。一路上，纤手轻甩中一颗迷药悄然打中侍卫的头盔，一阵薄雾散开，被打中的侍卫身体一软就倒了下来。纤手连弹中，又有三个侍卫躺到了。就在这黑衣人将要冲到密道口时，一柄飞刀擦着他耳边而过插进了前方的柱子上。
　　黑衣人侧首回望了一下，也不停留，脚下轻点了两下，飘然掠过密道口飘上了对面房顶。三五个纵身，就飘到了远处的房檐后。
　　季凌朝着翰音微点了一下头，翰音飞身朝着黑影追去。
　　值守的校尉抬手向季凌行礼：“季护军，检查过了，五个兄弟都只是被迷晕了，并未受伤。”
　　季凌点头表示知道了，等了一盏茶的时间，翰音从屋顶跃下，摇了摇头。
　　季凌略一沉吟带着融曲和翰音就奔着北城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