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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新年礼物 ...

  •   “小姨……”庄晏的声音艰涩得像是砂纸摩擦过喉咙,“我不值得你这样。”
      他的目光落在手中那本鲜红的产权证上,感觉它重若千钧,烫得他掌心发疼。这份礼物承载的分量,远超他能承受的范围。

      颜青看着他低垂的头和紧抿的唇,心像是被人掐走了最嫩的那截豌豆尖,尖锐的疼瞬间蔓延开来。她强忍着鼻酸,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世上哪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乐不乐意。”

      她上前一步,伸手,温柔地在他柔软的发顶揉了揉,“房子给你,我心里有千百个乐意。”

      庄晏抬起头,对她扯了扯嘴角,试图回应一个笑容。然而那笑容却苦涩得像吞了黄连,僵硬地挂在脸上。

      颜青收回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她踮起脚,手还搭在他肩上,语气带着点犹豫:“庄晏,我想跟你说个事……”

      庄晏看着她欲言又止的神情,心里已然猜到几分。他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静,甚至带着点了然的漠然:“是颜蓝,还是庄望津?”

      “是…庄望津。”颜青观察着他的表情,小心说道,“前几天,监狱那边打电话来,说他生病了,很严重。问要不要去看看。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跟你说一声。”

      庄晏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随即又放松下来。他的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波澜:“她知道了吗?”

      颜青知道他问的是颜蓝,顿了一下,回答:“应该还不知道。不过看守所那边可能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了。”

      庄晏只是“嗯”了一声,没有说自己会不会去,也没有说不去。

      颜青也不追问,她可以完全不干涉庄晏的想法,她只想要庄晏好好的。但一想到庄望津,她又止不住地担忧。

      庄晏在颜青脸上读到愁绪,温声说:“没事的,小姨,不要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颜青抬头望着庄晏,她想说:要不我们就不要去了,让他一个人在牢里死了算了。但总也说不出口,庄晏说了要自己处理。

      颜青摒弃脑海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话在嘴里打了个弯,问:“你是不是快放寒假了?”

      “嗯。”庄晏说,“还有一个半月左右,可能放得会比刘浠学校晚一点。”

      颜青算算时间,庄晏放完假差不多就要过年了,她不太理解多上那几天能过考几十分,但又没办法,撇嘴道:“重点高中都这样吧。”

      “没差几天。”庄晏温声说,“我们先出去吧,小姨夫他们还在外面等着呢。”

      “行。”颜青抹了把脸,拉着庄晏问,“你给我看看,眼睛红不红,能不能看出来刚才哭过?要是等会你小姨夫他们看见了,会笑话我在书房里抱着你痛哭流涕,丢人死了。”

      庄晏垂眸,看着她明显红肿的眼眶,平静地摇头:“不红,完全看不出来。很好看。”

      “那就好,出去吧。”颜青这才松了口气,拉着他走出书房。

      客厅里暖黄的灯光洒下,空气中还残留着饭菜的香气。颜青走出书房,庄颜紧随其后,其他四人坐在客厅各做各的事情,看见书房开门后,齐刷刷地往这边看。

      “刘国盛,你那狗腿又往茶几上放!”颜青扫了一眼几人的动作,瞄准目标,精准打击,“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叫你不要放,不要放,你听不懂人话是吧!!!”

      刘国盛立马将脚放下,手上快速抽出纸巾擦茶几,讪笑道:“不好意思,刚才没想起来,我这就擦干净。”

      颜青愣了刘国盛一眼,独自走向桌边,“来不来打牌?”

      刘泽在玩秦如莉的手,没注意听。突然掌心被人轻轻挠了,他扭头去看秦如莉,秦如莉往颜青方向歪头。

      刘泽瞬间明白了,放开秦如莉的手,站起身,“妈,我跟莉莉来。”

      刘国盛还在擦茶几,三缺一,庄晏主动走过去,“加我一个。”

      庄晏以前从来没有打过麻将,还是来了这里之后,经常被颜青拉来凑数,慢慢地,也学会了很多打法,成为了一个合格的陪玩。

      四人玩的贴纸。

      颜青和刘泽不用说,玩了很多年的老牌手,秦如莉虽然没有两人厉害,但也是从小就会的,并且还有刘泽一直在喂牌,所以也没被贴多少。

      庄晏脸上被贴了四根,目前是四人当中最多的,他摩挲着纸上的牌,思考牌面。

      这把颜青估计牌不好,脸严肃到不行。

      “老婆,下午没炒臭豆腐啊,你这手气怎么臭成这样。”刘国盛在颜青身旁抱着手站着,幸灾乐祸。

      颜青骂道:“刘国盛你给我滚远点,都怪你,要不是你,我能抽到这么烂的牌!”

      自从几人开打后,刘国盛没事就过来走两圈,轮流看几人的牌面,被骂了后,也不消停,回头喊刘浠,“刘浠,快来看。你妈这牌烂到几百年都见不到一次,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刘浠放下手机,立马窜过来,见状,也啧啧称奇,“确实烂。”

      刘泽好奇得不行,够头看,“给我也看看。”

      “看什么看,快出牌。”颜青抬眼瞪旁边两人,捂着牌说。

      这把打完后,剩下的几人算是知道这牌有多烂了。

      颜青输了,刘泽笑得特别灿烂地往颜青脸上贴条,还不忘挤兑他妈,“妈,你这把输得不冤。”

      “你给我滚蛋。”颜青恼羞成怒骂道。

      庄晏一直陪着几人打到十二点才结束。回到家后,已是万籁俱寂。他坐在沙发上,久久不动盯着茶几上的产权证愣神。

      他盯着它看了很久,久到眼睛都开始发涩。然后,他缓缓抬起左手手臂,撕下了覆盖在内侧的疤痕贴。皮肤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露出上面长短不一的伤口,深深浅浅,形状不一。

      接着,他撩起右臂的短袖袖管,一直推到肩头。一道狰狞的疤痕从肩膀蜿蜒至肘关节上方,周围还残留着缝线的针脚痕迹,像是一条丑陋的蜈蚣趴在他的手臂上。

      庄晏侧过头,目光空洞地凝视着手臂上的伤疤。他的眼里闪过很复杂的情绪,有厌恶,嘲弄,也有快意。

      他的出生,需要剖开颜蓝的肚子,留下一道几乎将她拦腰斩断的、深可见骨的伤口。所以,为了公平,颜蓝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这道长长的伤口。

      只是这公平如此讽刺。颜蓝的伤口是她终生的枷锁和痛苦源泉,而他的伤口却在某些时刻,诡异地带来一种释放的畅快。仿佛这皮肉的撕裂,能暂时缓解灵魂深处那永无休止的灼痛。

      这世间最亲密的关系是母亲与孩子,这斩不断的关系,就像是一杆将庄晏钉死在地上的长枪,他永远也摆脱不了这个诅咒,他唯一能做到就是活着,然后互相折磨。

      嗡——嗡——

      手机在寂静中疯狂震动起来,屏幕刺眼的亮光划破黑暗。庄晏面无表情地拿起,滑动接通。

      听筒里立刻爆发出颜蓝歇斯底里的尖叫和诅咒:“庄晏,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护士把你抱给我看的时候,我就该把你举起来,狠狠摔到地上,摔死你!那样就不会有今天了,都是因为你。全都怪你,我的生活都被你毁了。只要我还在一天,你就永远不可能会幸福,因为你不配!!!”

      颜蓝在电话里开始大哭,庄晏面无表情,声音如常,他平静地说,“很可惜,你当时不仅生下了我,也没摔死我,还允许我长到这么大。”

      “庄晏,都是你,全都怪你。我的生活都被你祸害完了,只要我还在一天,你就永远不可能会幸福,因为你不——”

      电话被猛地挂断了。颜蓝疯狂的声音戛然而止,客厅重新陷入死寂。只有手机屏幕还亮着,映照着庄晏毫无表情的脸。

      他替她说完了最后的话。

      因为你不配。

      不配拥有幸福。往后漫长的人生,唯一能拥有的,只有无尽的痛苦。

      ————

      时间在紧张的复习和考试中飞速流逝。转眼便到了期末考试。

      “后天就是期末考试了。”赵铭站在讲台上,目光扫过底下一张张或紧张或疲惫的脸,“各位好好考,拿出一百二十分的认真,特别是不要粗心大意,犯一些低级错误。”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考完没几天就是除夕了,我跟你们准备了点新年礼物,现在来领你们的礼物吧。”

      他话音刚落,几个班委就抱着高高的一摞书走进教室,很快将讲台前的空地堆满。各种科目的习题册、试卷集,堆积如山。

      众人安静如鸡,脸上看不见一丝欣喜的表情。没人好奇,闭着眼睛都能知道是什么——寒假作业。

      “大过年的,别拉拉个脸嘛,开心点。”赵铭笑得有点欠,“梁予澄,辛苦你和班委发一下。”

      梁予澄一直站在讲台旁等着,闻言默默开始分发。资料原本就是梁予澄组织班委一起搬上来的。
      没多久,桌子上已经被堆满了,各科试题,还有一沓一沓的试卷,数也数不清,更不遑还有各科老师已经塞满桌箱的习题集。

      梁予澄的动作比平时慢了些,神情也有些蔫蔫的。
      发完后,他回到座位,从一叠本子里抽出一个递给庄晏:“这个是期末可能会考到的语法点,我都整理到本子上了。”
      他的声音不高,“你抽空看看。”

      庄晏接过,是之前梁予澄给他的那本笔记。他点点头:“谢谢。”

      “你今年寒假在溪何过?”庄晏将笔记收进书包,随口问道。

      梁予澄点点头:“嗯。”
      他顿了一下,似乎想了想,才抬起眼,嘴角勾起一个很浅的、带着点试探意味地笑:“怎么?你想来找我一起做作业?”

      庄晏正把桌上的卷子随手折了折,一股脑塞进书包里,闻言动作没停:“没,顺口问的。”

      梁予澄“哦”了一声,没再说话,转回头安静做作业。

      “明天要布置考场,今天你们重要的东西记得带回去,书搬到外面去,教室里的字去找教务处拿白纸遮住。”赵铭指着教室周围,细心说道,“林喃明天你组织同学打扫布置,梁予澄你自觉帮着点。”

      两人点头。

      考场是按照成绩打乱,随即分配,庄晏几人全部都没在一起。最后一科是英语,好不容易考完,还要去教室把东西搬回教室。

      庄晏回教室后,教室里的人都在忙着搬书。二班的人没人的英语拖后腿,除了庄晏。

      “谢谢,你给我的笔记上,大部分的知识点都考到了。”庄晏走到梁予澄身边,说。

      梁予澄直起身,微微喘着气,站在窗边,脸色在冬日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他看着庄晏,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如果你真的想谢谢我的话……”
      他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请求,“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庄晏问。

      “你的寒假作业是不是前几天就全部弄回去了?”梁予澄问。

      “嗯,是带回去了一些。”庄晏回答。作业刚发下来那几天,他晚上回去没事做,就顺手做了不少。

      梁予澄眼睛亮了一下:“那你可以帮我拿一些吗?”他指了指自己那塞得快要爆炸的书包,又伸出自己冻得有些发红的手,“我的书包实在放不下了,而且太重了,我背不动。手也冷得没知觉了,抱不动那么多书。”
      他的语气带着点可怜兮兮的示弱,眼神湿漉漉地望着庄晏。

      反正两个人回家都是一个方向,庄晏想着送他回家也没什么的,于是点头同意了。

      梁予澄看他点头,松了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要放假的缘故,同学们打扫的速度放得很快,三两下搞完,催赵铭来检查,看到他站在讲台上还要啰里八嗦地说什么。
      台下,有人忙着收拾回家要带的东西,有人坐在位置上一直抖腿,反正都在表明一个态度——迫不及待。

      其实放假开心的不止学生,还有老师更加开心,至少他们没那么多寒假作业。

      看他们这样,赵铭只说让回家注意安全,注意水,火,电,叮嘱他们记得做寒假作业,不要玩得太嗨,没特别啰嗦,说完就放人了。

      众人欢呼,一溜烟就跑没人影,王朝煦和向阳在赵铭讲话的时候,就传纸条问梁予澄和庄晏晚上去不去玩。

      庄晏想起自己晚上要去颜青那吃饭,就给拒绝了。梁予澄说自己晚上有事,也拒绝了。

      赵铭说放学后,两人第一个跑出教室,一眨眼人就没了。

      梁予澄把需要庄晏带的东西整理出来,放在桌上,剩下的全部丢进自己书包里。

      庄晏把桌箱里的英语词典放进书包,站起身拿起梁予澄放在桌上的两三沓试卷塞进去,发现还有空间。转眼看梁予澄被书塞满的书包,说,“还有东西吗?”

      “没了。”梁予澄抬眼看庄晏。

      庄晏说:“那你把书包的东西拿一些出来,放到我这里。你这包里装的全是书,跟背了一包实心铁一样,会很重。”

      梁予澄没推辞,听话地抽出几本厚书递给庄晏。

      风打在窗户上发出撞击声,想要破窗而入。出门之前梁予澄特地伸头看外面,灰蒙蒙的天气看不见一点色彩,原来实在贪恋室内的温暖。

      梁予澄把自己的衣服拉链全部拉好,脑袋塞进帽子里,戴上手套还有口罩。

      庄晏站在旁边看着梁予澄一系列出门的准备,直到梁予澄掏出眼镜架在脸上,忍不住问道:“你近视了,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你戴过?”

      “没度数。”梁予澄的声音闷在口罩里,“挡风的,冬天冷风吹进眼睛里,难受。你戴吗?我还有一副。”

      “不戴。”庄晏拒绝得干脆,“走吧。”

      一出教学楼,刺骨的寒风就扑面而来。庄晏习惯了快步走,没走几步就把裹得严实、背着沉重书包的梁予澄甩在了后面。他回头,看到梁予澄像只笨拙的北极熊,正低着头,慢腾腾地在寒风中挪动。

      庄晏向来走路快,走两步就在原地等梁予澄一会,等他跟上,又继续走。

      一直这样重复,他觉得这样两人天黑都回不了家,并且梁予澄只顾着埋头走路,完全不抬头看周围来往的车辆和人,很危险。

      于是折回去,拉着梁予澄的手腕,说:“慢死了,走快点。”

      被庄晏拖着前行,梁予澄的速度稍微快了一些。

      “慢点,慢点——”
      一路上梁予澄说过最多的话,就是让庄晏慢点。

      “左转,马上就到家了。”梁予澄指路,口罩早在半路就摘掉了,因为觉得走太快了,自己喘不过气。

      平时半个小时不到的路程,硬生生被梁予澄拖到将近一个小时。

      两人站在小区门口,庄晏发现其实梁予澄家离良雨街只隔了一个小区。

      梁予澄看见庄晏在门口停下,说:“还在里面。”

      “我就送你到这里了,剩下的你自己抱着进去吧。”

      “不行。”梁予澄不乐意了,“我家离小区门口还有段距离。送佛送到西,你都到这儿了,就帮我送到家楼下吧。”
      他的眼神透过镜片,带着恳求。

      庄晏还在犹豫。

      “帮帮我吧,好人做到底。”梁予澄继续示弱,“我现在手冷得真的没知觉了,抱不动那么多书。”
      他的声音带着点可怜的颤音,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庄晏,央求道。

      庄晏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最终妥协:“行,就到楼下。”

      “直接进来吧,不用换鞋了。”梁予澄转身对庄晏说,怕他拘谨,梁予澄解释说,“我爸在医院值班,我妈估计去又跑去国外了,所以家里面没什么人。”

      “坐吧,”梁予澄把书包放下,抬手脱了身上复杂的装备,露出里面黑白的校服。

      庄晏坐在沙发上,内心有点复杂。他明明只想把梁予澄送到楼下的,但在楼下被梁予澄说得鬼迷心窍跟着他上了楼。

      但来都来了,也不好立马转身就走,庄晏从书包里掏出梁予澄的东西,放到茶几上。

      “你是喝饮料还是矿泉水?”梁予澄端着被子问。

      “矿泉水吧。”庄晏扭头打量周围,装修属于美式复古,客厅虽然有很多东西,但都被整理得井井有条,一点也不杂乱,里面放了很多绿植,显然主人花了很多心思。

      “水。”梁予澄把水递给庄晏,看到他眼神落在客厅周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说,“这房子的装修当时是我妈找人设计的,里面这些绿植最开始是我妈买来的,她说她脾气有点暴躁,看到别人说养点花花草草能够修身养性,于是就买了很多。”

      “但后来她因为太忙了,也没什么耐心也不会打理,差点全部养死了,最后就全部丢给我爸来打理,没想到他还搞出兴趣来,于是就越养越多。”

      梁予澄扭头看向窗外阳台,“外面阳台还有一堆,你要不要去看看?”

      “冬天这么冷,这些绿植不会冷死吗?”庄晏没养过花草,况且青叶冬天不怎么冷,大多数植物都能在室外生存。观赏花草大多数都是很娇气的,溪何的冬天比青叶冷这么多,庄晏觉得它们很难在外面活下去。

      “阳台被我爸改造成为了一个小型的植物温室。”梁予澄说,“走,我带你去看看。”

      里面种了很多庄晏说不出名字的绿植,还有一些多肉和绽放的花,生机盎然,很是漂亮。

      像是一颗被冬天偷藏起来属于春天的心脏。

      梁予澄看见庄晏兴致勃勃观察周围的花草,问:“你很喜欢花草吗?”

      “喜欢,但却不想养。他们有点娇气,我怕把它们养死。”庄晏盯着面前还没盛开的玫瑰花骨朵,随口回答。

      梁予澄“哦”了一声,没再说话。片刻后,庄晏收回目光:“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梁予澄立刻说。

      庄晏疑惑地看他:“你怎么送?”

      梁予澄一脸理所当然:“用车啊。”

      虽然庄晏不知道梁予澄具体的出生日期,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没有成年。他皱眉问:“什么车?你不是还没成年。”

      梁予澄一下子反应过来庄晏的意思,好笑道:“你想什么呢,祖国根正红苗的大好青年,无证驾驶的事情肯定不会做的。我爸有辆电动车,我用这个送你回去。”

      庄晏怀疑梁予澄的能力,一脸不信任,“你可以吗?”

      梁予澄自信地点头道:“很可以,我以前还骑车接送我爸上下班。”

      举例证明也没用,庄晏并不相信,一口拒绝:“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那行吧,我送你到楼下。”梁予澄没再纠缠,毕竟大冷天骑车,纯属受罪。

      “好。”

      梁予澄把庄晏送到小区门口,庄晏掏出手机准备打车,梁予澄看向远处,说:“不用打了,车来了。”

      一辆出租车稳稳停在他们面前。

      “你什么时候打的?”庄晏抬头看面前双手插兜的人,从下楼开始自己一直没看见他打开手机。

      “预约的。”梁予澄笑得得意。

      看着庄晏上车,梁予澄手拉住车门,弯腰对着里面的人问道:“寒假一起做作业吗”

      “好。”梁予澄自律,做题的速度也很快,况且也只是做作业而已,庄晏答应了。

      梁予澄脸上的笑容瞬间绽开,像冬日里突然透出的一缕暖阳。他轻轻关上车门,站在路边,望着出租车驶远的方向。

      寒风依旧凛冽,但他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涨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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