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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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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假期很快就结束了。
随着秋风乍起，黄叶掉落，学生们逐渐返校，沉寂的校园仿佛一瞬间被注入了汹涌的活力。
空旷的圣蔷薇学院，又挤满了学生，喧嚣声、谈笑声，与落叶一同飘散至校园的每个角落，交织出一片生机勃勃、充满活力的画卷。
林远依旧倾向于远离人群，但刚升到中级，陌生的环境，促使他主动出击，了解情况，因此，这段时间，他同那些刚开学的学生一样，不情不愿地回到了教室里。
圣蔷薇学院的课程可以自由安排，如果不自行安排的话，就会和随机分配的班级一起上课，下级生一般都选择这样的上课方式，但到了中级，学生们明显更倾向于自己排课，和熟悉的朋友们一起行动。
虽然和林远一起上课的学生每天都不重样，被他的buff吸引过来的霸凌却是一成不变。
与林远形影不离的元祁，却是另一番待遇。
“嘿，同学，以前从来没见过你啊？是新转来的吗？”
一大清早，林远和元祁刚出了宿舍，准备前往食堂的路上，元祁便又被搭讪了。
他的容貌出众，个子高挑，但能如此吸引别人的原因并不只是这些。
而是几乎每个和他搭话的学生，都对他毫无印象。
就好像元祁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听到问话，元祁本打算接着往前走，却突然想起什么，于是停下脚步，将视线转向问话者。
林远满意了。
开学第一天，有回到学校的中级生看到元祁，上前来打招呼，问元祁是谁，怎么从没见过他。
元祁居然不闻不问，径直从那人旁边过去，只知道跟着林远走。
林远只好停下来，告诉元祁：“有人和你说话，你得回应他们啊。”
那之后，元祁才有了这个概念。
不过，他能做到的也就是回应这个动作而已。
“你好。”元祁微笑着对搭讪的学生问好，接着便不再说话了。
那学生等着他的回答，却没有下文，于是奇怪地看了元祁一眼，一脸疑惑地走了。
元祁确实很奇怪，但举止怪异又不是什么大事。
反正，他身上又没有百分百被霸凌buff，谁会因为觉得他奇怪就找他麻烦呢？
就算有，也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
两人在食堂吃了早饭，还没站起身，便见之前那个眼镜男，带着另一个男生走了过来。
“你就是林远？”不等林远有所动作，那人直截了当地开口，“听说你打败了韩利两次。”
林远看了眼他身后的眼镜男，原来他叫韩利。
“不全是，”林远依旧实事求是，“两次都是他先挑衅，第一次他跑了，第二次他叫了人，打到一半，我们都受伤了，就跑了。”
为首的男生勾了一下嘴角：“你还挺有趣的。算了，我不管那些，反正你动了我的人，那我不能就这么放过你。”
林远问：“你的人？那是什么意思？”他想了想，“他是你的爱人？”
一旁有偷听的学生把嘴里的汤吐了出来。
男生转头看了眼韩利，表情接近于“这就是把你收拾掉的人？”
他转过头来，没理林远，目标明确地说：“我叫杨帆，现在向你提出挑战。”
元祁从座位上站起身。
杨帆扫了他一眼，说：“我和韩利，对你们两个。”
“不，”林远拦住元祁，“就我和你。”
“哦？”杨帆奇道，“现在的下级是这种规矩？那也行。”他让韩利也离开，和林远一起来到食堂外的空地上。
看得出，中级生的规矩和下级并不相同，林远常能看到佩戴不同颜色徽章的学生聚在一起，这在下级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并且，韩利能一次次找到人帮他出头，似乎也说明了，中级学生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盟。
不过这些不同之处，在林远身边，并没有产生什么本质的变化。
依旧是高排名学生以欺凌为名的恶意挑战，依旧是不怀好意围观的学生，每张脸都期待着林远的失败和屈辱，就好像以此为食。
战斗开始。
杨帆率先进攻，他的皮肤泛起金属般的光泽，冲向林远时脚下地面都在震颤，速度同样不俗，几乎是一道金属的闪电，他袭至林远面前，带着划破空气的嗡鸣，拳头重重砸下。
林远没有选择硬碰硬。
他的身影灵动，步伐迅捷，一边躲闪，一边双手翻转，一簇簇橘红色的火焰凭空生成，如同灵活的飞鸟，盘旋着袭向杨帆。
这些火焰角度刁钻，精准地撞击在杨帆的关节、眼睑等防御相对薄弱、又影响行动的部位，虽然无法造成实质性伤害，却成功地干扰了他的视线和平衡，逼得他不得不分心防御。
杨帆在林远的闪避和干扰下，重拳屡次落空，要么砸在地上留下浅坑，要么被灵巧的火焰屏障偏转方向。
林远的控火能力已十分熟练，火焰一会凝聚如矛，一会散开成网，更多的时候，则利用火焰爆发产生的气流和光热，扰乱杨帆的感知和节奏。
“哈，只会躲吗？”杨帆久攻不下，却也不急躁，林远的攻击虽然精巧，却没法对他造成实质伤害，就算想打消耗战，他一个刚晋级的下级学生，又有多少胜算。
林远根本没听杨帆的话，他不由自主地看向场外。
元祁正站在十分靠近的位置，旁边不时有学生与他搭话，也得不到什么正常的反应。
除了询问元祁身份，林远能听到，不少话是关于他自己的。
“你怎么跟那个怪胎在一起？别和他呆着了，我宿舍还空一个位置，要不要和我来住？”
“你老和那种人在一起的话，自己的名声也会坏的。”
也是。
恐怕他的事迹，在中级生中已经传开了吧。
其实大部分人并没有与他有什么接触，但一传十、十传百，与林远有过接触的人，都没有什么愉快的经历，虽然那也是他们自找的，再添油加醋对熟悉的人说出去，林远的形象自然就越来越差。
而和林远走得很近的元祁，也逐渐被这样的谣言所波及，他能感觉到，落在元祁身上的视线，从好奇和陌生，越发变得冷漠和审视。
林远对这些都能够熟视无睹，但元祁……
“发什么呆呢？”
一声怒喝，金属闪光向林远面门袭来，林远一惊，赶忙躲闪，金属肢体险险擦过他的鼻尖。
杨帆的金属身体，居然能变形拉伸！
他收回像凝胶一样拉长的右臂，接着，他的腰部也发生了扭曲，全身欲化成一只细密的金属笼，将林远束缚在其中！
林远刚刚躲闪不及，现在脚下不稳，根本来不及进行下一次躲避。
但就在这时，林远抓住了机会。
他双手猛地合拢，之前所有散逸在空中的火星和热流瞬间向他掌心汇聚，压缩成一团高度凝聚、呈现出炽白色的火球。
在杨帆聚力前冲的瞬间，林远将这团火球猛地推出，砸向杨帆因变形而格外细长的腰部。
“轰——！”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强大的气浪和灼热感撞在杨帆的腰部，将他整个人被炸得向后抛飞，身体迅速恢复原装，重重地摔落在数米之外，身上的金属光泽瞬间黯淡下去。
他挣扎了几下，竟没能立刻爬起来。
而林远，也没能从杨帆的攻击中幸免，他放弃躲避的后果，就是正面挨了杨帆金属手臂的一击，但还好他的攻击抢占先机，这一击没有打实，他踉跄着后退好几步，才勉强站直，脸色微微发白。
不过，胜负已分。
元祁快步走到林远身边，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伸手想扶他，却被林远轻轻摆手拒绝。
“我没事。”林远轻声说。
当天放学，按规定林远要和杨帆更换宿舍。
林远正在收拾行李，却瞥见元祁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让林远怔了怔。
元祁的眉头微微蹙起，那双清澈见底却又空洞的眼睛里，似乎蒙上了一层浅淡的阴影，嘴角微微向下弯着，那是一个似乎称得上是忧伤的表情。
林远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莫名地动了一下，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怎么了？”
元祁似乎这才回过神来，他愣了好几秒，才回答道：“你要搬走了，我觉得有些，不舒服。”
林远笑了，问他：“为什么？”
元祁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想陪你。”
“谢谢你，元祁。”林远温和地说，“其实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他也只是下意识地说出了这一刻的感受。
在元祁说出“陪你”的时候，林远的思绪一下子乱了。
复杂而陌生的感受在他心底冲撞，犹如一条化冻的冰河，咔嚓、咔嚓，那响声，带着如冬去春来的那一丝温暖，融化了他脑中淌过的话语。
他对元祁笑笑，离开了这个短暂居住的宿舍。
竟也有些恋恋不舍。
杨帆没有换到元祁那一间，而是自己找了一间单独的宿舍，他原本的宿舍虽然是双人间，却也没有舍友，这倒省了林远的麻烦。
让元祁也搬过来的想法在脑内一闪而过，被林远打消了。
他可以忍受那些闲言碎语，却不愿让元祁也陷入这样的境地，即使他很清楚元祁并不在意。
夜里，系统询问林远：“宿主，为何选择更换宿舍？”
“因为打赢杨帆了。”林远理所当然地回答，接着他反应过来，说，“确实，不换好像也可以。”
中级的规矩没有那么死，地盘也比下级大，以至于空下了不少宿舍，学生们更多能通过自己的喜好来选择宿舍，当然，多少还是要靠实力，林远刚晋级，一时间还没转换过来。
但这并非全部的理由。
林远看着窗外的夜空，回应系统，也是在梳理自我：“我觉得，元祁对我有点太好了。”
“太好了？这不好吗？”系统问。
“嗯。”林远笑了，耐心地对系统解释，“你也知道我的体质，元祁能无视影响，本来就很特别了，但就算没有buff影响，一般人也不会对刚认识的人这么好。突如其来、毫无缘由的善意，总会显得奇怪，会让人忍不住去想，他是不是对我有所图谋？毕竟，谁会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人这么好呢？”
系统沉默了片刻，说：“我明白了，宿主。”
林远顿了顿，又说：“而且，保持点距离，对彼此都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