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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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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晓燕抽出随身携带的采样棉签将样本保存起来,随后在狭小的浴室里一通摸索,在镜子的边角、洗漱台下方都发现了已干枯的暗红。
浴室里灯光忽明忽暗,马晓燕不禁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都冒出来。
询问完毕,下班时间。
樊泽洲做完报告回到家已是深夜,打着哈欠挠着头,刚出出电梯门就看见新邻居房门微开,一把钥匙插在锁眼里晃晃悠悠,像是在对他招手。
樊泽洲揉揉眉心,想起来早上那人,作为一个帅气的警察,出于人民公仆的责任心,决定提醒自己粗心的邻居一下。
江涉早上短暂的醒来去□□件,之后啥也没吃倒头就睡,粗略估计睡了有十五小时。
“江涉自愿加入《塞壬计划》,承诺不向任何人泄露相关信息,在试验期间不与任何人联系,若有违背,将承担一切后果……”
“第六组实验体0579,准备注射三号试剂……”
江涉看见自己站在仪器前,声音冰冷的安排一次实验,他极不安稳的在床上翻了个身,双手紧抓着床单,额头的汗水滴落顺着俊秀的鼻梁滑落在被褥上,泅湿一片印记。
“我们不能这样做,这违反了人类的发展规律!”一个男人朝他大喊,接着被几个人拉下去。
“江涉!你们会遭报应的!”
门外的樊泽洲还在犹豫不决要不要进去查看邻居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无论他怎么敲门邻居都没有回应,而门里又时不时地传来一阵声响。
最近闯空门的事件层出不穷……
江涉对门外人的心事毫不知情,他正陷入一个怪圈里,晃动的人脸、血迹、显示屏上跳动的信号、散落一地的资料,然后随着爆炸声化为灰烬。
“啊!”极致的疼痛蔓延开来,江涉忍不住叫出声。
他猛地坐起身来,正好碰见樊泽洲闯进卧室。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平心而论,樊泽洲长得那是相当英俊,称得上是剑眉星目,正气凛然,曾靠一张脸拉高了筌州市实习生的比例,无数学姐学妹甚至是学弟交出一颗赤诚之心。
可惜……室内一片昏暗,樊队长长得再帅于江涉而言也就是个闯空门的陌生人,他在第一时间翻身下床顺手抄起床头柜上的东西向对方砸去。
樊泽洲数年抓捕罪犯的经验不是白练的,短暂的遮挡后迅速反应过来,大手抓住试图溜走的江涉的手臂,往后一拉一折。
只听“咔啦”,江涉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多年卧床经历使得他骨质疏松,刚才的噩梦余韵尚在,额头渗出冷汗,他死死咬住后槽牙,心里盘算着如何对付这个家伙。
理想很丰满,挣脱不了再多想法也不好使。
樊泽洲抽出腰间的手铐,动作麻利地将江涉死死压制,手铐怼在脸上,江涉挣扎几下无果,卸下力气瘫在床上大口喘气。
“咔嗒”白炽灯的光打在江涉脸上,樊泽洲卡住江涉的脖子。
“你是不是这房子的户主?”
“我没钱。”
二人同时开口,显然都将对方当作小贼。
“我是警察,你是不是这房子的户主。”
江涉感到自己腰腹以下被这位警察先生压的发麻,“不是,我借住在这儿。”
樊泽洲不信,拉起江涉,“跟我回警局做个笔录,把户主叫来证明。”
江涉不由觉得好笑,“证明什么,证明警察私闯民宅?警官先生难道不知道在没有确切证据和搜查令的情况下任何人都无权擅闯居民住所,更何况……”江涉瞥了一眼自己被手铐束缚的双手。
“侵犯他人人身自由,对居民的身心造成危害,警官先生这是想停职察看吗。”
樊泽洲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眼前的人很瘦,自己一只手就能抓住他的双手手腕,薄唇紧紧地抿着,他的眼睛生的好,黑白分明的一双丹凤眼,精致而不失英气,此时微微上挑,瞪着这位不礼貌的警官先生。
他很白,是那种大病未愈的苍白,顺着脸侧往下是紧绷的脖子,能在皮肤下窥见青筋的走向。
于是上午电梯外那种莫名的渴望又开始蠢蠢欲动。
“那你刚才朝我扔东西算不算袭警。”樊泽洲悄悄咽下唾沫半开玩笑道,用手铐把江涉锁在床头,一边用手机联系今晚值班的警察,一边蹲下来整理被江涉扔在地上的纸张。
毕竟他是个有素质的好警察。
江涉已经放弃挣扎,开始靠在床边闭目养神,太阳穴传来一阵钝痛,昨天为着恢复身份证的事忙了一上午,刚从警局回来,没想到马上又要进去。
流年不利啊……
突然,樊泽洲抓住江涉的衣领往前扯,来自男人和床柱的拉力迫使江涉微微弓着身子,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对着樊泽洲。
眼前的警官先生好像忽然变了一个人,刚才只是有点痞气,现在却浑身散发着戾气。
“这张照片是哪来的!”樊泽洲正捏着一张照片。
被举着的照片边角已磨出了毛边,表面泛黄,照片上的江涉看起来还很稚嫩,黑框眼镜滑稽地挂在他脸上,后面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人的脸像是被火燎过,看不太清,宽松的白大褂掩盖住身形;另一个是两鬓微白的中年男人,他的手搭在江涉左肩,面容和善,细看之下竟与樊泽洲有八分相似,只不过樊泽洲五官更有攻击性。
见江涉不说话,樊泽洲收了力气,“我再问你一遍,这照片是哪来的,你跟照片中的人是什么关系!”
江涉有些喘不过气,眼前有黑斑扩散开。今天莫名其妙被警察当成小偷,现下不但被铐在床上还要接受暴力审问,愤怒席卷大脑吞噬理智。
“怎么,警官先生现在连我的私人关系都要管了,我应该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吧。”
樊泽洲已经乱成一团,他只是一味勒住江涉的脖子,尽管有些呼吸困难,江涉依然没有低头。
对峙
12点整,灯光照在容容眼皮上,她揉揉发酸的眼,精准地从一沓A4纸中抽出属于何蔓的两张。
艳俗的红底色证件照丝毫没有损害女孩的美貌,长发编成鱼骨状垂在肩侧,鹅蛋脸,柳叶眉,双眸柔情似水,完全的古典美人胚子,漂亮到不像真人,也难怪能成为城南中学的校花。
何蔓漂亮,但是在学校里名声不好,据同学说是个脾气古怪的小姑娘,开学不过两个月就交了个二代男友,绯闻在城南这个小地方漫天飞,偏就自己一点不在意。
一群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就开始学人家早恋。
容容换了条腿撑着自己,斜靠在门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叩手臂,看着审讯室里一脸从容的何蔓,心里想的却是她的老师说的没错。
这个女孩,是过分成熟了。
少女双手白皙,交合在纸杯壁上啜饮,被警察带走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态,她甚至还礼貌的向老师请假。
当然这种行为被马晓燕视为一种挑衅,张牙舞爪地在休息室对着空气生闷气,把自己气精神了,于是又被余明塞了一堆工作。
没有证据,何蔓又一口咬死自己那天六点左右就和许佳嘉分开了,后来跟新男友去了电影院,电影院的监控年久失修,她男朋友却跳出来证明她确实一直跟他一起。
“我和许佳嘉是认识,我跟她是初中同学,一直有联系,那天只是我过生日,找了几个人想出来聚聚,我妈管的不严,她带我去烧香念佛那会我就已经跑了,晚会儿许佳嘉陪了我一段路,送个礼物就走了。”
“那天许佳嘉送你的礼物呢。”
“不记得……扔哪个垃圾桶了。”
审讯的警员有些诧异,坐在一侧做笔录的警察也是顿住笔一顿。
何蔓勾勾唇角,“这么奇怪干嘛?你们应该知道吧,肯定有人看到了。那镯子又不值钱,做工又没多好看,我用不到的东西没必要一直留着。”
“你家周围的人说你们关系还好,人家的一番心意你就这么扔了?”马晓燕忍不住发问。
何蔓嗤笑:“姐姐,现在可是21世纪,塑料姐妹花听过吧,我们关系没到那一步,早就没话题了,还有联系无非是拖着凑合,谁知道她为什么老是大老远跑过来找我。”
“还有哦,只有那群大傻子老师才会觉得许佳嘉听话,跟我一起玩的,听话?说不定就是她在学校欺负了谁被报复了。”
女孩长的斯斯文文,说起话来可谓尖酸刻薄,问话进行了有一会儿,完全没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容容被吵的脑袋疼,出来大门透气。
“啪”的一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偏头看向走廊,樊泽洲板着他那张帅脸,拎着一个人走进来。
她瞪眼仔细看———这被拎着的帅哥长得有点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