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见星空》路少

14、三年而已，很快就会过去

　　“看来以后都不能和你一起出去了，太丢人了，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用这样的方式吸引帅哥，太丢人了”乔志颖看着黎星空从桌洞里拿出下午上课的书本，独自囔囔重复着：“你当时在想什么，怎么不走啊？要不是鹿原拉你，你还现在还站在那呢吧。”
　　鹿原看他一脸愁苦，道：“你还说他，你不也在那傻站着？”
　　“我...”乔志颖手一摊：“真正出丑的人又不是我，我只是连带着尴尬而已。”
　　考试成绩还没出来，星空望着窗外飘忽的树叶和扑朔翅膀的鸟儿。那一刹那，黎星空生出了白天再来一次九星连珠，带他回到那个是时空隧道远离这里所有喧嚣的想法。
　　他是怎么做到的？黎星空也疑惑。
　　他神情恹恹地趴在数学书上，第不知道多少次继续说道：“莫靖安有病吧...”
　　“所以，那个Omega是谁？”
　　“不知道，不过肯定是个审美迥异的Omega，居然觉得越夜长的不好看。拜托，我这么多年除了电视里的明星，就没再见过长的这么正的一alpha的。”
　　三人被他们两个的话吸引。
　　乔志颖冲门口进来的两个女孩道：“哎，班长还有那位，你们在说什么呢？”
　　班长叫楚禾，同伴是英语课代表叫张天彤，刚开学，记不住班上同学名字很正常，只是开学半拉月，有职位的同学还没记住，黎星空觉得乔志颖同学，你在装什么？高冷到记不住同班同学的名字人设吗？
　　楚禾看见鹿原时很明显表情愣了一下，答非所问道：“你们认识？”
　　黎星空和蔼点头道：“是啊，他是我好朋友。班长，你睁只眼闭只眼吧，他马上就走了。”星空以为他是在乎串班问题。
　　楚禾摆摆手道：“没事，反正班主任不在，只是同学你长的真...”犹豫了一下，说漂亮不太合适：“好看。”
　　张天彤也道：“是啊是啊，校草没评上你也不要气馁。”
　　听此，鹿原哈哈哈一笑，表示自己没在乎过。
　　乔志颖忍着等他们说完：“所以班长，你们刚才说什么呢？我听着那意思，不会你们刚从操场回来吧？”
　　楚禾“哦”了一声：“那不是，我刚才跟张天彤看手机耍校内论坛呢。”
　　张天彤蛮有戏剧性的，拍手道：“你猜怎么着，论坛上有人说，越夜今天中午正在那打篮球，突然有一Omega当着他的面就敢挑衅，说他长的平平无奇，丑陋非凡。你们说这Omega的审美是不是很高？”
　　“关键是，我听以前实验中学的同学说，越夜很厉害的，初二打过一次架都进警察局了。”楚禾摇摇头感叹道：“敢在这样的人面前说这种话，好勇敢。好不怕死。”
　　......黎星空拍案而起：“谁造的谣？我分明只说了他长的不好看而已。”怎么就上传到平平无奇和丑陋非凡了？
　　我是什么勇士么，敢说这种话？
　　......
　　楚禾和张天彤看着他默默自爆，嘴角抽动在可怜和可笑间来回拉扯。
　　乔志颖道：“刚刚过了十分钟而已，这就传开了？”
　　楚禾拉开旁边座位板凳“没有传开，只是有人在论坛上说了一嘴，连...”他朝黎星空那看了一眼“是谁都不知道呢现在。”
　　张天彤瞧着又自闭趴在桌上的黎星空，明白他现在不好受，在那么多人面前甚至还在帅哥面前丢脸，要谁谁都不好受，安慰他道：“没关系的，可能除了越夜，没人会知道是谁讽刺了他。”
　　黎星空暗自吐了口血，好像不止是他一人。
　　“不过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他啊，真的长不在你的审美点上吗？”相处的时间已经好几天了，半个月已经足够让一个班的人对对方有了初印象。他对这人的感觉就是，挺可爱，挺活泼一男孩。
　　但能说出干出这种事，确实有点超出人意料。
　　黎星空说出原委后，两人唏嘘一阵。楚禾拍了拍他的肩：“没事的，三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
　　肮脏的巷子全是前一天积攒的水洼，泥泞肮脏。出去后，才是人人路过的大道。
　　鹿原两手拎着庞大的东西，纸壳子交叠摞在一起被细绳捆住。绳子的材料还是废弃的床单裁剪成两条绑在一起凑成足够的长度，纸壳子有大有小依次折平码放。最底下的可能在拆开前是装大型电器之类，鹿原拿在手里衬的整个人消瘦柔弱。
　　他还穿着一中校服，背着书包。
　　整个人面不改色的走在人行道上，散发着清冷疏离。
　　帆布鞋上褐色星点坠落在其中，是刚才从巷子不小心溅起的。
　　鹿原时不时掂起纸壳活动一下手臂肩腕，就这样后面跑来的小男孩差点被升高的棱角撞到，他下意识后退，腿脚没倒腾过来的摔倒在地。
　　小男孩没哭，站起来拍拍手，扑棱扑棱裤子。鹿原讪讪的笑了笑，刚想道：不好意思，男孩肩膀就被后面来的一个男人揽住：“呀，没事吧宝宝。”
　　中年男人穿着枪驳领西装，里面是花衬衫。鹿原知道再往前是什么地方，乐林小区旁边毗邻的是别墅区。
　　男人看上去的气质就像是住在那里的人，他盘起手打量着鹿原，眼神称不上和气和客气。他的嗓子微尖：“小姑娘你东西多就往边上走，过道全让你占了我们怎么办？”
　　人行道一排排全是种植的树木，再边上就是马路。
　　鹿原没事就会去凤冈巷的废地去收可卖的废品，那一带垃圾桶不多，许多人喜欢图方便把垃圾丢到那去，这年头网购的人增多，丢掉的纸壳也随之增加。
　　黎星空就知道他今天走得早肯定回来这，遇见时竟还碰上了这个不讲理的。
　　他手里又拿着一杯奶茶，气势颇凶，但脸却稚嫩：“你讲讲道理好不好，他已经预留的过道，你儿子非要蹭着人家过去，你怪得了谁？而且小朋友不是没事么，他是肉做的不是玉做的，他都没说什么，你这么计较干嘛！”
　　“你这孩子你怎么说话呢”男人指着他，尖锐道：“懂不懂尊老爱幼？这还好是我家孩子没出事，那万一出事了呢？你又该怎么赔？”
　　他原本只是想说两句就走，不想耗，可偏偏来了个黎星空，怎么样都不能说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吧。
　　黎星空道：“我不尊老爱幼，你就是为老不尊。怎么？你家孩子心脏有问题啊，身体有毛病吗？”
　　鹿原作证，说这句话时星空无意得罪谁，偏见谁，语气里带着点小心翼翼地诚心发问。
　　只是做父亲的下意识认为是诅咒：“你说什么呢，你身体才有毛病。你这孩子长的挺清秀，说话怎么这么恶毒。”
　　“我恶毒？”黎星空不认，反道：“你非要刻薄一个未成年人你就不恶毒了？我看你最恶毒了。”
　　男人身材经过多年岁月，肌肉松弛，衣服一遮看上去有些魁梧矫健，他上前一步背对阳光，脸上表情严肃点就是凶悍。
　　两个弱小的男孩应该被他吓住才是，鹿原想拉他离开动作才刚起，就被男人看穿，逮到机会般讥笑道：“Omega嘴干净点，别长的不错德行一般，到最后被人指点，嫁不出去。”
　　黎星空哼笑一声：“我谢谢你祝福我，但你长的很丑，德行也没见得多好。你倒是入赘了？”
　　男人勃然大怒，伸手一推：“你说谁...”
　　“啊！”——
　　黎星空赫然倒地，鹿原手急眼快半跪在地把他抱入怀中，怔愣了瞬，恍然听他大喊：“哎呦，我不行了。”
　　鹿原：“你怎么了？”
　　“我疼，我背疼，腰疼，我还心脏疼！”
　　鹿原又恍然，道：“那，那你得药呢？”
　　黎星空：“没带。”
　　男人和他儿子都懵了，什么心脏，什么药？
　　黎星空呜啊喊道：“我要报警，我要叫救护车，我要告你故意打小孩！”
　　男人辩解：“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推了一下，你怎么还倒了？”
　　“你推的我，你还问我，我要报警。”他趴在鹿原怀中叫喊，就是不起。男人觉得自己肯定不至于把人推伤残，牵着孩子想走：“你别装，现在小孩那这么脆弱。”
　　黎星空加大嗓音：“你要是敢走你就是肇事逃逸，我..我...”
　　鹿原接道：“我们就去你儿子学校告诉他老师他同学，他爸是个杀人犯”这算不上，他重新道：“肇事逃逸者，还是故意的。反正天天堵在他门口，让所有人看看评理。”
　　孩子听到，啊一声：“爸爸！”
　　男人脸色铁青，牙痛的抽搐面部肌肉，他也是个好面子的人，这会街上只是轿车过往，要是行人来了肯定会驻足一阵观看，他语气不似刚才，也算是好言好语道：“行行行，我们不计较了，小朋友冤枉人可不好，你要是没事就起来吧。”
　　“你凭什么计较，你先不讲理的，不起。”
　　“那你说怎么办？”
　　“赔钱。”
　　黎星空淡淡的说出两个字，他靠在鹿原肩上，斜着脑袋观察男人。只要他面露难色，或是据理力争等着报警之类，黎星空肯定就算了，要个道歉，这番表演也当是玩乐。终归是随便说说加上侥幸心理。
　　谁知男人笑了，笑的释然又找到豁口来放肆嘲笑：“哎呦，这么半天原来是个碰瓷的”他悠悠然的掏出钱包，一张张从里面拿出钱，带着羞辱意味：“就当我是破财免灾吧，喏，给。”
　　纸钱对折，丢在了黎星空身上，鹿原淡淡一瞥，抬头凝视男人的目光含着霜“五百？你打发叫花子呢？”
　　“你....”他看着鹿原冰冷彷佛含刀子的眼，真不想再折腾下去了：“爱要不要，我只带着这么多。”说完，带着男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