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眠于她》茉玄

58、池光潋滟

　　周末的泳队聚会选在郊外的一处露天泳池。车子驶入林荫道时，叶知灵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香囊带了吗？”副驾驶座上的白月梨忽然问。

　　叶知灵瞥了眼放在两人之间的泳包，唇角微扬：“带了。”

　　“那就好。”白月梨伸手调整了一下空调出风口，“其实你游得快不快都不重要，主要是想看看你以前训练的地方。”

　　周末的泳池边洒满阳光，叶知灵和白月梨刚到，就被一群女生围住了。

　　“可算来了！”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笑着迎上来，“知灵，这就是月梨吧？”

　　叶知灵紧紧牵着白月梨的手，力道有些不自觉地加重：“月梨，这是阿欣。”

　　随后又转向白月梨，“这是队长小林，以前训练时总帮我带早餐。”

　　小林笑着走过来，自然地想去拍叶知灵的肩膀：“回来啦？好久不见。”

　　“你就是白月梨吧？”一个戴着遮阳帽的女生凑过来，“我是知灵大学时的室友，经常听她提起你。”

　　白月梨有些惊讶：“她……经常提起我？”

　　“可不是嘛。”女生笑道，“每次训练完累得不行，还要抱着手机看你发的消息傻笑。我们都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叶知灵却下意识地侧身避开，将白月梨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这个小动作没能逃过室友的眼睛，她促狭地眨了眨眼：“哟，这占有欲可以啊。月梨，你可得看紧点我们知灵哦。”

　　白月梨能感觉到叶知灵手心的温度有些发烫，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

　　大家说说笑笑地往泳池走。白月梨发现，叶知灵在队友中间格外放松，连说话的语气都比平时轻快。

　　叶知灵把泳包递给白月梨：“帮我拿一下，我去换衣服。”

　　热身时，叶知灵刚做完拉伸，小林就朝她喊：“知灵，不来个招牌跳水？”

　　叶知灵回头看了眼白月梨，唇角一弯：“好啊。”

　　她利落地爬上跳台，在空中完成一个干净利落的翻腾，入水时几乎没溅起水花。

　　“太标准了啦！”阿欣在岸边喊，“来点有意思的！”

　　叶知灵从水里冒出来，抹了把脸：“就你事多。”

　　在大家的笑声中，她又跳了一次，这次故意在空中做了个俏皮的姿势，落水时溅起一片水花。

　　“这才好玩嘛！”女孩们开心地拍手。

　　友谊赛时，叶知灵游完一个来回，趴在池边休息。小林游过来，促狭地说：“月梨在那边看着呢，要不要再游快一点？”

　　叶知灵翻了个白眼，语气却带着点小得意：“切，我用得着特意表现？她本来就只看我。”

　　说完，她不经意地朝白月梨的方向瞥了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那眼神里的自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蜜，让小林看得清清楚楚。

　　小林笑着摇摇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行吧行吧，就你厉害。不过说真的，看到你现在这样，挺好的。”

　　叶知灵没接话，只是趴在池边，眼神专注地落在白月梨身上。周围的喧闹似乎都与她无关，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不远处的身影和一池温柔的水。

　　训练间隙，大家坐在池边休息。阿欣凑到白月梨身边：“知灵以前可厉害了，训练时特别认真，就是总忘记带毛巾。”

　　“现在也经常忘。”白月梨笑着说。

　　“我听到了。”叶知灵从后面轻轻抱住白月梨，“又在说我坏话。”

　　烧烤环节，叶知灵被老队友们团团围住，追问着她的近况。白月梨坐在稍远些的餐桌旁，小口喝着果汁，目光温柔地追随着那个在人群中谈笑的身影。

　　“不去陪着她？”队长小林端着餐盘在她身边坐下，递给她一串刚烤好的玉米。

　　“让她多和老朋友聊聊。”白月梨接过玉米，笑着道谢，“我看她今天很开心。”

　　队长咬了一口烤肠，目光也投向热闹的人群：“是啊，好久没见她这么放松了。你知道吗，以前训练结束后，我们最喜欢这样围在一起吃东西。”

　　白月梨注意到叶知灵说话时习惯性做的手势，那是她在公司里从未见过的活泼模样。此刻的叶知灵不再是那个沉稳的“灵策”叶总监，而是完全融入了这群老朋友中间，连笑声都格外清脆。

　　“她以前在队里是什么样的？”白月梨忍不住问。

　　队长小林眼睛一亮，像是早就等着这个问题：“知灵啊，训练时特别认真，但休息时就是我们的小太阳。有一次冬天训练，她偷偷在更衣室藏了暖宝宝，分给每个人。”

　　正说着，叶知灵从人群中回过头，准确地在暮色中找到了白月梨的位置。她朝她眨了眨眼，用口型说了句“马上回来”。

　　“看吧，”队长笑道，“就算在聊天，她也时刻注意着你呢。”

　　果然，没过多久叶知灵就端着满满一盘食物走过来，自然地坐在白月梨身边：“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在听队长说你以前的事。”白月梨接过她递来的烤蘑菇。

　　叶知灵假装严肃地瞪了队长一眼：“你是不是又在说我藏暖宝宝的事？”

　　“还有你把教练的哨子涂成粉色的事。”队长立刻补充。

　　“喂！”叶知灵哭笑不得，“说好不提这事的！”

　　白月梨看着她们斗嘴，忍不住笑出声。这样的叶知灵，鲜活又生动，让她看得移不开眼。

　　夜幕渐渐降临，有人点亮了挂在树梢的小串灯。暖黄的光晕下，叶知灵悄悄握住白月梨的手：“会不会很无聊？”

　　“怎么会，”白月梨摇头，“看你这么开心，我也很开心。”

　　这时，阿欣拿着吉他走过来：“知灵，来唱首歌吧！就像以前那样。”

　　叶知灵笑着接过吉他，调了调弦：“行啊，想听什么？”

　　“随便！你唱什么都好听！”其他队友立刻围过来，一脸期待。

　　叶知灵轻轻拨动琴弦，唱起了一首老歌。她的嗓音清澈又温柔，在夜色中流淌，听得所有人都入了迷。

　　白月梨专注地看着她，发现当她投入唱歌时，眼角会微微弯起，那是全然放松的神情。歌词讲述的是关于友谊和时光的故事，每唱到动情处，叶知灵都会看向身边的队友，也会看向白月梨。

　　歌唱到一半，她突然即兴改了歌词，把“老朋友”改成了“重要的人”，目光温柔地落在白月梨身上。众人会意地笑起来，白月梨则感觉脸颊微微发烫。

　　歌唱完后，叶知灵把吉他还给阿欣，坐回白月梨身边：“怎么样？”

　　“很好听。”白月梨认真地说。

　　听到白月梨的夸奖，叶知灵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那当然，也不看是谁唱的。”

　　叶知灵再俯身靠近低声说：“不过，这首歌，是特意唱给你听的。”

　　白月梨笑了，伸手轻轻捏了捏叶知灵的脸颊：“你呀，就会说这些让人心动的话。”

　　她顿了顿，眼神里满是温柔：“不过，我很喜欢。”

　　叶知灵温柔地摸了摸白月梨的头发。

　　夜色渐深，聚会也接近尾声。告别时，大家都依依不舍。小林上前一步，拍了拍叶知灵的胳膊，语气很熟络：“行，那我们先走了，下次再约，记得把月梨带上。”

　　朋友推开车门时，叶知灵说：“你们路上小心啊。”

　　“今天开心吗？”白月梨系安全带时问。

　　叶知灵发动车子，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很开心。谢谢你陪我來。”

　　回程的车上，叶知灵显得特别开心：“她们都很喜欢你。”

　　“因为是你喜欢的人啊。”白月梨轻声说。

　　等红灯时，叶知灵突然说：“今天让我想起很多以前的事。”

　　“想什么了？”白月梨轻声问。

　　“想起以前训练完，也是这样坐在队友的车里回家。”叶知灵望着窗外的夜色，“只是现在，副驾驶座上有了你。”

　　白月梨伸手覆在她握着方向盘的手上：“以后你要是想来，我都陪你。”

　　叶知灵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好。”

　　白月梨从包里拿出那个薰衣草香囊，在指尖把玩，“看来它真的带来好运了。”

　　车子缓缓驶入地下停车场，轮胎压过减速带发出轻微的颠簸。叶知灵熟练地将车倒入车位，熄火后却没有立即解开安全带。

　　“其实我大学时，”她转头看向白月梨，眼神在昏暗的车库里显得格外温柔，“确实经常看着你的消息傻笑。”

　　白月梨惊讶地挑眉，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见叶知灵继续说：“那时候训练很累，但每次看到你发来的画，或是听你讲又发现了什么有趣的小店，就觉得一切都很值得。”

　　这话让白月梨心头一暖，她倾身过去，在叶知灵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现在呢？”

　　“现在……”叶知灵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伸手扣住她的后颈想要加深这个吻，“觉得更值得了。”

　　但白月梨轻巧地后仰躲开，手指抵在叶知灵凑近的唇上：“不行。”

　　“为什么？”叶知灵不满地皱眉，被她这一下弄得愣了愣，随即又气又好笑地看着她：“白月梨，你故意的吧？”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控诉，像在说“你怎么能这样撩完就跑”。

　　“因为你明天要早起开会，”白月梨解开安全带，眼里闪着狡黠的光，“你是想这次肿成四眼皮吗？”

　　叶知灵试图抓住她的手：“那次是个意外……”

　　“不管，”白月梨已经灵活地溜下车，站在车门外笑，“今晚乖乖睡觉。”

　　看着白月梨转身走向楼道的背影，叶知灵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慢吞吞地解开安全带，拿起后座的泳包，忽然发现拉链上不知何时被系上了一个小小的卡通鲸鱼挂件。

　　这个发现让她忍不住笑了。追上前去时，她故意板着脸：“什么时候挂上去的？”

　　“秘密。”白月梨看着她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

　　叶知灵看着白月梨得意的侧脸，忽然觉得就这样被“管着”的感觉，其实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