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佛修今天追到王女姐姐了吗？》苏以瓷

16、第十六章 蜥蜴人

　　刘金军虽然在789局待过几天，但其实除了监控视频里的古剑杀人外没亲眼见过什么超出认知的画面，与现在发生在他面前的事情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那蜥蜴人双目赤红，身后的尾巴暴躁地甩动，嘴里呼呼喘着粗气。它死死盯着刘金军，像是想一口把他吞下又怕他身上还有什么厉害的法器不敢贸然行动。
　　刘金军拿出毕生的勇气稳住抖成筛子的双手，掏枪、上膛、射击，一气呵成，警校的教官看到都要夸他一句“超常发挥”。
　　但是子弹打在蜥蜴人身上像遇到了铜墙铁壁，未伤它分毫不说还激怒了它。
　　它发出一声怒吼，刘金军转身就跑。要是被安肇看到，一定会告诉他这种行为等于找死，两只脚怎么可能跑得过四只脚的？

　　蜥蜴人一跃而起，几乎瞬间就贴到了刘金军背后，这一脚要是踩下去估计能把刘金军这小身板踩扁。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巷口纵身而至，刘金军感觉肩膀一沉，那身影在他肩膀上微一借力，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没有任何重量，踢出的一脚却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那蜥蜴人被他一脚踹出去一米远，重重摔在地上。
　　刘金军这才看清来人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清瘦，穿一身黑色西装，里面的衬衫纽扣扣到了最上面一颗，要是戴个工作牌能立刻去旁边写字楼上班。

　　刘金军还来不及道谢，就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对着蜥蜴人射了一枪。枪□□出的并非子弹，而是一种像橡皮泥一样的东西，那东西黏在蜥蜴人的心口，然后立刻变成一张透明的薄膜包裹住蜥蜴人的全身。薄膜在瞬间收紧，蜥蜴人发出惨叫。他的肌肉和骨骼肉眼可见地融化，变成血水流到地上。最后薄膜收缩到一个拳头大小，里面只剩下一块红色的圆形固体。
　　西装男从地上捡起那块固体放进口袋里，然后转身走向刘金军，他的脸上戴着黑色口罩，看不清长相。
　　刘金军原本当他是救命恩人，但是他后来的一系列操作看着实在吓人，一时拿不准他是正是邪，见他靠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看到他的动作，西装男停下脚步，对着他举起了枪。

　　安肇知道自己在做梦。他看到姬满身穿黑色长袍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手持长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她抬臂，从箭筒缓缓抽出一支长箭，弓弦张如满月，冷铁在风里发出细微的嗡鸣。城墙上的狂风卷起她的广袖，猎猎作响，像无数暗鸦振翅欲逃。
　　安肇跨坐战马，铁蹄在青石地面敲出细碎火星，胸腔里的心跳却愈发沉重。他想开口，喉间却灌满夜风的寒意。
　　噗——
　　箭矢破空，一道银白闪电劈开黑幕，精准、冷酷、避无可避。冰冷的箭簇穿透铁甲，直入心脏。
　　剧痛蔓延，他却无法移开视线——城楼之上，姬满眸色幽深，仿佛早已预见这一箭的归宿。

　　安肇猛然睁开眼。
　　被箭簇穿透胸膛的痛楚仿佛还停留在身体里，背上冷汗涔涔。
　　手机在枕头底下疯狂震动，安肇揉着额头把手机摸出来，发现来电人是曹灵光。

　　刘金军看着眼前黑洞洞的枪口，以为自己要跟那蜥蜴人一样变成一滩血水了。
　　此时巷子外传来曹灵光的声音：“小刘！刘金军！”
　　这天使般的声音简直令刘金军热泪盈眶，很想大声回应，又怕刺激到手持凶器的男人。
　　西装男犹豫了一妙，巷子口传来脚步声，他终于还是转身几个纵跃消失在了巷子的另一头。

　　“曹哥！”刘金军今晚经历几番跌宕终于脱险，在见到曹灵光那张面相愁苦的熟悉面孔时喜极而泣，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曹灵光见他这个样子，紧急刹车躲开了他的熊抱，到底是保住了自己的衣服。

　　“发生什么事了？”
　　刘金军抽抽嗒嗒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描述了一遍，末了问：“曹哥你怎么来得这么刚好？”
　　曹灵光说：“之前局里给你发的临时工牌里有一道保护咒，能帮你抵御一次致命攻击，并且给在附近的外勤发送求救信号。”
　　刘金军想起之前发热的口袋和突然出现的透明气墙。他翻开口袋一看，里面果然是之前789局发给他的临时工牌，他走的时候没人问他要，他私心想留个纪念也就没主动还，没想到看着普普通通的塑料工牌竟然大有乾坤。
　　不过这工牌替他挡了一击，现在已经裂成两半，成了一个真正的普通工牌。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曹灵光说：“你跟我回局里，今晚的事要向队长汇报。”
　　“这么晚了安队还在局里？”
　　“他就住在分局旁边。”曹灵光毫不体恤自家队长，“我给他打个电话。”

　　曹灵光在电话里向安肇简单汇报了今晚的事，安肇果然叫他们去局里碰面。曹灵光挂断电话后对刘金军说：“你等我一下，我先去请个假，然后我们一起回局里。”
　　刘金军一脸懵逼地跟着曹灵光转出巷子右拐进入一家嘈杂的酒吧。他这才注意到平时永远T恤加牛仔裤的曹灵光今天居然穿着白衬衫加黑色西装马甲。
　　然后他看到曹灵光跟酒吧老板请假，说自己家里房子着火了，要马上回去灭火。酒吧老板大概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请假理由，有很多问题想问，在嘴里打了一架后还是挥手准了他的假。

　　曹灵光便带着刘金军出门打车往789局赶。刘金军忍了又忍，最终没忍住：“曹哥，您这是在酒吧兼职当调酒师？”
　　曹灵光点头。
　　难怪他能这么快赶到救下自己。但是公务员不是不可以兼职的吗？而且他可是789局的人，能飞天遁地的那种！他居然晚上在酒吧兼职当调酒师，这是为什么啊？！
　　刘金军小心翼翼地问：“这、这是您的爱好吗？”
　　曹灵光惜字如金：“缺钱。
　　刘金军看出他不愿多谈，很有眼色地没再追问。

　　安肇接了曹灵光的电话后披上衣服就要出门，但是在门口却碰到了姬满。
　　两人四目相对，安肇感觉胸口一痛。
　　姬满见他脸色不好，问他：“出什么事了？”
　　“局里有点事，我过去一趟。”安肇问她，“你要出门？”
　　姬满说：“散步。”
　　安肇不太放心，这人大半夜散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去散步，不管是她出事还是她让别人出事他都会很麻烦。
　　“那你跟我散步去局里吧。”
　　姬满：“……”

　　安肇和姬满到的时候曹灵光和刘金军已经等在会议室了。刘金军不知道他们在H市发生的事情，所以见到姬满也不惊讶，只是奇怪大半夜的怎么安队长和民俗顾问会在一起。当然他是不敢把这个疑问问出口的。
　　安肇已经在电话里把事情了解了个大概，所以不再前情提要直接问刘金军：“你具体描述一下那个蜥蜴人的样子。”
　　刘金军凭着记忆边想边描述，曹灵光一边听他说一边在平板电脑上画，等他说完后把屏幕转向他：“是这样吗？”
　　屏幕上虽然只是一张线条潦草的草图，但是已经还原出七八分样子，刘金军用手比划道：“尾巴要再长一点。”
　　曹灵光便又改了几笔，刘金军：“没错，就是这个样子！”

　　曹灵光把平板递给安肇，安肇端详片刻：“妖谱上没有这个种类。”
　　地球上的物种演化至今已经相当固定，就像人族再怎么变也还是黄种人、白种人、黑种人这几大支。妖族也一样，老祖宗传下来的种类就那么些，后辈子孙再怎么修炼、变异，也跳不出这个框架。
　　宇研局有一部《妖谱》，系统性地收录了所有已观测到的妖族，涵盖现存族群及已确认灭绝的族群。其中并不包含今晚袭击刘金军的“蜥蜴人”。

　　难道是局里的情报网出现了盲区，某个隐居的古老妖族现世了？还是妖族出现了突破种族界限的进化？但是《妖谱》是七十年积累的结晶，覆盖全球，一个能完全躲过所有监测的成熟族群，概率极低。而后者的可能性也只有亿万分之一的概率。
　　还是人为造物？以现代的生物技术，拼凑出一具半人半兽的躯壳已经不是奇迹。但这与创造真正的妖族有着云泥之别。那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在于妖族独有的“能量核心”——妖丹。
　　妖丹是妖族全部的力量来源，它是妖族在漫长进化中，偶然与天地间的某种特殊能量产生深度共鸣后，在体内自然凝结出来的“能量枢纽”，妖族赖以施展各种天赋神通。
　　它是一套自成天地的生命炼金术，是能够稳定传承的力量之源，世人至今无法破解其底层逻辑。
　　历史上不乏妄想成为女娲的人，他们的实验室里堆积如山的是怪物的尸骸和无尽的白骨，除了留下一页页沾满血迹的失败记录，何曾真正增添过一种能被《妖谱》收录的新族类？
　　难道到现在还有人在做着比肩神明的痴梦？

　　安肇突然想到什么，问姬满：“你弟弟妖化的原因你后来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