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小瞎子》初见纺锤体

3、捡到一个小瞎子

　　楚憬是生下来就是一个盲人，很小的时候，父母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
　　一直当正常人养着，就连他频繁撞到桌角，父母也只是认为他太小了，平衡性不行，为此，还专门给他弄了很多锻炼平衡性的玩具。
　　但楚憬的状况没有变，父母也觉得孩子健康就好，没觉得有什么，平衡性不好就不好吧。
　　在他的幼儿时期，楚憬是生活在幸福里的。尽管他的世界里没有色彩，不能想象，但他还是幸福的，特别是……对比他后来的生活。
　　事情的变化是在楚憬四岁。
　　楚憬的父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孩子的不正常，带着楚憬上了医院。
　　知道楚憬是盲人后，他们脸色灰白，他们是生活在混乱区的底层人，就连这次上医院的钱也是他们找老板提前预支的工资……
　　他们没有钱让给楚憬做手术……
　　与此同时，楚憬的母亲将手搭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眼神明灭，她去妇产科检查了下。
　　怀孕了，十二周，肚子已经有了弧度。
　　她低头看着乖乖坐在椅子上不哭不闹的楚憬，眼里的悲痛止不住地往外流露，楚憬的父亲手中抽着烟，看着妻子过来了，将烟掐掉，拦着母亲，等自身的烟味散了之后才让对方过来。
　　“怎么办？”楚憬还记得那天母亲声音格外的软弱。
　　母亲不是一个软弱的女人，相反，她有手腕，有魄力，只是出身限制了她。
　　但那时候，母亲嗓音里的破碎让很小的楚憬捕捉到了。
　　但他年龄太小，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只是像平常一样，伸出手想抱住母亲，但母亲没有像往常一样抱住他。
　　属于母亲温暖的怀抱，不再向楚憬敞开。
　　回家的路上，格外的沉默，他们看着飞驰而过骑着机车的男孩，他们都格外的健康，吆喝着，飞奔着。
　　属于青春的味道怎么样都止不住。
　　那么年轻……
　　他们的孩子也还那么年轻。
　　街道两边是陈旧的小店，隔三岔两的开一家，但客流量都不多。
　　在这种地方，谁会将钱花在吃食上呢？
　　不会。
　　……
　　路过福利院时，母亲听见了孩子的哭泣声，嘶声裂肺，这里的福利院只是政府象征性地建设，里面设施不完备，人员不专业。
　　母亲流着眼泪捂着嘴，不敢泄露哭声，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许也感受到了这份悲伤，小腹跟着颤抖。
　　光透着栅栏泄露在外，打在楚憬的身上，父母隐匿在黑暗中，楚憬有些不安。
　　尽管他那时候很小，但他依旧能感受到不安，他想抓紧父母的手，但父母的手没有像往常一样死死地抓住他，而是像刚上岸的鱼一样，滑溜溜地，逃离了楚憬的手。
　　小小的楚憬站在福利院门口，没有悲伤，什么都没有，他想，也许父母只是忘记拉他的手了。
　　他乖巧地站在原地，等待着父母找他。
　　夜晚很冷，他缩在门口，安安静静地躺着，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当被子。
　　夜晚，这里有鸟虫的声音，楚憬很害怕，不敢睡，只能一边发抖一边祈祷着父母快点干完事情。
　　年幼的他内心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但他选择性地忽视，保护了年幼的心灵。
　　直到第二天汽车的轰鸣声打破了鸟虫声，父母也没有再来找楚憬。
　　福利院的一个工作人员打着哈欠打开门，眼神随意一瞟，看见了门口躺着的楚憬。
　　小小的孩子，盖着自己的衣服，饶是心冷血冰的工作人员也忍不住地动了恻隐之心，他看着楚憬，用一种很难有的柔情，拉起了楚憬。
　　楚憬生活在了福利院，工作人员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奶呼呼地说，自己叫小憬。
　　问他父母叫什么名字，他也不知道。
　　……
　　工作人员根据着自己的姓氏，给小憬取名楚憬。
　　工作人员三十岁，没有结婚，没有孩子，将楚憬当自己的孩子养。
　　福利院那么多孩子，全都几乎是残疾人，残疾的奇怪，楚憬在里面，算是最正常的，当然，还有一个正常人，叫顾瞿。
　　顾瞿身体是正常的，但他脑子不正常，常年阴冷地坐在角落，工作人员很讨厌他，经常明里暗里欺负他。
　　他也不说，每次都暗戳戳地报复回去。
　　气的工作人员七窍生烟。
　　工作人员叫小楚，是个削瘦的青年，脸呈现不正常的白。
　　他拉着楚憬，出现在了福利院的饭桌上。小孩子们全都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恹恹地盯着进门的二人，他们眼珠子转了几下，终于看见了被小楚牵着手的楚憬。
　　漂亮的，美丽的，眼瞎的楚憬。
　　小楚拉着楚憬，路过了一旁的顾瞿，顾瞿盯着他们牵着的手，眉间是不耐烦。
　　……
　　晚上，小楚给楚憬整理了一张床出来，他本来想着让楚憬谁在他的房间，但不符合规矩，就放弃了。
　　整个福利院，只有小楚一个工作人员，小楚什么都要做，长时间下来，他的眼角多了几分细纹，但小楚有一张帅气的脸，这样的细纹不会影响他的魅力，相反，会让他更具成熟的帅气。
　　晚上，小楚将楚憬放在床上，温柔地说了句“晚安。”
　　楚憬也乖乖地说了句晚安，他已经明白了自己被父母抛弃了……
　　这里，成为了他唯一的栖息所。
　　晚上楚憬醒了，他的手腕被什么冰冷的东西禁锢着，让他一下子惊醒，双眼无神，被旁边的灯光一照，呈现出涣散感，偏偏他又长了一副天使的外貌，这样看上去，多了几分非人感。
　　捉住他手的孩子将手松开，他的肩膀上搭上了一只手，回头，是顾瞿。
　　顾瞿的脸色常年冰冷，尽管现在被灯光照着，也没有多出几分人情味。
　　他抿着唇，推开了面前的男孩。
　　围在了楚憬身边的孩子呈鸟兽状散开，没有声音，这所福利院常年无声，跟个鬼城一样。
　　顾瞿看了楚憬一眼，离开了。
　　……
　　楚憬的童年就在福利院中度过，小楚对他很好，这让他像正常孩子一样长大。
　　直到楚憬15岁，一场大火突然烧毁了福利院，孩子们腿脚都不利索，跑的很慢，小楚将楚憬送到了安全地方，然后……献祭般的冲进了火海中，救出了全部的孩子，但是，小楚本人却是现实的无影无踪。
　　福利院发大火，群民激愤，要政府给说说法，沉默寡言的政府，终于出面，花了点小钱将废弃医院改造成了一个新的福利院，安排了一群人。
　　那群人开始时的确正常，但在后面，微薄的工资自己对梦想的追求已经无法再让他们拥有耐心，楚憬16岁时，新改造的福利院最后一个员工也离开了。
　　他有眼疾，无法照顾自己，直到一天，一群混混闯进了福利院。
　　楚憬被他们带走了，当时的楚憬在干什么呢？好像是在等人吧，但记忆实在是太久远了，楚憬记不清了。
　　那群小混混对他很好，照顾着他，楚憬觉得，估计只是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生活而已，没什么区别。
　　直到一天晚上，一个人爬上了楚憬的床，炽热的手禁锢着他的腰，他迷迷蒙蒙睁开紫灰色的眼睛，眼里流出生理性泪水。
　　“你是谁？”楚憬问。
　　其实他能猜出来，只有这群混混中最厉害的那个人会在身上喷香水，将整个人捣鼓的整整齐齐。
　　但他还是要问，问出来，才能真正知道答案。
　　“哼——”男人轻笑一声，没有回答，楚憬依靠声音辨人，知道是老大。他抵抗的力度一下子就小了起来。
　　在福利院时，顾瞿也经常这样对他，只要他躺在顾瞿的怀里，顾瞿可以帮他解决所有问题。
　　现在，在这里，老大也可以为他解决所有问题。
　　老大叫负秋，应该是长得好看的，他喜欢抓着楚憬的手摸自己的脸，俊挺的鼻梁和深陷下去的眼窝，偏薄的嘴唇。
　　那群小弟经常感慨负秋的帅气。
　　说负秋就算出去当鸭子也是风生水起，当然，这种话也只敢在私下里说说。
　　那群小兄弟，总喜欢明里暗里总恶意且带有欲望的眼神看着楚憬，欺负楚憬看不见，光明正大地用眼神侵犯着他。
　　因为楚憬，负秋将那群兄弟揍了好几次。
　　直到一次帮派火拼，负秋消失不见，楚憬又变成了一个流浪的美玉。
　　那群混混想要欺负楚憬，但又畏惧着负秋的余威，不敢对楚憬下手，二把手不怕，他对楚憬开始动手动脚。
　　看着楚憬因为惊惧和恐惧而流泪的绯红双眼，二把手内心满是火热，但他又想起来负秋，那位救过他命的青年。
　　心中始终过意不去，直到一天。他看见了楚憬朝着另外一个男人笑。
　　抱着一种被绿的心态，二把手勃然大怒，不仅将男人沉水泥，更是将楚憬脱光衣服，逼迫他穿女装，带着他来到了户外小胡同里。
　　那么多人围着楚憬，那么多双手，很快，他的孙子就被撕碎了，周围火热的呼吸声暴露了男人们的真实欲望，楚憬心里只剩下惊恐。
　　他睁着一双大眼睛，眼角粉红带着泪，鸦羽般的睫毛黏在了一起，让人忍不住地想去碰一碰，唇红的要命，衬着白色的肌肤，美得像被人尊敬的天使神像，又带着赤裸裸的欲望，让无数人伸长双手，扭曲又拼命地渴望着他。
　　白衬衫被扯破，聚酯纤维的衣服很耐造，但还是被他们扯坏了，苦了楚憬娇嫩的皮肤，被勒出一阵阵红痕，看上去吓人的很。
　　后来就是程池的出场，杀了那群人。
　　楚憬是很害怕的，那群人虽然对他动手动脚，但对他是很好的，楚憬这么个瞎子在混乱区依旧拥有着宁静祥和的气质，跟那群人分不开。
　　楚憬害怕程池，更怕程池杀了他，所以，他选择抱紧程池的腰，祈祷着这位屠杀者饶他一命。
　　程池果然没有杀他，还把他带回了家。因为这些经历，楚憬很没有安全感，他又是个瞎子，这种病症只会加重他的情绪。
　　他想找一个人，可以长期保护他的人，不会让他颠沛流离的人。
　　程池符合，所以程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