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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建立信任 ...

  •   东宫侍卫的马蹄声踏碎了周府外的宁静,尘土卷着晨光落在朱漆大门前,为首那侍卫勒住马缰,玄色披风扫过地面,手里的令牌举得老高,鎏金的“东宫”二字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

      “奉东宫太傅之命,接管周府案发现场!”侍卫的声音又高了几分,目光扫过院外的衙役,带着毫不掩饰的倨傲,“闲杂人等速速退开,若敢阻拦,便是抗东宫之命!”

      衙役们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太傅是皇帝亲封的辅政大臣,寻常官员都要让三分,更别说他们这些小衙役了。

      李昭宁站在台阶上,衣摆被风掀起一角,她抬手按住腰间的青锋剑,指节微微泛白,目光冷得像边关的寒霜:“放肆。”

      这两个字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投入沸水中,瞬间压下了周遭的喧闹。

      那东宫侍卫愣了一下,才看清台阶上的人是谁,脸色顿时变了变,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长公主殿下,末将是奉太傅之命行事,还请殿下不要为难。”

      “为难你?”李昭宁往前迈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威压,“本宫奉旨查案,京兆尹的人还在现场勘验,物证尚未封存,你一句‘太傅之命’,就要接管?”

      她刻意加重了“本宫”二字,眼底的凌厉让那侍卫不由自主地攥紧了令牌。

      旁边的段闻溪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手里的折扇停了转,眼底藏着一丝笑意——这位长公主殿下,发起威来倒真有几分慑人的气势,难怪能镇住朝堂上的老狐狸。

      “可、可太傅说,此案牵扯东宫属官,理应由东宫接管!”侍卫强撑着反驳,声音却没了刚才的硬气。

      李昭宁冷笑一声,转头看向身后赶来的京兆尹王大人:“王大人,你来说说,刑部的案子,何时轮得到东宫来管了?”

      王大人刚从衙门赶来,额头上还冒着汗,闻言连忙躬身:“回殿下,按我朝律例,凡涉及官员命案,皆由刑部牵头,京兆尹协办,东宫无管辖权。太傅此举,确实于律不合。”

      “你!”侍卫气得脸色涨红,却无话可说,律例摆在这儿,他总不能说太傅要抗律吧?

      段闻溪这时慢悠悠地走上前,折扇在掌心敲了敲,目光落在侍卫手里的令牌上:“这位侍卫大哥,别怪我多嘴,你这令牌似乎有点问题啊。”

      侍卫猛地抬头:“什么问题?这是东宫的令牌,怎会有问题!”

      “东宫令牌我也见过几次,”段闻溪弯了弯腰,凑近看了看,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真正的东宫令牌,边缘会刻有太傅的私章,你这枚……好像没有吧?而且令牌的鎏金层看着新得很,倒像是临时赶制的。”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令牌上。侍卫下意识地把令牌往后藏了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今早从太傅府领令牌时,确实没注意看边缘,现在被段闻溪点破,心里顿时慌了。

      李昭宁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看来这太傅是急着掩盖什么,连令牌都来不及做周全。

      她上前一步,声音更冷:“没有太傅私章,又无皇帝手谕,来人,把这些假冒东宫侍卫的人拿下,交刑部审问!”

      “是!”早就守在一旁的暗卫立刻上前,手里的长刀出鞘,寒光一闪,瞬间围住了那队侍卫。

      侍卫们吓得纷纷拔刀,却不敢真的动手——他们再傻也知道,对抗长公主和暗卫,就是死路一条。

      为首的侍卫额头上渗出冷汗,嘴唇哆嗦着:“殿、殿下,这真是太傅的命令,您不能……”

      “太傅的命令?”李昭宁打断他,“那让太傅亲自来跟本宫说。现在,要么放下兵器配合审问,要么,就别怪本宫的刀不认人。”

      她握剑的手紧了紧,剑穗上的银铃轻轻晃了晃,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侍卫们对视一眼,最终还是放下了刀,瘫软在地,他们不过是太傅的棋子,犯不着为了这事送命。

      暗卫们上前把侍卫们捆起来,押着往外走。

      院外的百姓看得目瞪口呆,刚才还嚣张的东宫侍卫,转眼间就成了阶下囚,这位长公主的手段,真是比传说中还厉害。

      段闻溪看着这一幕,眼底的笑意淡了些,李昭宁的果断和威慑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强。但他也知道,这只是开始,太傅绝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麻烦,只会更多。

      “王大人,”李昭宁转头看向京兆尹,语气恢复了几分平静,“这些侍卫交给你,严加审问,重点问他们太傅为何要急着接管现场,还有三日前子时前后,东宫有哪些人出入。”

      “是,殿下,下官一定办妥!”王大人连忙应道,心里暗自庆幸,还好刚才站对了队,不然现在麻烦的就是他了。

      等王大人押着侍卫离开,院外的百姓也渐渐散去,周府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落在地上,斑驳的光影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

      青禾走过来,递上一块干净的帕子:“殿下,擦擦手吧。”

      李昭宁接过帕子,擦了擦刚才碰过物证的手指,转身看向一直站在旁边的段闻溪,语气里带着几分审视:“你刚才,怎么知道令牌没有私章?”

      段闻溪一个“纨绔”,怎么会对东宫令牌的细节这么清楚?而且他每次出现,都恰好能提供关键线索,这未免太过巧合。

      段闻溪把玩着手里的折扇,笑容依旧带着几分慵懒:“殿下说笑了,我不过是之前在曲江池的宴会上,见过几次太傅身边的人用令牌,记了点细节罢了。再说,那令牌的鎏金层确实新,一看就不是常用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像是随口一提,但李昭宁却没那么容易相信。

      她知道段闻溪在敷衍,却没有再追问,现在案子还没查清,她需要段闻溪的线索,贸然撕破脸,对查案没好处。

      “不管怎么说,刚才谢谢你。”李昭宁淡淡道,算是默认了他的帮助,但语气里的疏离很明显,“不过接下来的查案,我会让青禾和暗卫来做,你若是没事,就先回去吧。”

      她这是在赶人了。段闻溪也不恼,反而笑得更轻松了:“殿下这是还信不过我?也是,我一个爱凑热闹的,确实帮不上什么大忙。不过——”

      他话锋一转,指了指院外的枯井方向:“刚才那少年的尸体,我好像看到他手腕上有个东西,殿下要不要再去看看?说不定是个线索。”

      李昭宁眉梢微挑,她刚才掀白布时,只注意了少年胸口的伤口和手里的玉佩碎片,没注意手腕。

      段闻溪的观察力,确实比她预想的要敏锐。

      “走。”李昭宁没再多说,转身朝院外的枯井走去。

      段闻溪跟在她身后,手里的折扇轻轻晃着,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他知道李昭宁在警惕他,但他现在只能这样,一步步获取她的信任,不然系统任务根本无法完成。

      枯井边的白布还铺在地上,少年的尸体还没运走。

      李昭宁蹲下身,小心地掀开白布的一角,看向少年的手腕,那里果然有个东西,是一枚小小的银饰,形状像一只展翅的雄鹰,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纹路,不是中原的样式。

      “这是……”李昭宁伸手,轻轻碰了碰那枚银饰,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

      “西域雄鹰银饰。”段闻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父亲的书房里,有过类似的东西,是西域乌孙国的特产,只有乌孙国的贵族才会戴。”

      李昭宁猛地抬头看向他:“你确定?”

      “确定。”段闻溪点头,“那纹路是乌孙国的图腾,我见过图纸,不会错。”

      乌孙国?李昭宁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周侍郎是礼部的,怎么会和乌孙国的人扯上关系?而且这少年戴着乌孙国的银饰,又往东宫去,还被灭口,这三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她站起身,看向段闻溪:“你父亲的书房里,为什么会有乌孙国的东西?”

      “我父亲是兵部侍郎,偶尔会和西域的使节打交道,收点小礼物也正常。”段闻溪依旧用之前的理由掩饰,“殿下若是想知道更多关于乌孙国的事,或许可以去问我父亲,他应该知道些。”

      李昭宁沉默了,段之行是兵部侍郎,确实可能和西域有往来。

      但她也知道,段之行和太傅是旧友,虽然最近没什么往来,但贸然去问,说不定会打草惊蛇。

      “不必了。”李昭宁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会让暗卫去查乌孙国在长安的使节和商人,看看有没有人和周侍郎、东宫有联系。”

      她不想再欠段闻溪的人情,更不想因为段闻溪,牵扯出更多不确定的因素。

      段闻溪也明白她的心思,没再坚持,只是笑了笑:“那殿下若是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我虽然帮不上大忙,但找些消息还是没问题的。”

      李昭宁没回应,转身吩咐青禾:“把少年的尸体送到仵作那里,让他仔细检查,尤其是那枚银饰,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是,殿下。”青禾连忙应道,让人抬着尸体离开。

      周府里只剩下李昭宁和段闻溪两人,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李昭宁走到正屋门口,看着里面翻倒的桌椅,心里还在琢磨案子的线索,周侍郎、东宫、乌孙国、匈奴、粮草……这些线索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段闻溪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正屋,突然说道:“殿下,你有没有想过,周侍郎可能不是因为中立派的身份被杀,而是因为他发现了什么秘密?比如……东宫和乌孙国、匈奴勾结,挪用粮草的秘密。”

      李昭宁转头看向他,这正是她刚才在想的,但段闻溪也想到了,而且说得这么直接。

      “你怎么会这么想?”李昭宁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警惕,“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段闻溪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殿下别这么紧张,我只是根据线索猜的。周侍郎死前入过东宫,少年戴着乌孙国银饰往东宫去,还有那张写着‘匈奴’‘粮草’的纸片,把这些串起来,很容易就能想到啊。”

      他说得合情合理,李昭宁却还是觉得不对劲。

      段闻溪的猜测太精准了,精准得像是早就知道答案一样。但她没有证据,只能暂时压下心里的疑虑。

      “或许吧。”李昭宁淡淡道,“不过现在还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猜测。”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暗卫统领秦风快步走了进来,神色凝重:“殿下,出事了!”

      李昭宁心里一紧:“怎么了?”

      “京兆尹那边传来消息,刚才押走的那些东宫侍卫,在去刑部的路上,被一群蒙面人劫走了!”秦风沉声道,“而且王大人说,那些蒙面人的武功很高,像是……国师府的人。”

      “国师府?”李昭宁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云珩!

      她怎么忘了,太傅是云珩的师弟,云珩怎么可能坐视太傅的人被审问?

      段闻溪也收起了笑容,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国师会这么快动手,而且还是直接劫走侍卫,这分明是不把朝廷律法放在眼里。

      “那些蒙面人往哪个方向跑了?”李昭宁问道,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往城西的方向跑了,属下已经让人去追了,但估计很难追上,国师府的人对长安的地形很熟。”秦风回道。

      李昭宁沉默了片刻,眼底闪过一丝厉色:“追不上也得追!另外,派人去盯着国师府和东宫,只要有异常动静,立刻回报!”

      “是!”秦风立刻领命而去。

      等秦风离开,周府里的气氛再次变得沉重。李昭宁看着院外的街道,心里清楚,云珩和太傅已经开始急了,他们越是急着掩盖,就说明背后的阴谋越大。

      “看来,这案子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段闻溪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看着李昭宁紧绷的侧脸,语气里多了几分认真,“殿下,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国师和太傅联手,势力不小,你一个人查,会很危险。”

      李昭宁转头看向他,眼神里的警惕依旧,但多了几分复杂。

      段闻溪的话没错,云珩是国师,深得皇帝信任,太傅又掌控东宫,两人联手,确实不好对付。她虽然有暗卫和边关的士兵,但在长安城里,行事还是受限。

      “我自有办法。”李昭宁淡淡道,没有多说,她不想让段闻溪知道太多她的计划,尤其是在还没完全信任他之前。

      段闻溪也没追问,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好吧,殿下若是需要帮忙,随时找我,就算我帮不上大忙,至少能给殿下挡挡麻烦。”

      他这话带着几分真诚,不像之前的敷衍。李昭宁看着他,心里不解,段闻溪到底是真的想帮忙,还是另有所图?他的身份,他的线索,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青禾匆匆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张揉得有些皱的纸条:“殿下,刚才有人把这个塞到府门口,说是给您的!我看那人鬼鬼祟祟的,追出去时已经跑没影了!”

      李昭宁接过纸条,指尖刚碰到纸面,就先注意到墨迹,墨色不均,边缘还有晕染,显然是写得匆忙,甚至可能是在慌乱中写的。

      她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只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玄冥子在国师府,速来救,小心陷阱。”

      青禾在一旁看得脸色发白:“殿下!师傅他……”

      李昭宁却没像青禾那样慌神,她盯着纸条上的字,指尖轻轻摩挲着纸面,眼底的警惕反而更重了。

      段闻溪凑过来扫了一眼,眉头也皱了起来:“殿下,这……”

      “师傅不会被困。”李昭宁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打断了段闻溪的话。

      她抬眼看向青禾,语气带着几分笃定,“你跟在师傅身边五年,该知道他的武功和谋略,云珩的那点手段,想困住他?不可能。”

      青禾愣了一下,随即也反应过来:“可是殿下,这纸条……”

      “纸条是假的。”李昭宁把纸条捏在手里,指腹用力,纸张边缘被捏得发皱,“或者说,是有人故意写来引我去国师府的。”

      她转头看向段闻溪,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你觉得,云珩为什么要这么做?”

      段闻溪没想到李昭宁会这么冷静,甚至直接戳破了纸条的破绽,他顿了顿,才说道:“想引您离开周府,打乱查案的节奏。毕竟现在周府的物证还没整理完,您若是走了,他们说不定会趁机来毁证。”

      “不止。”李昭宁摇了摇头,目光重新落回纸条上,“师傅的行踪,除了我和青禾,没几个人知道他一直在青城山。这写纸条的人,不仅知道师傅的身份,还知道他对我的重要性——要么是师傅身边的人,要么是跟了我们很久的眼线。”

      她顿了顿,指尖在“小心陷阱”四个字上停了停:“而且这四个字,写得太刻意了。既说要救,又说小心陷阱,看似提醒,实则是在加重我的顾虑,让我既不敢不去,又不敢贸然去——这是想让我陷入两难,耗着我的精力。”

      段闻溪看着李昭宁清晰的分析,眼底闪过一丝赞赏。

      她果然不是会轻易被情绪左右的人,这份冷静和敏锐,比他想象的还要强。

      “那殿下打算怎么办?”段闻溪问道。

      “先查纸条的来源。”李昭宁把纸条递给秦风派来的副手,“让暗卫去查这纸条的纸和墨,纸是哪种作坊产的,墨里有没有特殊的成分,还有写字的人,看能不能从笔迹和用力习惯,查出点线索。”

      “是!”副手接过纸条,立刻转身离开。

      李昭宁又看向青禾:“你立刻让人去青城山传信,确认师傅是否还在山上,有没有下山的迹象。记住,要秘密去,别让任何人察觉。”

      “好!我马上去办!”青禾这次没有犹豫,立刻转身去安排。

      段闻溪看着她,突然说道:“殿下,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没用。”李昭宁转头看向他,语气平静,“师傅若是真的出事,我就算现在冲去国师府,也只会落入陷阱,反而救不了他。倒不如先查清真相,找出背后的人,只有抓住了根源,才能真正解决问题。”

      她的话里带着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让段闻溪心里莫名一动。

      他突然觉得,李昭宁身上的“煞星”之名,与其说是诅咒,不如说是一种保护色。她必须比所有人都冷静、都强大,才能在这波诡云谲的朝堂里活下去。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对关键人物李昭宁产生正面情绪波动,偏离任务目标,请及时调整。】

      脑海里的系统音响起,段闻溪重新挂上那副慵懒的笑容:“殿下说得对。不过,万一这纸条真的是玄冥子身边的人写的,他现在真的有危险呢?”

      “那就更不能急。”李昭宁看着院外的老槐树,枝叶在风中轻轻晃动,“云珩抓师傅,无非是想用来要挟我。只要我不按他的节奏走,他就不敢轻易对师傅动手,他要的是我,不是师傅的命。”

      她的话逻辑清晰,每一步都考虑得周全,让段闻溪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心,甚至系统的任务提示,都像是多余的,李昭宁自己,就足以应对这些危机。

      刚才去追蒙面人的暗卫匆匆跑回来,神色比之前更凝重:“殿下!城西那边……出事了!”

      李昭宁心里一紧:“怎么了?”

      “我们追着那些劫走侍卫的蒙面人,到了城西的废弃粮仓,结果进去后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地上留着几具尸体,是之前被劫走的东宫侍卫!”暗卫喘着气,语速飞快,“而且粮仓里还留了一封信,是给您的!”

      云珩竟然杀了自己人?还特意留信给她?

      她接过暗卫递来的信,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个小小的“玄”字印记,和周府案发现场的玉佩上的字,一模一样。

      李昭宁拆开信封,内中信纸较先前那纸条齐整许多,字迹端谨,显然是早就备好的。

      纸上只落一行字:“欲知玄冥子踪迹,今夜三更,可往西郊乱葬岗来。只许你孤身前来,若携旁人,便再无见他之日。”

      这次的信,没有提“陷阱”,也没有多余的提醒,只有赤裸裸的威胁。

      段闻溪看到信上的字,脸色也沉了下来。

      【系统提示:检测到高危任务场景——西郊乱葬岗,若李昭宁遇险,任务可能失败,需确保李昭宁安全,同时避免暴露自身目的。】

      “殿下,这明显是陷阱,不能去!”

      段闻溪的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倒不是担心李昭宁,而是怕她出事导致任务失败。

      “您要是栽在乱葬岗,我们之前查的线索、推进的进度,全都会白费,我的意思是,查案的‘任务’会彻底失败。”

      李昭宁捏着信纸,指节微微泛白。她知道这是陷阱,可信上的“只许你一个人来”,还有那个“玄”字印记,都像是在逼着她做出选择。

      她抬头看向窗外,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长安街上的灯笼开始一盏盏亮起,映得街道一片通红,却照不进她眼底的犹豫。

      段闻溪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快速盘算,不能让李昭宁一个人去,她要是死了,自己最后一个位面任务就完了。

      他知道李昭宁的性格,看似冷静,实则重情义,尤其是对玄冥子,更是在意,云珩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会用这种方式逼她。

      “殿下,不能去。”段闻溪再次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急切,“西郊乱葬岗地形复杂,夜里更是危险,云珩肯定在那里设了埋伏。您若是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李昭宁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攥着信纸,目光落在信上的“玄”字上。她想起师傅在青城山教她练剑时说的话:“宁折不弯,但也要懂得审时度势,有时候退一步,不是懦弱,是为了更好地往前走。”

      可现在,她能退吗?

      夜色越来越浓,风也渐渐冷了下来,卷起地上的落叶,在院子里打着转。

      李昭宁深吸一口气,终于抬起头,眼底的犹豫已经消失,只剩下坚定。

      她看向段闻溪,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今夜三更,我去乱葬岗。”

      “殿下非要去的话,我得跟您一起。”段闻溪的语气很认真,没有了之前的随意,“不是我想多管闲事,是因为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你要是出事,我之前帮你查线索、找证据的功夫就全白费了,我的‘事’也没法了结。”

      他把理由完全绑在“自身利益”和“任务进度”上,避开了任何“关心”的嫌疑。

      李昭宁转头看向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想到段闻溪会主动提出跟她去冒险,而且理由竟然是“不想白费功夫”。

      “我说了,别跟着我。”李昭宁的语气冷了下来,带着几分拒绝,“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现在有关了。”段闻溪却没退,他看着李昭宁的眼睛,语气带着几分固执,“我掺和了你的案子,帮你找了线索,现在你要是出事,我的‘投入’就全打了水漂。而且,西郊乱葬岗我去过几次,地形比你熟,能帮你避开些陷阱,这对你、对查案,都有好处。”

      他的话句句在理,全是从“利益”和“任务”出发,让李昭宁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她看着段闻溪,眼神里的警惕和疏离渐渐淡了些,多了几分犹豫——段闻溪说得对,她一个人去确实危险,而且他熟悉地形,说不定真的能帮上忙。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似乎是秦风回来了。李昭宁猛地抬头,看向院外,秦风回来,就意味着暗卫的部署能更快完成。

      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秦风焦急的声音:“殿下!青禾那边传来消息,玄冥子仙师他……他真的下山了!而且有人看到,他往长安的方向来了!”

      李昭宁的瞳孔瞬间收缩,师傅真的下山了?那信上的话,难道是真的?

      段闻溪也愣住了,【系统提示:关键人物玄冥子行踪不明,任务风险等级提升至高危,需立即制定应对方案,确保李昭宁安全及任务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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