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的女□□，是我的初恋》海边的快乐果

2、重逢与审查权

　　周一清晨的闹钟响了三遍，林未才从床上坐起来。窗外的雨停了，天是灰蒙蒙的，像蒙着层没擦干净的玻璃。她摸了摸眼角，隔夜的疲惫还挂在皮肤上——昨晚盯着那张咖啡馆照片到凌晨三点，夏知的侧影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连梦里都是柑橘调的香水味，混着周屿含糊的解释。

　　换衣服时，她从睡衣口袋里摸出那张云顶西餐厅的小票，指腹反复蹭过“双人套餐”那几个字，纸边都被揉得发毛。她把小票塞进钱包最里面的夹层，像藏一个见不得人的秘密，然后对着镜子涂了层遮瑕膏——黑眼圈太重了，不遮点根本没法出门。

　　到公司楼下时，秦哥已经在便利店门口等她，手里拎着两袋早餐，见她过来就把其中一袋递过去：“老大，刚买的豆浆油条，还热乎着呢。你昨晚是不是真跟周哥‘谈心’了？黑眼圈都快耷拉到下巴，比咱们服务器宕机时的警报灯还显眼。”

　　秦哥说话时嘴里还嚼着油条，碎屑沾在嘴角，林未伸手帮他擦掉，无奈地笑了笑：“少胡说，就是加班加晚了。”她咬了口油条，没什么味道，脑子里全是周屿昨晚的样子——他抱着她时，心跳有点快，不像平时那么稳，还有牛奶杯上那点浅棕色的口红印，她到现在都没敢问。

　　走进办公区，同事们已经开始忙了，打印机“滋滋”地吐着文件，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林未刚走到自己的工位，就看见桌上放着一份季度审计报告的补充材料，是昨晚她没弄完的。她坐下刚打开电脑，秦哥就凑了过来，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是“磐石风险评估公司”的官网。

　　“老大，我早上查了下，这磐石公司可真不简单。”秦哥压低声音，手指在屏幕上划着，“去年端了两个跨境金融诈骗团伙，据说后台硬得很，连上市公司的高管都敢查。他们首席顾问叫夏知，履历长得能绕地球半圈，哈佛MBA，还在FBI待过两年，跟古代的锦衣卫似的，专治各种不服。”

　　林未的指尖顿了顿，心里“咯噔”一下——夏知？怎么会这么巧？她刚想再问，行政部的同事就过来通知：“林总监，十分钟后去大会议室开部门例会，陈总也会来。”

　　会议室里的空调有点凉，林未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刚拿出笔记本，秦哥就坐在了她旁边，偷偷把一杯热咖啡塞给她：“刚泡的，加了两勺糖，知道你不爱喝苦的。”他凑近她耳边，又补了句，“陈总今天神色不对，说不定有大事宣布。”

　　林未握着咖啡杯，指尖传来的暖意没驱散多少不安。她翻开笔记本，无意识地在纸上画着圈，脑子里反复回放那张照片——夏知的米白色风衣、周屿的米白色衬衫，还有那杯没加奶的美式咖啡。直到会议室门被推开，陈总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个穿黑色西装的女人，她才猛地抬起头。

　　女人走得很稳，黑色西装的剪裁衬得她肩线利落，内搭的白色真丝衬衫领口别着枚银色的银杏叶胸针——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胸针上，反射出的光刚好落在林未的笔记本上，像个细小的惊叹号。林未的心脏瞬间漏了一拍，手里的咖啡杯差点没拿稳——是夏知，真的是她。

　　十年没见，夏知变了很多。头发剪短了，发尾微卷，不像大学时那样扎着高马尾，眼神也冷了，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一点波澜。她走到会议室中间，陈总拍了拍手，说：“给大家介绍下，这位是磐石风险评估的首席顾问夏知，接下来三个月，由她主导我们并购项目的合规审查。”

　　夏知的目光扫过会议室，在林未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移开，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各位好，我是夏知。后续涉及数据安全、人员背景核查的工作，会重点对接林未总监。”她说话时，风衣下摆轻轻晃了晃，林未隐约闻到一股熟悉的柑橘调香水味，跟周屿西装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林未握着笔的手紧了紧，指腹蹭过笔记本上刚才画的圈，把纸都戳出了个小印子。她想起大学时，夏知第一次穿西装，是毕业答辩那天，也是黑色的，不过是宽松款，她还笑说“像偷穿了爸爸的衣服”，那天夏知也别着这枚银杏叶胸针，说“这是未未送我的，要戴着它毕业”。可现在，眼前的夏知，陌生得让她心慌。

　　会议开了半个小时，主要讲并购项目的审查流程，夏知偶尔补充几句，句句都在点子上，语气专业又冷漠。林未没怎么听进去，脑子里全是过去的片段——图书馆里夏知靠在她肩上写代码，说“未未，我们以后要一起开家数据公司”；操场上夏知追着她跑，手里拿着刚买的冰淇淋；火车站台夏知红着眼眶说“我没有”……这些画面跟眼前的夏知重叠在一起，让她头晕。

　　会议结束后，同事们陆续走出会议室，林未还坐在原位，手里攥着笔发呆。秦哥走过来碰了碰她的胳膊：“老大，发什么呆呢？夏顾问叫你呢。”

　　林未抬头，看见夏知站在会议室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正看着她。她站起身，走过去时脚步有点虚，像踩在棉花上。“夏顾问，有事吗？”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夏知把文件递给她，指尖刻意避开了与她的触碰：“这是审查清单，包括核心岗位人员的资产证明、近三年流水，还有权限密钥使用记录。林总监，三天内需要提交，没问题吧？”文件的封面上印着“磐石风险评估”的logo，下面用小字写着“机密”。

　　林未翻开第一页，就看见自己的名字在“重点审查人员”列表里，后面还标注着“与远航资本周屿为夫妻关系”。她的心跳又快了几分，抬头想提当年的事：“夏顾问，我们……”

　　“林总监，”夏知打断她，眼神还是那么冷，“工作时间只谈公事。如果有私人问题，建议等审查结束后再说。”她说完，转身就走，风衣下摆扫过林未的脚踝，带着股淡淡的柑橘香，像一根细针，轻轻扎了林未一下。

　　林未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份文件，指腹都攥得发白。她看着夏知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慢慢走回办公室。秦哥已经在她的工位上等着了，手里拿着一叠打印出来的资料，见她回来就凑上去：“老大，你跟夏顾问是不是认识啊？我刚才看你们俩眼神不对。”

　　“别瞎说。”林未推开他的脑袋，把文件放在桌上，“赶紧干活去，不然这个月绩效别想要了。”秦哥撇了撇嘴，没再追问，却把手里的资料递给她：“这是夏知团队的资料，还有磐石公司的案例，你看看，真的很牛，上次有个公司想造假数据，被他们查出漏洞，直接上报监管了。”

　　林未拿起资料翻了翻，目光落在夏知的履历上——哈佛MBA毕业后，在华尔街做过三年风险评估，后来回国加入磐石，主导过十几个重大项目的审查，无一例外都查出了问题。她的手指在“风险评估”那几个字上停了停，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夏知是不是早就知道周屿有问题，才来的？

　　她打开公司的权限管理系统，想看看最近有没有异常的访问记录——作为首席数据审计师，这是她的习惯。系统加载完成后，一条红色的警报记录跳了出来：今天上午10点03分，有人试图用她的账户密钥访问核心数据库，被系统的二次验证拦截，访问IP地址是远航资本的办公网络。

　　林未的心里“咯噔”一下。10点03分，正好是她在开例会的时候，周屿那个时候应该在上班，怎么会用她的密钥访问数据库？她赶紧查了下IP的具体轨迹，确认是周屿办公室的电脑，访问的是并购项目的核心数据文件夹。

　　她的指尖有点凉，想起昨晚周屿说“下周公司要跟磐石合作，你们数据安全部要对接，我帮你打声招呼”，当时她没多想，现在想来，周屿是不是早就知道夏知会来，甚至……他们早就认识？

　　下午的工作林未根本没心思做，脑子里全是周屿和夏知的事。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她收拾东西的时候，秦哥又凑过来：“老大，今晚要不要一起吃火锅？新开的那家，据说毛肚特别嫩。”

　　“不了，我有点事，先回去了。”林未婉拒了，她现在没心情吃火锅，只想赶紧回家问周屿到底怎么回事。

　　开车回家的路上，天已经黑了，路灯的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在脸上晃来晃去。林未打开车载音响，放的是大学时她和夏知都喜欢的歌，歌词里唱着“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她的眼睛突然有点酸。

　　回到家，周屿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做饭，系着她买的蓝色围裙，看起来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回来啦？”他听见开门声，探出头笑了笑，“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马上就好。”

　　林未没说话，把包放在沙发上，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周屿忙碌的背影。他的动作很熟练，翻炒排骨的时候，侧脸在灯光下显得很温柔。如果不是早上看到的权限记录，她可能还会像以前一样，从背后抱住他，说“辛苦了”。

　　“周屿，”林未开口，声音有点发紧，“今天上午10点，你是不是用我的密钥访问我们公司的核心数据库了？”

　　周屿翻炒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转过身，脸上带着点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想帮你整理下并购项目的资料，怕你忙不过来。你也知道，我对你们公司的系统不熟，输错密钥很正常啊，没想到还被拦截了。”

　　他走过来，想抱她，林未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手。“周屿，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磐石的首席顾问是夏知？”她盯着他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到一丝破绽。

　　周屿的眼神闪了闪，然后叹了口气，双手搓了搓脸，语气带着点委屈：“未未，你怎么这么问？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本来想告诉你，又怕你多想。你是不是最近审查压力太大了？别胡思乱想，我永远跟你站在一起。”

　　他再次伸手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手轻轻揉着她的背，动作很温柔，跟以前一样。林未没有推开他，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喘不过气。她能感觉到周屿的心跳，比平时快了一点，他在紧张，他在撒谎。

　　晚饭吃得很安静，周屿没怎么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给她夹排骨，说“多吃点，补补”。林未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晚上，周屿去洗澡的时候，林未悄悄拿起他的平板电脑——她知道他的密码，跟手机一样，是她的生日。

　　她打开平板，翻了翻联系人，没找到夏知的名字。她不死心，又点开回收站，里面有一个已删除的联系人，备注是“夏知”，头像正是那个穿米白色风衣的侧影，跟她在匿名邮件里看到的照片一模一样。

　　林未的指尖冰凉，她盯着那个头像看了很久，直到浴室的水声停了，才赶紧关掉平板，放回原位。她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乱成一团麻。周屿和夏知到底是什么关系？周屿为什么要访问核心数据库？夏知回来，到底是为了审查，还是为了别的？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夏知正在自己的公寓里，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监控录像——录像里是林未在公司查权限记录的画面，是她通过磐石的权限调取的。夏知的指尖在键盘上敲了敲，屏幕上弹出一行字：“目标已注意到异常，下一步计划可执行。”她的桌上放着枚银色的银杏叶胸针，旁边是一杯没喝完的美式咖啡，不加糖不加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