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痕心迹》兰听白

38、恐惧重现

　　墨痕心迹·恐惧重现

　　特案组指挥车内，虞沁悦的指尖在键盘上几乎擦出火花。

　　“信号最后出现在城西废弃污水处理厂，但那是幌子。”她调出三维地图，“地下有更大的空间——二战时期的防核掩体改造的。”

　　温晴溪对比着何宴生命体征数据：“心率140，血氧持续下降。他们在降低氧气浓度。”

　　林清安一拳砸在控制台上：“能找到入口吗？”

　　“所有入口都被电磁屏蔽了。”虞沁悦咬牙，“除非...”

　　“除非他们自己打开。”崔景行突然开口。他指着实时能量监测图，“每隔七分钟就有一次能量波动——像在给什么设备充电。”

　　“通风系统。”魏征反应过来，“那么大的地下空间，必须定期换气。”

　　唐明案立即起身：“给我位置。我去堵通风口逼他们开门。”

　　“不行！”虞沁悦阻止，“会把他们一起闷死！”

　　就在这时，主屏幕突然亮起——是何宴的眼镜摄像头传来的模糊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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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深处，何宴在窒息感中惊醒。

　　纯白变成了纯黑。空气稀薄得像高原，每口呼吸都带着铁锈味。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是他父亲醉酒后的咆哮：“废物！连呼吸都不会了吗？”

　　“幻觉...”他咬破嘴唇用疼痛保持清醒，却发现闻景不在身边。

　　冰冷的女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第三阶段：恐惧重现。展示你的价值，否则同伴死亡。”

　　一面墙突然亮起：闻景被绑在医疗椅上，颈部贴着电极片。屏幕显示着他的实时脑波图，正剧烈波动着。

　　“闻景最怕医院。”何宴想起档案里的记录——他母亲死在手术台上时，他就在走廊等着。

　　“选一个。”宋亦谦的声音带着笑意，“你窒息，或者他电击。”

　　何宴猛地扑向屏幕：“冲我来！”

　　“真感人。”季怀谨轻笑，“但游戏规则是...你要亲眼看着。”

　　闻景的身体突然绷成弓形，无声地痉挛着。屏幕上的脑波图疯狂尖啸。

　　何宴疯狂捶打墙壁，指甲翻裂出血：“停下！我做什么都行！”

　　“很简单。”宋亦谦说，“把你三年前黑进国防系统的步骤演算一遍。我们知道你记得。”

　　何宴僵住了。那是他最深的罪孽，也是被特案组保密的案底。

　　墙那边传来闻景模糊的呻吟。氧气更稀薄了。

　　“我数三下。”季怀谨的声音像毒蛇缠绕，“三...”

　　何宴颤抖着伸出手，在特制的导电墙上开始书写代码。第一行就让虞沁悦惊呼：“这是北约防火墙的漏洞！”

　　“二...”

　　代码越写越快。何宴的呼吸越来越急，嘴角溢出白沫。

　　“一...”

　　“够了！”闻景突然抬头，尽管痛苦却眼神清明，“何宴！那是...”

　　电流猛地加剧！但闻景竟咬着牙继续说：“那是假的我...看地面！”

　　何宴低头——他的影子角度不对！光线来自上方，但影子里显示侧面还有光源！

　　他猛地转头，看见真正的闻景被绑在隔壁观察室，正用口型说：「我在」。

　　“哎呀。”宋亦谦的声音冷下来，“游戏结束。”

　　所有灯光大亮。何宴终于看清——刚才折磨的“闻景”只是全息投影，但电击的痛苦反馈却真实传递给了本尊。

　　季怀谨鼓着掌走进来：“居然能识破，值得奖励。”

　　他扔来一个氧气面罩。何宴扑向闻景，却发现自己穿透了对方的身体——仍是全息影像！

　　“心理学小技巧。”宋亦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当你相信他在受苦时，真实的他也会同步生理反应。很有趣吧？”

　　真正的闻景在观察室里昏迷，但生命监测仪显示他的身体确实出现了电击创伤。

　　“你们...做了什么...”何宴嘶声问。

　　“只是证明了...”季怀谨的投影俯身看他，“恐惧才是最真实的牢笼。”

　　突然，整个设施剧烈震动！警报声炸响！

　　“有意思。”宋亦谦的声音首次出现波动，“你们的人找到了备用通风井。”

　　观察室的玻璃突然龟裂。真实的闻景从昏迷中惊醒，与何宴目光相接。

　　“趴下！”两人同时大喊。

　　防弹玻璃轰然炸碎！唐明案带着突击队索降而入，林清安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回荡：“放下武器！”

　　但宋亦谦和季怀谨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空荡荡的控制台和一杯仍在冒热气的红茶。

　　温晴溪冲进来为两人急救。何宴抓着闻景的手不停颤抖：“他的身体...真的受伤了...”

　　“神经反馈装置。”温晴溪检查闻景颈部的电极贴片，“通过脑波同步制造真实创伤。白玫瑰的技术比想象中先进。”

　　闻景虚弱地抬手擦掉何宴脸上的血：“你写代码的时候...影子在帮我计算破解步骤...”

　　何宴这才发现，闻景一直用瞳孔追踪摄像头传递摩斯密码——通过眨眼控制何宴影子的变化来传递信息！

　　“默契度100%。”虞沁悦看着数据惊叹，“这都能沟通？”

　　林清安拿起控制台上遗留的白玫瑰徽章：“游戏升级了。他们在测试团队羁绊的极限。”

　　徽章背面刻着新字样：“恐惧是锁，情感是钥匙。你们合格了。”

　　远处地下通道深处，宋亦谦看着监控屏轻笑：“果然选对了棋子。”

　　季怀谨把玩着神经反馈装置的主控器：“下次玩‘忠诚测试’怎么样？看他们会不会为对方赴死。”

　　两个少年的剪影消失在黑暗廊道中，像潜入深渊的白鲨。

　　而何宴紧紧握着闻景的手，在医疗担架上不肯松开。

　　有些恐惧无法被消除，但可以被分担——就像此刻交握的双手，正在将彼此的颤抖慢慢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