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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入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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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城,大雍北境的一座小城,人口不过十几万,因着连年和勐胡国的征战,走的走搬的搬现今也只剩下不到十万了。家里但凡有点儿门路的都拖家带口的朝着南边去了,剩下的这些人也不过就是想着打了这么多年了,大雍和勐胡国谁也没能压过谁去,留在这儿好歹是自家的房自家的产业。
遂城北城门外不过百里就是原本的勐胡国边境了,近几年勐胡国大军一力打压之下,已逼近了北城门外二十里处的北潼山。前些日子两国的军队刚在北潼山外打了一场,打完大家收拾了战场就各自退回阵营,算是默契的暂时休了兵。
这日,遂城永义坊迎客来的掌柜的何斌,早早的就开了店门,看了看天,又朝着街口望了望。店里小伙计阿海一边拿着抹布擦着桌椅板凳一边问到:“掌柜的,今天怎么开门这般早,是有客人要到吗?咱们这儿可是许久没什么住店的客人了。”
何斌背着手叹了口气说:“小兔崽子,少打听,把活儿干仔细了,出了纰漏小心我扒你的皮。”阿海忙应了声“是”,转身做了个鬼脸接着擦剩下的桌椅。
等到阿海把店里都打扫的干净,日头也差不多有三杆高了。何斌脸上漏了几分焦急,从柜台往门口踱步的次数也多了些。
接近晌午时,街口有一架牛车缓缓的走了来。走近了才看到是一个穿着藏青色短打,年纪二十许略有些黑的精壮小伙子牵着牛车,车上坐着两个女子,一个身量高,鹅蛋脸儿唇角两颗浅浅的酒窝儿,油亮的头发在脑后仔细的梳了一个小圆发髻,用一根翠色碎花布条在发髻一圈挽了一圈,在一侧打了个蝴蝶结。这妇人眼睛朝着路边的招牌上看去,仔细的辨认着。
另一个身量稍微矮些的女子,看着年纪大约十四五岁,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蓝布衣裳,略有些宽大,显得身条更加的细溜。一头秀发简单的扎了两条辫子,只在发尾缠了两条杏色的布穗子随着牛车走动布穗子轻轻摇起来。这女子一双大黑眼镜外眼角微微向上挑,眼光倒是大胆的朝着路两边瞅着。而牛车后边,杂七杂八的堆放着些被褥,土产。
那年轻妇人眼光一亮,轻轻的说了两个字:“到了”。精壮小伙子把牛车停到了迎客来门口,何斌忙迎了出来正要开口。小伙子冲着何掌柜摆了个手势,车上的两个女子也下了车,走到小伙子一侧。小伙子咧开嘴笑着说:“阿叔,好多年没见,您老可还好。我娘让我带着媳妇妹子来看看您。”何掌柜忙张罗着让这三人进屋,又吩咐阿海把牛车赶到后院去。阿海一边赶着牛车一边嘀咕:“原来是掌柜的老家来了亲戚,我还想着是要来什么了不得的客人了呢。”
进了后院里屋,何掌柜忙向年轻女子行礼:“见过大小姐,大小姐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房间都已经安排好了,我先带小姐去休息。”
原来这年轻女子是大雍有名的星罗阁的大小姐云山清。而那精壮小伙子和小媳妇是她身边的侍卫姚兴和春雨所扮。
云山清在主位上坐下:“何掌事不必多礼,休息的事儿一会儿再说。你还是先给我和阿兴春雨讲讲遂城的情况吧,我们从进城就发现遂城的守卫巡查似乎要比你信上讲的还要严格,守兵看着也更多。”
何掌事应了声是,讲到:“是,大小姐。这几年,遂城一直断断续续在打仗,咱们星罗阁也早就撤出遂城了,只剩这么个小小的客栈还暂时维持着。这大雍和勐胡国几乎每个月都要打上一两场。上个月打完之后,靠近勐胡那边的城门都已经封闭,不再让平民百姓出入了。”
春雨皱了皱眉问到:“那可找到焉醉草了?”
何掌事接着说:“焉醉草自来都是采药人到遂城北面的北潼山上采回来的,原本在城中药铺还能找到。可是这一年因为战事不断,城里面的药铺我都找过了,没有找到这焉醉草。”
云山清问到:“附近几个州府也打探了?他们那边是不是还有存货?”
何掌事略有些无奈到:“之前我也派人分别向几个州府都打探了,可这焉醉草有一个特性,从土里挖出到入药最多不能超过半个月,一旦超过半月药效就减半,超过一个月那药效就荡然无存了。所以几个州府即便是还有存货,那也都是失去药效的了。”
云山清沉吟了一会儿:“看来,还是得我们亲自去采了带回去才行。何掌事,你这儿可有北潼山的地图?”
何掌事忙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卷地图,摊开在桌子上,为云山清讲解起来。
“图上这几处做了标记的,都是我从之前上过北潼山上采过焉醉草的采药人那里问出来的,这几处都很适合焉醉草的生长,如果找到这几处,能采到焉醉草的概率会更大一些。”何掌事指点着图上几处标了记号的地方。
云山清仔细看了地图几下那几处方位,把地图收起来交给了阿兴,琢磨了一下问道:“那出城之法,何掌事可准备好了?”
何掌事说到:“前几日我手下有个执事叫卫长兴的无意间在城西处发现了一条通向城外的密道。我本想着等小姐到了,就带人从密道出城,再从城西绕道前往北潼山。虽然要多费些时间,但总归是安全。只是.....”
“怎么,这条密道现在不可用了吗?”
何掌事面露了几分尴尬:“前天晚上,有个不知死活的刚翻开密道要进去,就被一队卫兵给抓了,现在这密道已经是被堵上了,并且还有一小队卫兵日夜驻守着。”
云山清问到:“那翻开密道的可是我们星罗阁的人?”
何掌事忙摇头说:“不是不是,咱们的人基本都撤出遂城了,只留下我在此接应小姐。那人应该也是偶然发现了密道,趁机要从这密道出城。”
云山清奇怪:“这遂城虽说出入时盘查的严格了点儿,若是想离开没道理不走相对更安全的南城门而要去走更靠近战场的密道。只怕那人是勐胡国的奸细,要借密道出城去的。说不定,这密道就是那勐胡国的奸细挖出来的。”
何掌事点点头道:"小姐说的有理。只是这密道不能用了,一时半会儿去不了北潼山了。"
云山清沉吟了一会儿,抬起头对着何掌事说:“何掌事,焉醉草的重要性不用我多说你也明白,时间耽搁不起,明日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出北城取草。”
云山清又转头对着阿兴和春雨说:“我们分别出去转一转,熟悉一下遂城,万一有变,咱们也得早做打算,真到了万不得已......怕是得强抢出城了。”
何掌事躬身行了一礼说:“小姐先歇着,我这就出去再想想办法,明天必定送小姐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