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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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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汉·柔肠(三皇子萧景琰·醉后真言)
都他妈说老子是粗人,只会打仗,不懂弯弯绕。老子认。
但老七的事儿,老子心里跟明镜似的。那小子,打小就跟个瓷娃娃似的,好看是好看,就是不禁磕碰。父皇把他护得紧,也好,省得见那些腌臜事。
后来他身边多了那个卫琳琅。那女人,啧,第一眼老子就觉得不对劲。哪不对劲?说不上来。就是那眼神,太静,太深,不像个伺候人的,倒像……像咱军中那些蹲在草丛里等着捕猎的豹子,盯着猎物似的。老子提醒过老七,离那女人远点。那傻小子,还跟老子急眼。
果然,出事了。老七被弄到北疆,那叫一个惨。老子在边关见过他几次,瘦得脱了形,眼神却狠了。是那地方吃人,也是那女人把他逼成了这样。老子心里憋着火,可那是父皇的旨意,老子能咋办?只能暗地里吩咐手下的崽子们,看着点,别让他真死在外头。
再后来,他回来了,像变了个人。跟那女人在朝堂上斗得你死我活。老子看不懂那些阴谋阳谋,但老子知道,老七心里苦。那女人,也是个狠角色,最后竟敢谋逆?死了活该!只是可惜了老七……
他当上皇帝后,更不爱说话了。有一次宫宴,他喝多了,老子扶他回去。他抓着老子的胳膊,嘴里喃喃的,不是骂那女人,而是反复问:“三哥……她为什么……连骗都不肯一直骗下去……”
老子心里一酸。这傻小子,到头来,恨的不是背叛,是那点假温情没了。
妈的,这都什么事儿!老子宁愿在沙场上真刀真枪干一架,也比看这些心里头弯弯绕绕的强。后来,老子就请旨常年驻守边关了,眼不见心不烦。
只是偶尔巡边到朔方城,看到那株老海棠树,还会想起很多年前,有个傻小子和一个冷美人站在树下的样子。
罢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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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八:他乡·故剑(呼衍灼的评判)
我们狄戎人敬重英雄,也敬畏命运。
那个叫萧景珩的大周皇子,是条汉子。在我部落最艰难的时候,他敢只身前来,与我这个“敌人”谈交易。他有胆色,也有谋略。我帮他,是因为利益,也因为……一丝欣赏。我看得出,他心中有团火,被压抑着,一旦释放,能焚尽一切。
后来,他果然成了大周的皇帝,手段凌厉。我并不意外。
但让我始终想不明白的,是那个叫卫琳琅的女人。
她曾救过我的命,虽然我知道那或许也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她聪明得可怕,像草原上最狡猾的白狐,每一步都算计得精准。她辅佐萧景珩,又亲手将他推开,最后竟走向毁灭。
我们狄戎有句老话:雄鹰折断了伴侣的翅膀,自己也飞不过最高的雪山。
萧景珩得到了天下,却像丢了魂。他来信与我商议互市、划定疆界,公事公办,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冰冷。那不是胜利者该有的样子。
而那个女子,她用最惨烈的方式,证明了她不是任何人的附庸。她像我们草原上的一种花,生命短暂,却要在最绚烂时燃尽自己,决不肯凋零枯萎。
也许,在他们中原人复杂的游戏里,根本就没有真正的赢家。一个赢得了冰冷的王座,一个赢得了永恒的自由。
说到底,这是他们周人的悲剧。我们狄戎人,还是更适合在辽阔的草原上,喝酒,赛马,爱恨都痛快。
只是偶尔,在篝火旁,我会想起那个冰冷又决绝的中原女子。她像一道流星,划过了大周的天空,也在我这个异族人的记忆里,留下了一道难以磨灭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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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九:海棠·无香(小皇子的疑惑)
我是父皇唯一的孩子,他们都叫我小殿下。
父皇很忙,很少笑。但他书房里,永远摆着一瓶海棠花,无论什么季节。那些花是内侍用绢布做的,很逼真,却没有香味。
我问过嬷嬷:“为什么父皇喜欢假花?真花不是更香吗?”
嬷嬷总是神色慌张地捂住我的嘴:“小殿下慎言!那是……那是陛下的心意。”
心意?我不懂。
有一次,我偷偷溜进书房,想去闻闻那假海棠。正好被父皇撞见。我吓得要命,以为他会生气。
但他没有。他只是静静地走过来,看着那瓶海棠,眼神很奇怪,像是透过花,看到了很远的地方。
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花瓣,喃喃自语:“真的……也没有香味了。”
那一刻,我觉得父皇好像很难过,比批阅奏折到深夜时还要难过。可他明明什么也没说。
后来,我渐渐长大,从一些老宫人零碎的窃窃私语里,拼凑出一个名字——卫琳琅。一个已经消失了很多年,却好像一直活在父皇心里的人。
原来,那瓶永不凋谢的海棠,是为她而摆。
可是,既然想念,为什么不去找她呢?父皇是天下最厉害的人,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吗?
这个问题,我至今没有答案。就像那瓶海棠,永远开着,却没有香气,成了一个无人能解、也无人敢问的谜。
而父皇,依旧日复一日地坐在那瓶海棠前,批阅着仿佛永远也批不完的奏章。他的背影,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那么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