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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查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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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目瞪口呆。
沈山慢慢把臀塌下去,身体平直,坐了起来:“大人下午说的话,只是戏言?”
“你们感情这样好,肌肤之亲应该不介意吧?”
沈山沉声道:“我与他情同兄弟,兄弟之间怎可交欢?”
易梨冷笑:“难不成,是汪知州命你守身如玉?”
沈山愕然:“大人疑心我与汪大人有染?汪大人若找我,只是听我抚琴唱曲,从未与我在床上厮缠过。”
“证据呢?”
“大人若不信,可请大夫来查验,被男人那物什捣过的□□,与干净的截然不同,一查便知。”
易梨嗤笑。
想到一块儿去了。
小夏拉住沈山衣袖:“沈大哥……”
易梨问:“他不捣你,你不捣他?”
沈山反问:“汪大人这样尊贵之人,怎舍得下身段,让我压在身下?”
易梨眉平目深:“人不可貌相,沈管事难道没听过‘衣冠禽兽,表里不一’这八字?”
她的表姐才过世一年,汪由早不知与风雨堂的人勾缠了多久!
易梨唤了句“路时”,指着沈山:“带他去。”
小夏慌道:“大人!您要带沈大哥去哪里?”
沈山安抚道:“无妨。”
路时押着沈山前往后院的浴房。小夏被锁在了西厢房。
夜深人静,月上柳梢。
沈山抬头望了一眼月亮。月光皎洁,他的白袍也光洁如新,照得他宛如谪仙下凡。
浴房内灯火如昼,摆着一张长榻,路时把沈山按了上去。
房门外,庾花手抱长剑,如一只夜鸮警惕地观察四周。
沈山手顺脚从,安安静静。路时给他的眼睛蒙上黑布,他把布条接过,盖上自己的眼睛,自个儿打了结。
路时愣了下,看向易梨。
易梨打了个响指,屋外的郑楹低声对顾椿道:“大夫,您待会别出声,只管安静地验,免得被榻上那人知晓您的身份。我们也会保密,绝不让外人知晓。”
顾椿点头。
郑楹带他进入浴房。
顾椿扫了眼榻上趴着的男子,他身量颀长,身段极佳,宽肩修腿窄腰,除了蒙上的眼睛看不清,挺鼻、薄唇、剑眉,都似曾相识。
他把男人翻个身,手碰上他的裤腰带,顿了顿。
易梨道:“楹儿,我们出去。”
屋内只剩下男子。
顾椿褪下沈山的亵裤,手一哆嗦,面露难色。
这新到任的知县胆忒大!把姚文殊身边的人也拿来戏弄。
路时脸红一阵白一阵,盯着沈山被绞断的残根,胃里一阵翻涌,捂着嘴冲出门,蹲到墙角,“呕——”
惊天动地。
庾花拧起鼻头:“干嘛呢?”
路时摆了摆手,继续吐酸水。
沈山的残体对龙精虎猛的小伙子来说,不亚于一记重锤。
路家兄弟自小养马,路时自小就怕看骟马。
马被阉割时嘶鸣凄厉,穿透云霄,马眼会变得又透又亮,仿佛含泪,那一双双马眼出现在童年和少年的路时梦里,他成宿成宿地睡不着觉,恍惚觉得夜里都是马的眼睛,一呼一吸都是浓浊滚烫的马血味道。
他吐得眼眶通红,跑去井边汲了一口生水,咕噜咕噜灌下,郑楹过去问:“好些没有?”
他梗着喉咙:“楹儿姐姐,太惨了!不是人干的!”
楹儿有些狐疑。
路时低声说:“他……被施过腐刑!”尽管下午听沈山亲口说过,那时还不十分确信,如今是确凿了。
郑楹怔了一瞬,“知道了,打盆热水送进去吧。”
路时抹了把脸,穿过小路,去往后厨。
夜深人静,厨役们都回家了。
后厨靠着知县宅的南门,出去是小巷,陈大父子就住在巷子里。
路时从锅中打了一盆干净的热水,心不在焉,打翻了水盆,将灶台冲了个透净。
郑楹听见动静进来,重新盛了一盆,叫路时送进浴房。
沈山趴在长榻上。安静得像一具尸体。
路时垂着眼,把水盆放到椅子上。
顾椿挽袖盥手,十指交叉仔仔细细洗了一遍。
他从医箧里取出草药膏,沈山的身体细微地抖了一下,手指捏紧榻板,“麻烦大夫轻点。”
顾椿朝路时颔首示意。
路时代为回答:“大夫会轻的。”
“多谢。”
路时别过头,看向窗外的月亮。
皎洁如雪。
风吹过几缕乌云,把月色遮掩。
风雨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