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雪成霜之凶神》CT澄棠

32、1.32

　　“公众讯息管理……”镜紫色SUV停在海士德市政府广场对面，李雪进不去那个戒备森严的首都市政府，周丹尼尔以重穹实业为名，也被拒之门外。
　　李雪咬着半个冰冷鸡蛋三明治，“该不会真是这里吧？直接在市政府里行动，铓锦国这是完全不把其他国家放在眼里。”
　　“叩叩叩！”
　　副驾车窗外隐约有个笑脸。
　　“你……”李雪按下半截车窗，赵厉珊清澈而诡异地看着她，“你……好。”
　　“你好。”
　　赵厉珊穿着蓝白相间工装，在李雪应允下，坐到副驾。
　　“你，这是在上班？”
　　“今天是处理后台业务，我特地来找你的。”
　　“你平时说话也这样吗？这里不是营业厅，你可以不用这么……”
　　“嗯？”赵厉珊90度歪头，眼球凸起，在李雪面前眯成细缝，“哈哈哈哈！”
　　李雪被身前捧腹大笑的金发娃娃，吓得抠起车门锁。
　　“你真的很搞笑哎！”赵厉珊笑岔了气，“咳咳咳……哈哈哈哈！”
　　李雪眉眼锁紧，“什么意思？你在笑什么？”
　　赵厉珊清了清喉咙，“哈哈哈哈……不行了，我真的忍不了一点。”
　　“哪里好笑？”李雪咬住后槽牙，“你怎么找到我的？”
　　“车牌啊，搜下道路监控就找到啦。”
　　“投诉站有这权限吗？”
　　赵厉珊支起笑脸，“我有就好了。”
　　“你是谁？你不是投诉站的？”
　　“我是啊，你之前的投诉已经处理完了。上次没有留电话，我是来给你结果反馈的。”
　　赵厉珊恢复有模有样的服务姿态，端坐在李雪眼前。
　　“我们已经给运营商发出警告，再出现类似投诉，会重点追责相关人员。”
　　“哦……知道了。”
　　“走吧。”赵厉珊扣上安全带。
　　“去哪？”
　　“我下班了，去吃饭吧。”
　　李雪双眼遨游天际，无处落地。
　　“我知道有个地方便宜又好吃。”赵厉珊伸直手臂，“出发！”
　　李雪叹了口气，拉出安全带，SUV飞驰而去。

　　尚励国警局，局长办公室。
　　刘沺面前坐着张子璇和金竹卉。
　　“警局内网被入侵已经整整过去一个月了，为什么还没解决？”
　　金竹卉托起黑框眼镜，缩进椅子里。
　　张子璇抿起双唇，“这段时间，我们不眠不休，也只能勉强抵御新进攻击，还没来得及找寻源头。”
　　刘沺：“我不要理由，我要结果！”
　　张子璇：“人手有限，还需要点时间。”
　　刘沺：“多久？你知道尚励国警局因为这件事，耽误了多少案件吗？要是我们内部资料被盗，尚励国会有多危险吗？”
　　张子璇：“刘局，我们会尽快处理的。”
　　刘沺俯身靠近办公桌，“你们两个，一个是top1，一个是top6。这得是多大的难题，才能把你们难住啊？”
　　金竹卉小声叨叨：“太多了……他们生病还在撑着。”
　　刘沺：“谁病了？”
　　张子璇：“王艾炀，他现在还发着烧。其实，这不是难度的问题，是攻击太过密集，我们真的应付不完。”
　　刘沺：“你意思是，加派人手就可以？”
　　张子璇和金竹卉默契对视，同时低头叹了口气。
　　刘沺：“需要多少人，你说。”
　　张子璇：“全部，我想要全部人……”
　　刘沺：“警局所有人吗？大家都不用查案，就跟着你们去查网络攻击？”
　　张子璇：“是我想要全部人都休假一天。”
　　刘沺游走眼下，目光游到张子璇眼眸。
　　张子璇：“我们想斩断警局一切网络，彻底阻止新的网络攻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空出时间，寻找问题所在。”
　　刘沺：“你确定一天可以？”
　　金竹卉：“不确定……”
　　张子璇：“不确定一定可以，但这是目前最高效的办法。”
　　刘沺：“你要知道，警局全员休息一天是什么概念。”
　　张子璇：“也不一定要休息，只要停用网络，24小时，我们会在24小时内，找出问题。”
　　刘沺：“好，就这么说定了。今晚8点整，到后天早上8点，我给够你36个小时。解决不了问题，尚励国也保不了你。”
　　张子璇：“谢谢刘局。”
　　金竹卉全程都被桌上的水晶兰吸引，“谢谢刘局。”

　　“很准时嘛，请你吃。”
　　赵厉珊下班换上白色蓬蓬裙，这是她数不清第几次坐上SUV副驾。
　　李雪考察三个最可疑的网络部门，都没找到跟攻击岔坲地国相关的信息，只好把希望寄托给身旁的“空心娃娃”。
　　“又是薯片，今天去哪里吃饭？”
　　“我今天不想吃饭。”
　　“那你想去哪？”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吗？”
　　“你不是薯片当饭吃吗？”
　　“今天有个客户来投诉，说他的电脑，自己上了个外网。但那个网站要翻墙才能上，我跟他解释，他又不听，还说是有人黑进他电脑。”
　　赵厉珊扯开包装，薄荷青瓜味喷发。
　　“我没听错吧？电脑自己上网，还是要翻墙的外网？”
　　“他在现场吵了好久，我转介给网络信息安全部，他才肯走。走的时候，还骂骂咧咧的，真是一样米养百种人。”
　　“网络信息安全？”
　　“是啊，他说自己电脑被黑嘛，这种事当然归他们管咯。”
　　“那有没有可能，他们也会黑进别人的电脑？”
　　李雪专注看路，SUV在海士德市闲逛。
　　“怎么了吗？怎么不说话？”余光扫过副驾，强行冰封锁心。
　　赵厉珊凝视不敢看自己的李雪，一口咬碎嘴里三块薯片，“不好说，谁知道呢？”
　　“我还以为你们部门之间，会有什么小道消息。”
　　“我听说，网络信息安全大楼里，有个专门针对国外网络的神秘小组。他们不在编制内，所以就算翻烂政府人员名单，也找不到他们的资料。”
　　SUV急刹在红灯前，赵厉珊接住薯片碎碎，“这算小道消息吗？”
　　“算，肯定……但这种都算国家机密吧？你就这么告诉我？”
　　遇到一个红灯，就会遇到每一个红灯。
　　赵厉珊擦干抹静，包装袋折成手指宽，打了个结，“知道这种事的人又不只我一个。”
　　“你该不会出卖我吧？”她突然转头，微笑定格在绿灯出现之际。
　　李雪提前变道拐弯，跳过下一个红灯。
　　“你还没说想去哪。”
　　“听你的。”
　　倒后镜映出赵厉珊埋在脸蛋的尖角。

　　李雪再次潜入网络信息安全大楼，确认7楼有一个大门紧闭的空间，正是赵厉珊口中的“神秘小组”。
　　她这次带着蓝牙耳机，全程跟周丹尼尔保持通话。
　　“这是个机械锁，有没有其他入口？”
　　监视屏展开6-8楼3D模型，“你可以试下绕到后楼梯，地图显示洗手间对面还有个门。”
　　李雪经过走廊，手机电筒引领前路。
　　“你遇到的第一个路口，就是洗手间。”周丹尼尔旋转模型位置，“它对面，就是另一个门，你看下那是什么锁。”
　　电筒从上往下，又从下往上，“没有找到锁头。”
　　“那就行，你等一下。”
　　李雪后退半步，电筒灯光藏在大腿边。
　　“啪！”
　　“可以了。”
　　模型随着两指张开而放大，“你还有1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每5分钟报一次时间。”
　　“没问题。我这边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你自己小心。”
　　周丹尼尔快速切换各个摄像头画面，检查每处可视角落。
　　切换界面，同时在赵厉珊电脑上播放着。
　　薯片清脆入耳，瞳孔反照出频繁切换的映像。

　　“在网络信息安全大楼7楼。”
　　李雪通过家长会专属软件，连接杨墨语音通话。
　　“有找到证据吗？”杨墨说话习惯性顶着鼻腔，声音低婉。
　　“电脑都有加密防火墙，时间不够，只拍了几张关于岔坲地国的IP清单。”
　　“这还不够，你能不能再去一趟？”
　　“我怀疑我已经被人盯上了。”
　　“知道是谁吗？”
　　“暂时还不能确定她的身份，但我跟她接触下来，发现她不简单。”
　　“他叫什么名字？”
　　“赵厉珊。”
　　李雪耳边只剩规律窜出的短促电流声，“你认识她？”
　　“不要再去那里了，我来处理。”
　　“她是不是跟岔坲地国的网络攻击有关？”
　　“李雪，你最好不要再见她。”
　　“为什么？”
　　“这件事就到这吧。”
　　“什么意思？赵厉珊是谁？她现在是以信息技术投诉站工作人员身份跟我接触，她是伪装的对不对？”
　　李雪在公寓里来回踱步，“我都冒着生命危险，给你找到发起网络攻击的源头，你就不能坦诚布公吗？”
　　“……嗞……嗞……听说过宋南军吗？”
　　“宋南军？我只知道创元世代有个宋南国……”
　　“就是他们的余孽。”
　　李雪夹着电话，翻开笔记本电脑。
　　“宋南军企图复国，所以他们一直对岔坲地国做了很多小动作。赵厉珊是宋南军的网络总策略官，也是世界黑客Top3。如果你说的人真是她，那很可能你已经踩进宋南军的圈套了。”
　　“网上说，是岔坲地国灭了宋南国，现在的南城宋族，就是宋南国后裔。是真的吗？”
　　“是，你能找到的信息，大部分都是真的。李雪，我再提醒你一次，远离赵厉珊，不要跟宋南军扯上任何关系。”
　　“你们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岔坲地国的实力，没必要吧？”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不方便在这里展开。”
　　“那我回去找你，你当面跟我说。”
　　“不行，你暂时还要留在铓锦国。蟋蟀斗每半个月会举行一次，你如果不想谢雪有事，就赶紧过去。监狱可能要变天了。”
　　“什么意思……喂？你指的是什么？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