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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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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会核心是对应苍元五国的五名外交官……”
李雪眯起眼睛望去,久闻其名的“家长会”就在眼前。
谢雪的声音犹然在耳,“他们五个中,最霸道,也最有气势的首选刘言风。”
坐在最中间的女人,李雪第一眼就确定是她。
古欧式传统金边软包长沙发,挡住大部分身躯,但披肩深棕长卷发搭落沙发靠背。意气风发的笑声慢而稳,透出奢靡的优雅感。
她总是扭头看向自己右边的男人,笑得克制,而不失端庄。
“如果你看到刘言风肆无忌惮地跟一个男人互动,那个男人一定是黄叙冕。”
他眯起眼睛,几声浅笑如掷地千金,沉稳的声带隐藏在人皮面具背后。
面对刘言风当众调戏,他不畏不惧,不缩不躲。深邃的折痕,带动笑眼以假乱真。
“他们当中,最看不得刘言风和黄叙冕互动的,就是杨愿。”
右边单人沙发,坐着一个女人,看起来比其他人都要娇瘦。她看向投屏直播,不时抿一口红酒。白金长发绕到胸前,露出白皙后背,独显孤冷。
“杨墨,记住这个女人,她是取消‘人口清除计划’的突破口,你要想办法接近她!”
剩下一个女人,跟刘言风并肩而坐。李雪隐约瞄到,她看向右边的时候,在嗤之以鼻和似笑非笑之间来回切换。
她只跟坐在左边单人沙发的男人,偶尔关心几句。
“胡广,他手上一定会拿着手帕。如果你不确定谁是黄叙冕,那就先认出胡广。”
李雪观察的短短几分钟里,胡广已经咳了三回。每次都用手帕捂嘴,转向人群以外。他没办法加入聊天,每次开口,都在咳嗽。
投屏正在直播喻樱的首轮比赛。
刘言风举起酒杯,怼到黄叙冕眼前,喊停他的卖弄风趣。
杨墨裹着大红披肩,揣着手臂,酒杯掐在两指间,“冕哥,忘形了。”
黄叙冕岔开双腿,干掉杯中红酒,换了一瓶续上,脸上笑容随着嘴里香槟吞进肚子。
喻樱的比赛结束在第三个60秒倒计时,黄叙冕重新挂上笑脸,提起杯子祝贺。刘言风顿了一下,才碰过去。
“不就一场初赛嘛?对她来说手到擒来的事,有什么好干杯的?”杨墨自己喝了一口。
黄叙冕俯身越过刘言风,隔空向杨墨举杯,“下一场是虞拾晓,加油!”
刘言风挑眉喝酒,“不就一场初赛,虞拾晓再不堪也是前四,有什么好干杯的?”
“这次许简崎初赛提前出局,你们猜虞拾晓和陈雅惺,谁能打赢?”黄叙冕翘起嘴角,迎接刘言风的酒杯。
相碰一下,黄叙冕瞥向胡广。
胡广捂着嘴,咳个不停。今晚的肺,比以往都要孱弱。
“你在这里做什么?”
李雪身后冒出两个巡卫,奔向自己。她一股劲往前跑,在明亮的走廊上,与四面八方的黑服巡卫展开竞速。
“别跑!”
她越叫越跑,越跑越快。拐过四次右转,发现自己又绕回黑桃木门前。
就在这时,前有拦截,后有追兵,两群黑服巡卫一起朝她走来。
巡卫个个手持与臂同长的直棍,冷酷,威严。
李雪向右虚晃一枪,转向左边,踩墙凌空两段跳。趁其中一个巡卫举起直棍,她两手抓紧,抬膝硬撞巡卫下巴。猛然下坠,抽走直棍。
利用身形优势,曲腿弯腰,每一棒都打在腰间、盆骨、膝盖。招招不致命,下下叫人疼。
一挡,一挥,一躲,一捅……
凭借多年卧底经验,练就不凡身手。
巡卫前仆后继,李雪眼里和善不再,目露凶光。面对一米九的人墙,要害只有一个!
他们双手捂住同一个地方,叫喊一个比一个惨烈,躺倒在她身后的人不胜其数。
上楼的长梯近在眼前,她挥棍打趴两个挡住前路的巡卫,一口气往上冲。遇到的第一个男人醒了,和她在钢板门前几经纠缠。
男人被她踹倒,滚下楼梯,如同保龄球,接连撞倒后面追来的巡卫。
摔倒前,李雪头上的皮筋被没收,黑发飘散,披头盖脸。
长发背影留在拐角摄像头前,黑桃木门内的五个人都看在眼里。
李雪困在工地,逃不出去。
黑服巡卫分散搜寻,工地一时间变成蚂蚁窝。
她躲在一辆空置的田螺车后面,脱掉西服外套,拨顺头发遮掩伤口,搜寻的人影呼啸而过。
身后是爬不上去的围墙,眼前是紧锣密鼓的黑服巡卫。
工地没有因此而停止作业,铲车带着倾泻而出的泥沙,从一头运往另一头。
李雪也在车上,她扒着车后侧,在经过出口时,跳车逃跑。
“李雪?”
李雪顾后忘前,迎面撞在一个金色半指手套前。白色衬衫,加上与手套同款金色西裤。在大灯映照下,形成一圈佛光。
一只手从身后抬起,孙孜诺出现在她面前。
孙孜诺打量着她满脸淤血的战损模样,听见周遭杂碎的叫喊声,“这里找过没有?再找找,她肯定还在这里!”
她给金甲卫兵使了个眼色,又给李雪1秒缓冲时间。
转身带李雪上了一辆白色保姆车。
车子往大门倒退,她们在车里目睹黑服巡卫奔来跑去。
“薇薇姐让你来的?”
“……是。”
“她自己怎么不来?”
“她……有事,我来看一眼就走。”
孙孜诺用眼睛扫描李雪,继而看向窗外,“他们找的是你?”
“嗯……”李雪眼看自己离开工地,“你随便放下我就行。”
“那怎么行?”孙孜诺手背托起下巴,心事尽藏眼底,“去荣曜集团。”
而在李雪打得正火热时,72层也如履薄冰。
田薇薇在跟金赤恩讨论,谢雪的医疗方案。
“监狱的设备根本不足以支持进一步检查,我会让杨姊颂签字放行,雪姐一定要去医院!”
“我已经在去监狱的路上了。魏医生推测,还是跟白细胞不稳定有关。你能确保杨姊颂签字吗?她仗着办蟋蟀斗,有家长会撑腰,不一定会卖你这个人情。”
田薇薇站在落地窗前,饱览尚励国模糊夜景。
“你做两手准备,杨姊颂肯签字,你立马安排离监狱最近的医院,一定要是荣曜名下的。不管医院是什么级别,你们先去,设备可以调配过去。”
“行。要是她不肯呢?”
“那就把设备都搬进监狱,我看她有多少地方放。”
“你打算硬来啊?”
“她前两天还在向我要医务补给,正好遂了她的愿。”
冷眸如冰,刺穿云雾。
田薇薇身后的监视屏,正播放着一辆白色保姆车,朝自己的方向驶来。
铓锦国国际监狱,医疗室外。
杨姊颂闻声而至,“魏医生,我不签字,谁都不能带走任何一个囚犯。”
“她现在性命堪危,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你的命,都不叫命!”
魏传托起黑框眼镜,顶在颧骨,眼神坚定有力。
“她上次也晕过,还不是过两天就醒了。”
“上次就该带她去医院,是你死活不肯,才拖到她自己醒过来的。”
“那你应该感谢我啊,帮你省了多少麻烦。”
他看着谢雪躺在医疗室里,急得直跺脚。
“你们把她送回绿叶房。”杨姊颂经过魏医生耳边,“要再不行,就送她回冷冻舱,再睡上几年。”
“你们停手!放开她!”魏传拨开狱警,护在床前,“谁都不准碰她,要是她醒不了,你们都得陪葬!”
杨姊颂回头,对着医疗室喊话,“魏传,别给脸不要脸,这里不是荣曜集团能左右的地方!你们给我抬她回去!现在!立刻!马上!”
魏传在医疗室又是跪又是拜,谢雪的躯壳在窄小的病床上摇摇欲坠。
“杨狱。”周亦从行政区赶来,敬了个标准军礼。
“你来这里做什么?”
周亦望向闹腾的医疗室,“荣曜集团的人来了,在接待室。”
杨姊颂看了看周亦,又看了看行政区的方向,对着医疗室举起手指,“停!等我安排。”
周亦跟在她身后,还没走出女子监区,就看见金赤恩漠视两名狱警的警告,跨进大门。
周亦和金赤恩默契地无视对方,她往后退了一步,并示意两名狱警先行离开。
金赤恩靠近杨姊颂,仰头俯视,“有电话找你。”
杨姊颂手机响起,“喂……”
她抬眼怼着金赤恩,“出事谁负责?”
“就凭你?我这可是国际监狱,谢雪是刑事犯,有极高危险性。”
她后退转身,背向金赤恩,“田总,这不是面不面子的事,家长会要是追究,重穹和监狱都得遭殃。”
她回头瞥了眼金赤恩,“她只是前副局,而且尚励国也不会保她。”
“是,荣曜的实力,我绝对相信啊。”
“你这是在要挟我吗?”
“田总,你态度好一点,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杨姊颂放下手机,田薇薇还在话筒里叫嚣。随着她一键挂断,全场肃静。
“你也听到了,谢雪不能离开监狱,我不会签字。”
金赤恩眉头轻簇了两下,闭上眼睛点了点头,“你等着。”
走之前,跟周亦擦眼而过。
杨姊颂噗嗤笑之,轻蔑地翻了个白眼。
“杨狱!”周亦目送金赤恩离开,追在杨姊颂身后。
“如果你只是担心谢雪离开监狱会逃跑,我可以帮忙盯着她。”
杨姊颂停在回医疗室的半路,“她可是重犯,要是她跑了,你死十次都不够赔。”
“她是女子监区的囚犯,我是女子监区长。她现在的情况合乎出外求医的条件,我有责任和义务带她去医院治疗。我会严格遵照国际监狱管理条例,负责她离开监狱期间的行为。一切后果,我愿独自承担,跟杨狱和其他同仁都没关系。”
周亦胆子吊到喉咙,站着军姿,顶着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