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雪成霜之凶神》CT澄棠

31、1.31

　　孔杏妸：“虞拾晓打伤许简崎，谢雪报复虞拾晓，喻樱拦下谢雪。”
　　胡广：“狱方？”
　　孔杏妸：“杨狱赶到，谢雪晕倒。”
　　胡广：“刘奕欣？”
　　孔杏妸：“无碍。出面让魏传照料虞拾晓。”
　　胡广：“不用管其他人。”
　　孔杏妸：“虞拾晓和许简崎都在绿叶房，谢雪和刘奕欣也在，喻樱也在。”
　　胡广：“你在蚁穴？”
　　孔杏妸：“是。”
　　胡广：“我安排。”
　　孔杏妸：“收到。”
　　胡广：“谢雪能否打赢喻樱？”
　　孔杏妸：“她们两次对决，谢雪都晕倒告终。”
　　胡广：“查出晕倒原因，我要喻樱输。”
　　孔杏妸：“谢雪不在前10。”
　　胡广：“我安排。”
　　孔杏妸：“收到。”
　　孔杏妸关闭手中“黑盒子”，从一间废置鼠房出来。观察再三，贴着墙边，绕过蜜罐间无灯走廊，出现在积分榜显示屏前。
　　“你在这里做什么？”两名巡逻狱警向她走来。
　　孔杏妸憨憨地鞠了个躬，“我查下自己分数。”
　　“现在不是自由活动时间，未经允许，不可以随便走动。”其中一名狱警气势汹汹。
　　孔杏妸双手贴着大腿两侧，低下头，“放风的时候，肚子不舒服，马上就走。”
　　“放风放到这里，快回去！再让我看见，直接扣分！”
　　另一名狱警笑脸嘻嘻，“她的分多到扣不完，你这一点威慑力没有。”
　　“扣不完也要扣，第三和第四还是有差别的。”
　　“过几天打两场又赚回来啦。”
　　孔杏妸目送两名狱警说笑中离去，回过头，扫视周边，目光停在头顶的监控摄像头前。

　　摄像头后面，周丹尼尔正与之对视，监控屏一动不动，“孔杏妸？”
　　金赤恩来到身后，“她谁啊？”
　　孔杏妸定格在监控屏中，吸引了她的注意。
　　周丹尼尔调出孔杏妸个人资料，“孔杏妸，煾国人，爷爷辈开始负责挖矿项目，轮到她是矿三代。苍元224年，矿洞发生暴乱，她被判了26年。”
　　金赤恩抱起双臂，“这里连囚犯信息都有？重穹真不把你们当外人。”
　　“她之前是给荣曜挖矿的，这是荣曜内部人事档案。”
　　“矿三代不该很有钱吗？还要给你们打工？”
　　“煾国的矿产资源都归国有，谢总在的时候，跟煾国签下合作协议。荣曜给他们提供医疗支持，以换取采矿权。她就负责给荣曜采矿，算是荣曜在煾国的一个负责人吧。”
　　“合着就是个矿工啊？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但她本人确实有点能耐。”
　　“蟋蟀斗千年老二嘛，全世界都知道啊。”
　　“你知道为什么她这么能打吗？明明看起来弱不禁风。你也看过直播，她扛打的本领，可不是盖的。”
　　“听说她都是三招内打倒对手，真的吗？”
　　“对，她能扛到对方没力气，再一把KO。而且她矿工出身，光是那股牛劲就胜过很多人。”
　　“你好像很了解她？”金赤恩侧眼挑眉，余光放出冷箭。
　　周丹尼尔双手插兜，小迈一步，手臂追着贴紧，低头羞涩一笑。

　　孔杏妸当晚，接到通知，转去绿叶房。
　　一共只有10个房间的“高级待遇”，经历多番折腾后，更是热闹。
　　不同于蚁穴三面铁栏杆，绿叶房四面实墙。拥有独立卫生间，能自己控制照明系统，以及相对自由的作息时间。
　　唯一相同的，是那扇日晒雨淋都关不了的铁窗，在伸手无法触及的3米高墙顶端。
　　经过白炽光亮的走廊，两边都是铁门紧闭，门上附有姓名牌。
　　左手边依次是喻樱、许简崎、虞拾晓，许简崎对面是谢雪，旁边是刘奕欣，孔杏妸在她隔壁，右边第四间房。
　　墙体隔音很差，魏传每次过来做检查，所有人都知道。许简崎会大喊得天崩地裂，虞拾晓会低吟得抓心挠肝。
　　孔杏妸把原本藏在废置鼠房的“黑盒子”，带到身边。
　　是胡广的意思，“天气骤变，保持联系。”
　　“黑盒子”是一个半掌大小的触屏平板，通过枫临智传专供家长会的卫星连接，安装家长会内部通讯软件，靠打字传递信息。
　　这样的“黑盒子”，喻樱和虞拾晓各有一个。
　　她们长期住在绿叶房，也给“黑盒子”提供贴身藏匿的地方。

　　黑夜漫漫，绿叶房暗流涌动。
　　刘言风：“起风了。”
　　喻樱：“收到。”

　　杨墨：“目标喻樱。”
　　虞拾晓：“我受伤了。”
　　杨墨：“很严重吗？”
　　虞拾晓：“需要静养。”
　　杨墨：“要多久？”
　　虞拾晓：“下一次危。”
　　杨墨：“首轮弃赛。”
　　虞拾晓：“收到。”

　　还有一个房间，也在悄然发出信号。
　　月光皎洁，却困于云雾中。
　　再薄的云，也是障碍。

　　薄云挡住同一个月亮。
　　海士德市的公寓里，A4纸堆积成山，风一吹，散落一地。
　　尽管李雪按首字母砌出26栋高楼，找起来，也要花不少时间。
　　沙发挨着的墙上，贴满各部门分工，钉子连接红线，标明部门间的关系。
　　“网络……网络，啧……”
　　李雪倚靠隔断开放式厨房的吧台，“跟网络最密切的部门，一个是网络信息安全，但不在海士德市。一个是公众讯息管理，涉及全国，范围这么广，会不会太张扬？剩下最有可能，就是这个了。”
　　“信息技术投诉站”，直属铓锦国国家政府，没有分支，是单独存在的网络信息类政府机构。铓锦国8大一线城市均有线下门店，营业时间每周一、三、五，10点-15点。
　　玻璃门自动打开，李雪走进空无一人的店内。
　　接近100平米的电信门店，还放着3年前旧款产品。柜面一尘不染，大白天也会打开所有灯，空旷、敞亮。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李雪背后来了一位女生，身材瘦小，只有脸上自带婴儿肥，笑起来眯着眼睛，睫毛长而弯，像个甜美失真的金发洋娃娃。
　　“这里是可以投诉吗？”
　　“是的，请问您要投诉哪方面呢？”
　　“什么都可以？”
　　“只要涉及铓锦国国内网络与信息，都可以的。”
　　洋娃娃胸前挂了个名牌，“赵厉珊”。
　　赵厉珊抬手，带李雪到服务台坐下，始终保持苹果肌鼓起。
　　“请问您要投诉哪方面呢？”
　　“最近经常断网，没欠费，手机也没问题。我找过运营商，还是解决不了。”
　　赵厉珊敲打着键盘，“明白，请问您是要投诉运营商吗？”
　　“可以吗？”
　　“可以的，您怎么称呼？”
　　“可以匿名吗？”
　　“可以的。”
　　“那就叫‘匿名’吧。”
　　“好的，您的手机号是多少呢？”
　　“一定要说吗？”
　　赵厉珊打开曲长睫毛，眼眸滞空，2秒后，嘴角往上抬高，“可以不说，没关系。”
　　李雪注视前方，打量眼前这个像AI的活人，“你们一周，只工作3天？”
　　“我们是只有3天对外开放。”
　　“不对外的时候，你们都在干嘛？”
　　“我们有内部工作需要处理的。”
　　“5个小时，也只是对外开放时间吗？你们一天上几个小时的班？”
　　赵厉珊转动45度，像个机器人僵直地看着李雪，伴随没有感情的微笑。
　　李雪不停眨眼、吞咽，两人在沉默中凝神对望。
　　“不可以问？”
　　“8个小时，我们每天工作8个小时。”
　　“门店只有你1个？”
　　“是的。”
　　李雪汗毛竖起，后脖颈一阵凉风吹过。
　　“这边已经为您登记好了，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
　　“没，没有了。”
　　“很高兴为您服务，再见。”赵厉珊机械般摆手。
　　李雪多次来回扫描门店各处，直到走出自动门，“难道不是这里？”

　　跨越两个省级市，李雪潜入“网络信息安全”大楼。
　　“你有两个小时时间，最后15分钟，我会每隔5分钟通报1次。”
　　周丹尼尔举着卫星电话，监控屏切换到大楼内各个监控摄像头。
　　李雪出现在暗黑寂静的大堂，按照指引，进入提前开锁的8楼网络总控室。
　　金赤恩紧盯着屏幕，“不会被保安发现吧？”
　　周丹尼尔挂断卫星电话，“我们抢断了安保室信号源，只要他们不去巡逻，应该不会发现。”
　　“你怎么能确保他们不去巡逻？”
　　“确保不了。顶多提前通知李雪。”
　　“你们这也太草率了。”
　　“没办法，她临时找我帮忙，根本来不及准备。”
　　金赤恩只能看到李雪在电脑前忙碌的画面，“知道她在找什么吗？”
　　“她没说，你跟她这么熟，都没告诉你？”
　　“你在怼我是吧？”金赤恩挥手扫过一掌。
　　周丹尼尔没有躲开，“你也有卫星电话，自己问她不就好了。”
　　“她不知道我有。”
　　“你们都这么不熟了？”
　　“还来？”金赤恩眼冒火星。
　　周丹尼尔挪开半步，“对不起，对不起，姐姐我错了。”
　　而李雪在监控拍不到的角落，插入USB，进到总控核心程序。
　　进度条76%……88%……93%……100%！
　　“还有多少时间？”她拨通号码“4”。
　　周丹尼尔把电话放在金赤恩耳边，“不到半小时。”
　　“原路返回吗？”
　　“对。”
　　李雪正从后楼梯下去，电话再次震动，“2楼有鬼！”
　　她此时正下到4楼，安全门关闭的声音，穿透楼梯间。随着脚步回响越来越近，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她进后楼梯了，你现在出去，直接搭电梯走。”
　　李雪打开4楼安全门，随即放手。往上爬了一层，脚步重重落地，轻手轻脚地从5楼安全门离开。
　　“叮！”
　　电梯落到1楼，李雪扫过四下无人，提着一口气冲出大门，跑向镜紫色SUV。
　　一个人影伫立在1楼安全门内，透着细窄的双层玻璃，遥望她疾风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