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小瞎子》初见纺锤体

2、捡到一个小瞎子

　　楚憬被程池捡了回去，走的时候身上披着程池的外套。很大，下摆到达楚憬的大腿，将屁股全都遮住了。
　　程池问他裤子在哪里，楚憬说不出来。程池也不逼他，只是默默脱下外套，搭在了他的背部。然后抱起了他。
　　楚憬看不见，害怕这种失重感，死死地抱着程池的脖颈，掐的程池脖颈处多了几个血印子。
　　无神的眼睛到处乱看。
　　走在路上的时候，楚憬问：“你叫什么名字？”
　　声音也怯生生的，带着点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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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池。”
　　楚憬住在了程池的家里，或许因为楚憬是他救的，所以默认楚憬是他的所有物。
　　程池的家在混乱区的边缘，这里比起混乱区中心，已经很安全了，他有一个带院子的小屋。
　　真的很小，楚憬摸着屋子不到两分钟就熟悉了地形。
　　他呆呆地转头，朝着声源方向转过去：“我、我睡哪里？”
　　房间里只有一间卧室，一间床，而且是单人床，小的可怜。
　　他白着脸对着声音，根本就没有发现程池已经站在了他的旁边，他眼里没多少感情，只有漠然。
　　他低头，一眼就能看见楚憬红艳艳的唇和紫色的眼眸，这种眼睛真的很少见。
　　程池不知不觉看的有的失神。
　　过了好一会儿，空气都快要凝结了，程池才说：“你睡床，我睡地。”
　　简短的六个字，还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看得出他的语言系统并不健全。
　　因为声音太近，楚憬被吓了一跳，趔趄一步，腰磕到了桌角，撞出了一片青紫，在一片雪白中格外明显。
　　触目心惊。
　　楚憬忍着没有叫出声，而是小声的闷哼，细细小小的。
　　他颤颤巍巍地扶着桌边缘，腿抖地直立起来，磕磕绊绊地道谢。
　　“谢、谢你。”
　　程池看着对方愚蠢的行为，没有做出点评，也没有伸出援手，他只盯着楚憬这身不合适的穿搭，选择带楚憬出去买衣服。
　　楚憬身上还穿着程池的宽大外套，外套上有腥气，楚憬觉得不舒服但他不敢说。
　　手被程池牵着，在有些崎岖的路上走，有人从他身边擦身而过，眼神晦涩地看着他们两个。
　　程池一向不在意这些，而楚憬是看不见，根本无法介意。
　　小麦色的手牵着白皙的，犹如初雪的手，带着难以言喻的色情。
　　楚憬不知道程池要带他去干什么，一边走还一边抖……他不想被卖到黑市当奴隶。
　　程池不知道楚憬心中所想，专心走路，直到他感受到了手中的湿润。
　　是楚憬的汗。
　　他没有转头，继续走，终于，在一家小店，他停了下来。
　　这个小店开的时间很久了，门口的石砖都被踏平，磨得光滑了，没人走的两边爬满了青苔，那些青苔的年龄也很大了，分不清祖祖辈辈，就像在混乱区的人一样，血缘牵扯出一大堆网。
　　门口的垃圾桶里有被扔掉的外卖盒，苍蝇在上狂欢，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程池带着楚憬推门进去，廉价的塑料珠子相互撞击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里面还有老板打牌的声音。
　　“三带一要不要？？”
　　“过了。”
　　“过。”
　　“炸！”
　　“哈哈哈哈，没想到吧，我比你会算牌。”
　　“行，你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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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买衣服。”
　　老板的注意力终于被吸引，他有些懒散的转过头，将手中没打完的牌盖着，拖拉着鞋就来接待客人。
　　楚憬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油腻味道，是真的油腻味，那种常年浸淫在厨房的味道。
　　“买啥？帅哥，随便看看。”老板只是随意一扫，看不清躲在程池身后的楚憬。
　　他视线在程池右脸上停顿了片刻，然后露出了一秒的嫌恶。
　　这种视线程池遇见过很多，已经波澜不惊了，他将身后地楚憬推了出去：“给他买。”
　　一双又白又长的腿暴露在了老板的视野里，他的表情有一点滞凝，随后恢复正常，眼神在楚憬身上暧昧地来回盯。
　　他看出这个青年是一个瞎子，同时也惊叹对方有那么漂亮的眼睛，更可惜对方是一个瞎子。
　　老板量了量楚憬的身高尺寸，手指在楚憬的腰处流连忘返，眼里满是欲望。
　　身体发抖，腰那里痒痒的，但楚憬不敢说出来，怕男人觉得他麻烦，把他扔在这里。
　　老板是一个裁缝，技术牛的很，两个小时就做出了套衣服，期间，他的牌友从里屋出来，觉得无趣要离开，却突然看见买衣服的两个人，诡异的目光在楚憬和程池的脸上来回移动，最后哼笑一声，离开了。
　　“丑逼……”
　　“m的，便宜那男的了。”
　　“长得真tm的带劲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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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声音让楚憬有些害怕地缩紧自己的身体，程池坐在了他的旁边，没有说话。
　　楚憬忍不住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自己很丑吗？不应该吧……如果很丑的话，程池就不会把他带回家了，可是……
　　他不自信地低下了头，用指甲扣手指，如果很丑陋的话，会被卖到黑市当奴隶，然后被主人抽打……
　　好恐怖……
　　他只是一个命运多舛的瞎子……
　　老板将衣服装好，递给了程池，视线却在楚憬的身上，他看着楚憬有些害怕地伸手摸程池，最后双手拉着程池，十分依赖地样子。
　　老板猜测，这两个人估计是才认识，楚憬虽然依赖程池，但并没有那种从内心出来的信任。他就像是一只在悬崖上，断了翅膀的漂亮鸟，只是短暂地栖息在暂时程池的身边，如果出现了更好的选择，楚憬会毫不犹豫抛弃这颗并不新鲜的树枝。
　　毕竟，那个男人长得丑的要死，老板心中暗暗嘲讽。
　　老板的心思，二人都不知道，楚憬的盲杖已经在之前的混乱中消失不见，他没有安全感，只能紧紧拉着程池的手，期待着程池带着他走向正确的路，但程池实在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不会提示楚憬哪里会有尖刺。
　　等到回到那个带院子的小屋的时候，楚憬身上已经有了很多的淤青，这些淤青像是刚纹上去的纹身，平铺直叙在楚憬的雪肤上，红痕青迹相交融，像是在人血肉中交叉的血管。
　　在碰见那些尖角的时候，楚憬一声不哼，默默跟在程池身后，只有在受不了的时候才会皱着眉。
　　程池也不知道楚憬的皮肤这么娇贵，在他的认知里，只有那群达官显贵才会拥有这么矫情的体质。
　　楚憬一个瞎子，是怎么在混乱区生存下去的？
　　程池不是很在意这一点，他捡回来楚憬，是因为他在看见楚憬的眼睛时，情绪会冷静下来，紧绷受伤的神经感受到被安抚。
　　他喜欢这种安抚的感觉，就算楚憬不跟他回来，他也会打晕楚憬，将楚憬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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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憬坐在木椅子上，这个椅子很久，但并没有使用过的痕迹，椅子棱角处板板正正的。
　　上面垫着两张海绵垫，楚憬光着腿坐在上面。
　　身影高大沉默寡言的程池蹲在地上，手中拿着药膏，仔细地看着使用方法，随后寄出药膏，在手心缓缓揉搓，最后按在淤青处。
　　楚憬只感觉刺痛的地方一阵发热，随后粗粝的皮肤摩挲着他的大腿，刺痛开始减弱，变成了一种酸胀。
　　现在是春季，房间里并不热，甚至能感受到一丝冰凉的气息，但程池却是呼吸加重了，沉着眼看着面前被他揉出来的一片红，那种红是从皮肉里透了出来，程池甚至觉得自己闻到了属于楚憬身上的那种香味。
　　从皮肉里透出来的味道。
　　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程池沉重的呼吸带出的热气打在楚憬的腿上，激起了一小片的小疙瘩。
　　楚憬大腿微微颤抖，忍不住地将自己的腿往后缩，但他整个人已经镶嵌在了椅子里面，退无可退。
　　粗粝宽大的手将他的腿强制性地握着，轻轻地往上抬了抬，香气更浓郁了。
　　喉结微微一动，程池看着已经黏在了楚憬腿上的白色蕾丝安全裤。
　　男人为什么穿这个呢？
　　程池不明白，他对两性不了解，但知道基本的生理知识，也知道这玩意儿是女人为了穿裙子防走光穿的。
　　楚憬为什么穿这个？他也穿裙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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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问题，程池还没有得到答案。
　　因为楚憬已经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率先突兀地站起身，程池外套垂了下来，将那片春色掩盖的完全。
　　完全看不见了。
　　程池眼里闪过遗憾。
　　但语气依旧是不容置疑的，带着冷酷和强制。
　　“楚憬，坐下。”
　　楚憬害怕地重新坐下，这下却是死死抓住外套下摆。
　　这下，程池没有做多余的动作，很正常且迅速地将药擦好，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意识到楚憬还没有洗澡。
　　“你还没洗澡。”
　　突兀的话语，楚憬听不懂什么意思，他的耳朵寻着声音找程池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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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需要重新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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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憬洗了澡重新擦了药，他没有睡衣，程池也没有给他买，而是将自己以前不穿的衣服重新洗了吹干给楚憬当睡衣穿。
　　纯棉的短袖很长，但有些变形，露出胸口一大片白。楚憬乖乖地坐在床上，双腿垂了下来。抽出的线在他的白皙如瓷器的腿上横扫，他感觉有些痒，用手去抓那根线。
　　但程池已经提前做好准备了，拿出一把很久的剪刀，将那根线剪掉了。
　　“剪掉了。”程池的声音依旧是冷的，每次都说不出几个字。
　　“谢谢你。”楚憬乖乖道谢。
　　他听见了门被关上的声音，似乎是如释重负，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