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园中草【无限】》终生梦

2、关于她回来的原因

　　“翻到纸的另一面，是狂乱的全部往右斜的透印，轻轻摸上去还有痕迹。而她本以为的，不羁的潇洒的字，根本不存在，精神病般的能被确诊为有病的字迹，模仿名家作品的最终成果。”
　　青莱一回来发现的是自己的本子被人翻过了，它被刻意地反盖过来，却换了面。
　　她惶恐地看向四周，都还在睡觉，是谁？
　　“爹的，我有一个专门骂人的本子，被我朋友看了，就是和我们吃过饭的那个，她能不能去死？”她发。
　　“她就是那样喜欢窥探别人秘密的一个人，我还有个朋友的暗恋日记也被她翻了，她还笑别人舔。”对方回道，
　　青莱将手机塞到桌肚里最上面的书里面，像异形虫一样整个人趴在桌上，掩住了桌肚里一切能够了解外面世界的好奇的眼睛。
　　与人倾诉却不能止痛的聊天，唉！
　　她试着将自己抽离于这环境，想着小学时茗雪逗她唱的歌曲。即使闭上眼也是发红的眼皮，一只一只猪跃过想象中的栅栏，如有实质的也是想象的目光令她坐立不安。
　　“你以为你是谁，全世界的人都在盯着你吗？”
　　“就是啊，我可是名人。”
　　青莱苦笑着想，现在可不能这样说了啊。
　　一直数下去，就像对于高考的努力，数到357她差不多就昏昏欲睡了。
　　“你杀了人。”
　　“你在说什么啊，我不记得了。”
　　“你杀了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能告诉我，我犯罪的手法吗，我杀了谁，在哪里杀的。”
　　头顶的白炽灯炫目，一眨不眨的眼睛，在这里分不清白天黑夜，她干睁着眼直到眼泪沁出泪水。
　　「告诉我吧，杀了人，又怎么样呢？如果是为了保护谁而杀的，如果是情绪上头杀了的，如果是受害者的死在社会意义上是有好处的。」
　　「我不打算和你讨论法律，哲学层面上的问题。」
　　——我只想和你讨论你的生活。
　　Side A
　　凌晨四点醒来，青莱惊醒，才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陌生的天花板低低地，这夜幕将她裹住了。
　　这时候第一时间应该是照镜子，看自己是魂穿还是身穿，但当她头脑从沉沉睡意中醒过来时，青莱记起来，这里是自己的家。
　　她高中时候的家。
　　这里没有镜子，而且她旁边还有人，激动也没用。
　　记忆它告诉青莱，过去发生的是一个梦。
　　怪不得没有人，因为梦只会根据见过的人来随机合成。而青莱在校园里穿行的这些日子里，见过了许多人，推开挤开穿越在许多人群当中，却偏偏没有记住任何人的脸。
　　她听不见谁的呼吸，在被子里龟缩，等待着白天的到来，亦或是，这场梦苏醒的时候。
　　然后就该上学了。
　　Side B
　　凌晨三点醒来，这是常常会有的事了
　　青莱想她要是个梦游的人就好了，就可以趁这个机会漫游，但是现在妈妈正在旁边的床上睡着。
　　她要是有勇气在床上藏下手机，这时就是放歌了，慢慢会有睡意。
　　梦里做了很让人怀念的东西，但她马上就要上学去了，青莱的心情非常紧张，所以常常在这个时候就半梦半醒地一直躺着了。
　　她把手的麻木感当作要睡着的证据，但那却是压麻的证据，然后翻腾着打消下一次睡意。
　　她想，无论如何，她的心情，她的睡眠，她的本身都不重要。
　　只要青莱还活着，就能给别人提供证据，什么证据呢，自己存在的证据，自己比青莱强的证据，就能给那些需要青莱活着的家人信心，现在做的都是正确的信心。
　　但她没有存在价值，她只要把自己梦里的写出来，就会有价值了，希望有人喜欢。但青莱从不记得梦，也感到每次睡醒后仍非常疲惫。
　　她是不是有病呢？但是没关系，青莱十月和家人去过医院，但是她不要吃药，医院的证明也是错的，既然是主观臆断的题，而没有机器的判断，她当时是否是想得到让自己逃离的证明书，还是想得到谁的同情呢？
　　青莱轻手轻脚地起床，没有吵醒妈妈。她看着厕所的镜子，她开始与自己对话。
　　“所以我是为什么在这儿呢？”青莱问着脑内的声音。它是系统，她的第二个灵魂，或者传达外面世界读者心声的媒介？？青莱猜。
　　「你是不是经常觉得乙游的选项不公平，自由度不高，那些选择不像是你做出的。所以就让你体验一下。」
　　（啊？就这样？）
　　「就这样。」
　　（但是我穿越进来打乙游会不会死？无论我最后发出什么结局，都要在这里过完一生吗？）
　　「死是一定不会的。毕竟你死了我也就死了。」
　　（或许你可以马上金蝉脱壳。不，像水蛭一样在死之前吸进别人的皮肤，马上寄生在他身上。）
　　它瞬间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不是寄生虫，而且你死了，我也会死。」
　　（真的？你怎么证明。）
　　「我不能证明，但你会相信的。」
　　（好吧。）
　　「现在的任务就是将男频爽游转变成乙女游戏，而你是配角，你喜欢何色吧，他就是男主。」
　　（真的吗？可他看起来好平凡——他并不是初中时候那么耀眼了。他成绩不再优秀，人也长残了……）
　　「你是不会懂普通主角逆袭打脸的爽感的。」
　　（我？我确实不懂。）
　　「你回来的时候世界线扭曲了，现在每夜入梦就是恐怖游戏，你不仅要逃出去，还要在里面获得人们的爱与支持。」
　　*
　　青莱一夜无眠，
　　还能见到何色固然让她松了一口气，却不知为何也觉得寂寞万分。
　　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心情呢？
　　她知道了，自己一定是对他……
　　毕竟青莱很久没有见到他……她和他只是平凡的相交线，在短暂相逢后两人远去，留下青春里仅仅记得有这个名字的印象，模糊的脸。
　　也许是因为察觉到了，最近一直困扰着她的那份思念的源头，她连心情都变得平和，不知为何又有了睡意。
　　（不行，我不能在这里睡过去……）
　　（我必须回到学校……）
　　最近几天青莱都在想着他的事情，夜里也无法成眠。
　　这久违的睡意来势汹汹，她无力抵抗。
　　（那就只睡片刻……）
　　她用尽仅存的力气，才没有跌到厕所坑里去。
　　*
　　上厕所时在尽头看见自己，青莱厌烦她占了自己的位置，走过去。
　　她们学校的厕所晚上没有灯，也没有门，就只是一条沟，她们担心最多的就是摔倒或者踩到在上厕所的人。
　　青莱不管别人想什么，最喜欢在厕所玩手机，度过无聊的十分钟。在学校她从没有余力去害怕黑。
　　于是青莱看见自己对她笑了，在头晕目眩的那一刻她想的第一件事是终于可以放假了，另一件是不想丢了手机，生怕它摔进坑里。
　　*
　　现在的青莱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有手机也不敢玩。
　　一个人进密室逃脱一样的恐怖本太可怕了，她想。
　　事实上她在不在都无所谓，她在这时候眷恋人多的好处了，如果随便和谁一起，是不是就能死里逃生？
　　各人已经有了自己的羁绊，有人是之前就认识的，理所应当一起行动，像是搭档一样。现在只有在清点人数时他们才会想起还记不清青莱的名字。
　　“那个，妹妹，你过来一下，刚刚没事吧。”
　　“没事。”青莱接着汇报了一下自己的行动
　　刚刚一起下楼梯时有东西抓住了她的脚踝，她疯叫着甩却被抓得更紧。抬脚落脚都被紧紧抓着，青莱几乎走不稳，她感到莫大的羞辱，这里的怪物难道还是好色的吗，哪里不握偏偏握那里，看过的文突然涌上她脑海。
　　旁边的人都在惊叫，好像自己被抓住了一样。
　　被抓住还要跟上大伙下楼梯，青莱难以平衡，伸出手想要抓住谁却发现都离她远远的。在她几乎以为自己要完了时，怪物却自己放开了手，像是觉得没趣一样。
　　青莱这才停止问自己怎么办，匆匆跟上众人。
　　当然还是有人是善意的，一个棕发长直女生过来给她递了纸巾和手电筒，拍拍她的肩，安抚了她。
　　然后青莱胆战心惊地检查脚踝，“居然没有伤。”青莱说道，将手电筒还给她，她却没有接，“再看看吧，万一有淤青呢。”
　　青莱将裤腿又往上面卷了些，四下看了看，还是没有。
　　腰和脖子弯得痛，青莱草草看了几下，“没事，谢谢你。”
　　她还在担忧地看着青莱，旁边有人开口了：“这也能行，你可真幸运啊。”
　　青莱抬起头，用手电筒照向那个人。意外的是个帅哥，他属于那种在抖音上能有几万粉丝的人，稍微打扮一下就挺好看的。头发是那种网红发型，她不会描述，总之是厚厚的，吹起来很有型的那种。好好的帅哥，怎么那么招人烦呢。
　　他被青莱的手电晃到，爆了句粗口：“草，你干什么呀。”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她原意只是想看看那人长什么样，抬头时太急了，没将光尽量往地面照。
　　“不是，你这什么态度啊。”那人还想说什么，却被那个女生止住了。
　　看来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呀，青莱笑了笑，怎么之前没发现呢。唉，她最讨厌这种自带同伴的人了。
　　“那我们继续往前走吧，跟上大家。”女生说道。
　　青莱点点头，默认等下跟着他们。
　　在这恐怖孤独的氛围里，她想找个落单的人，或者不擅长交际的人。不然自己失踪了也不会被发现。
　　“我们这里是个医院吧，大半夜的怎么那么瘆人呢。”有人抱着臂战战兢兢。
　　这里像是一座大楼，而他们在这个不透气的排气扇嗡嗡响的大楼里穿行。
　　“在这里不知道要待多久，生存条件是什么，先小心为上。”一个很有领导者气质的人说着。
　　青莱蹑手蹑脚地在满是安全通道绿光的走廊里行走，前方是一个电梯。
　　“要上去吗？”一人冷静地问道，但不像是询问意见。
　　“这里也没有什么调查的了，我们还是一起行动吧。”
　　“下面万一有危险呢。我们在这里至少不会丧命。”
　　“没事的，我们在这里也找不到食物，不出几天都会饿死，必须想想怎么逃出去。”
　　青莱还在犹豫要不要开口。算了，她一向是集体的边缘人物。虽然现在可以假装外向融入他们，但她觉得也没必要了。
　　舆论的趋势已被操控，一开始问的人率先走了，也没问其他人，大有独自一人下去也无所谓的样子。
　　“暧，他这就走了。”
　　“算了，他一向这样，我们也跟过去吧。”之前安慰青莱的女生扶额道。
　　人三三两两地进去，在这时候自带同伴就是好，在其他人还在互相猜疑时这三人无疑成了领导者，代替了其他人的呼声。
　　不过，只要不对青莱有害，她也不反感。她跟在队伍最后走了进去，电梯里有点挤，众人勉强给她一个立足的空间。
　　这个电梯楼层还有地下一层二层，但从先前走廊的蓝色钴玻璃看，他们刚刚绝对不是在地上一层。
　　“妹妹，帮忙按下电梯。”青莱才发现一个大哥样的人对她说道。
　　“抱歉，刚刚发了会呆。按哪层？”
　　他挠了挠头对她说，“负一啊。”
　　青莱如是做了，像是改装过的电梯，狭小，哐哐作响。
　　电梯到达时铁门半天才拉开，还是太旧了。
　　青莱打算走出去，哐的一下，身前受到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