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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驱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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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茜追上前去,她不明白为什么程淮要走,留在这里吃饭不好吗?但是程淮不搭理她,她只能跟着程淮,朝着他道:“喂,我请你吃饭,我有钱。”
程淮摇摇头。
邹茜暴脾气上来:“为什么不让我请你吃,反正你也是个穷鬼。”
程淮脸色一沉。
邹茜看他又要生气,立马讨好道:“不吃就不吃嘛。”
程淮道:“昨天的事情,谢谢你。”
邹茜看着程淮突如其来的道谢,一头雾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另一边,村口站着一个男人,男人穿着道袍,神情肃穆,背着一只旧木匣,里面隐隐传来铜铃轻响,村口玩耍的孩童觉得稀奇,跟在他身后嬉笑打闹,谁也不敢上前。
这男人正是镇上驱邪的向朝天,向师傅一到家,就来找王村长了,王村长立马仔仔细细交代了所有的情况。
“就是她,我外孙女邹茜。”王栋国抬手指向不远处正在院里晒太阳的邹茜。
向朝天眯起眼,目光锐利如刀,打量着邹茜,过了一阵,像是看穿了什么,在昏迷中的黎朝朝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但是自己很虚弱,根本睁不开眼睛。
向师傅看了一会,对着王栋国问了邹茜的八字,然后掐指算了一阵,神情严肃道:“果然,这问题出在小姑娘的八字上……容易招惹异魂,但这鬼魂并没有伤害她,说明她另有其他意图。”
王村长急忙道:“老向,咱俩多年交情,你一定把那脏东西驱出去。”
向朝天点点头,从木匣里取出几枚符纸和一面乌色小镜,口中念念有词。
那一刻,意识模糊的黎朝朝猛然觉得心脏一紧,像被无形的绳索死死缠住。她的魂体微微发抖,感觉周身渗出冷汗,只觉得大事不妙,但又挣不脱。
还好,这个痛苦的时间没有持续多久。但入夜后,黎朝朝始终进不去邹茜的家里,更别谈上身了,更糟糕的是,她发现自己的魂体逐渐变得淡了。
下午,邹茜看到王栋国带来的向师傅,道:“喂,老头,你把那脏东西给我烧死,让她知道来冒犯我的惩罚,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向朝天今年七十三岁,年轻时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东西,虽然是做镇邪的,但他心存善念,相信因果报应,凡事都不要赶尽杀绝,听了邹茜的话,他摇摇头,叹了口气:“女娃子,做人留一线,虽然她不该这样做,但并未害你,你只需要好好休息几天,吃点好的补补身子就可以,至于她,天自有其道,她自有去处。”说完就要走。
邹茜不喜欢向朝天,总觉得他有一双锐利的眼睛,看得透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于是不客气朝着向朝天道:“呸,有什么了不起的,穿得如此破烂,看来是没有什么真本事,不过是江湖神棍。”
王栋国气得想给自己外孙女两巴掌,但又不敢,只能对着老友赔笑脸,而向朝天也气得拂袖走了,临走前告诫道:“女娃子,多行不义必自毙,爷爷我是看你年纪小,不与你一般计较,但你若继续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自会有天道来管教你。”
向朝天跟王栋国走后,邹茜回去睡觉了,发现果然屋里的气场要好很多,至少没有那么渗人了。
......
赵贵寻了许久,终于寻到了程淮的生父-程宇华。
程宇华是个包工头,在工地上指挥时,看到了探头探脑的赵贵,程宇华大声呵斥道:“你是哪个人?工地危险不知道吗?来这里做什么?”。
赵贵说了来龙去脉后,程宇华陷入了沉思,自从第一任妻子死后,那几个孩子都陆续送走了,如今娶了第二任妻子,虽然年轻漂亮,但是因为曾经是坐台小姐,所以生了两个女儿后,身子就无法生育了,程宇华十分想要一个儿子,眼前自己的亲生儿子还在,那怎么都比领养的孩子要好的。
所以,程宇华跟其他人说了一声,然后跟着赵贵去了上溪村,想把程淮接回来。
赵贵心中打着小算盘,怕到时候程宇华看到程淮一身伤,会找自己麻烦,只有恶人先告状。
于是,他编造了许多坏话说给程宇华听,比如从小程淮就不听话,到处惹祸大人,偷鸡摸狗,所以到处惹人嫌,还把自己搞得脏兮兮的,更是说了他两句后,就住在牛棚里跟自己斗气。
程宇华听后,气愤异常,脸上挂不住,但他看着赵贵一脸猥琐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一路上也不怎么搭理赵贵,让他自言自语。
没有走多久,两人就回到了上溪村。
程宇华跟着赵贵走到后山破旧的牛棚前,猛地推开木门,飘来一股刺鼻的臭味。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一缩——那个有着他血的骨肉,竟然蜷缩在一堆稻草里,满身污泥,衣衫褴褛。
“你就是这样过日子的?”程宇华的声音冷硬,带着不敢置信与怒气。他鼻尖被熏得直皱,却还是死死盯着眼前的少年。
程淮冷笑一声,不认识来人,也不打算回话。
一旁的赵贵煽风点火:“我就说这孩子天生懒散,不爱干净,叫他挑水洗衣,偏要磨蹭半天。你看,这么大的人,居然宁愿跟牛待在一块!”
“是他说的这样吗?是你要自己呆在这里?”程宇华皱着眉头,看向程淮。
程淮还是不答话。
程宇华脸色更沉,怒意翻涌:“说话,哑巴了?知道我是哪个吗?”
程淮还是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我是你老子,现在跟我回去。”程宇华皱着眉头。
赵贵继续道:“程大哥,别生气,这孩子从小就很犟,不听话惯了,别把自己气着,不值当!”
程宇华原本心里还存着一丝柔情与怜惜,但此刻被这股恶臭和赵贵的话全数击散,他一把揪起少年的胳膊,嫌恶地抖了抖,眼里皆是不满与鄙夷。
少年低着头,薄唇紧抿,不辩解,也不反抗。
程宇华只觉这孩子倔得很,不像个懂事的。于是眼神更加冷厉,语气更是颐指气使:“既然你是我儿子,以后就跟我回家!别让我再看到你脏兮兮的模样。听懂没有?”
程淮冷冷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我也不需要你管”。
“哼,我是谁,我说了我是你老子,你得叫我一声爸爸。”程宇华没再多说,直接拽着他便往村子里走。一路上,乡邻指指点点,有人摇头叹息,有人窃窃私语。
程家村离上溪村不远,不过走了半天路程,就到了。
程家村人的目光追随了许久,直到程宇华将人拎进了自家院子,其他人才收回目光,有人摇着头:“程家小子倒是长了一副好面孔,随他妈妈,可惜了,红颜薄命,早早就去了”。
也有人感慨:“别说了,这程家小子回来了,还不知道王丽那婆娘要闹成什么样子!她就不是个容人的主!”
众人又是一阵叹气。
程淮面无表情地跟着程宇华,他答应回来的唯一要求,那就是要送自己继续读书,程宇华答应了,还带他去山下的镇上馆子吃了饭,只是回来的路上,程宇华要求他喊爸爸,程淮实在没有喊出口,所以程宇华有些生气,一路上不断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