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见星空》路少

15、碰瓷

　　余晖洒落在越夜眼前，金黄的落幕洒满在公路上。防窥窗上倒映着这一路的美景，彷佛是一个行走的胶片。
　　“你说他是认真的吗越夜？”莫靖安想到今天中午还是忍不住乐“如果是真的，你可要努力了，你连他的审美标准都达不到。”
　　越夜冷冷撇他一眼：“既然你都知道他看不上我了，那么多话干嘛？这下好了，被你弄的连带着我也一块讨厌。”想起最后那灵动的眼，瞪完莫靖安顺带着也瞪他。越夜揉了揉眉心：“你要是不会说话，以后就闭上嘴。”
　　莫靖安可不背这锅：“他讨厌你还用得着我来帮忙，你没听他那个语气么？分明早就对你有意见，对啊，你怎么惹他了？”
　　“我没跟他说过几句话，可能就是因为你调戏过人家朋友吧。”
　　莫靖安推不到越夜，就推了下坐在中间的顾南苑：“滚吧，你别在别人身上找原因。”
　　越夜没再说话，车内隔音非常不错，外面的无论是鸣笛还是风涌声一概隔绝。忽而，鬼使神差中，他睁开了眼，那抹身影几乎是立刻出现在他眸中闪烁。
　　“停。”
　　“怎么了？”
　　顾南苑神识还有点昏昏沉沉，没像莫靖安一样先发出疑问，顺着越夜视线一看，马上来了精神，捅了捅身旁的莫靖安抬了抬下巴。
　　两个身穿校服的男孩，一个中年男人，一个小孩。四人还在僵持不下，忽地，其中一个Omega突然倒地。
　　看上去是被男人推搡不慎跌倒，但对于他们这群有事没事喜欢练练格斗，拳击，还时不时实操的浪荡子弟来看，太假了。
　　莫靖安打趣道：“小同学爱好碰瓷啊。”
　　两人没理他，越夜紧紧盯着，车窗降下来一半，但也听不真切。男孩蜷缩在另一人身上，说了几句之后就开始大喊。
　　顾南苑皱眉，对断断续续的对话听的不大满意，看了一段后道：“听着好像是对方先做错了，要不趁现在去帮忙留个好印象？”说完，莫靖安打算开车门，越夜阻拦道：“别下去，那男人一看就孬，出不了什么事，你们去了，他遇见熟人会不好意思的。”
　　顾南苑与莫靖安听罢，相视笑笑，重新端坐在原位。
　　在手握几张一百的那一刻，黎星空是开心的，眼睛是雪亮的。鹿原已经明显觉得面子受损，可他混若不觉丝毫不在意。那双眸似装满亿万颗星辰，亮晶晶的。越夜忍不住勾唇，心想：原来还是个小财迷。
　　他心里想的极为暧昧宠溺，莫靖安说的极为让他不顺耳。
　　“原来是个财迷啊。”
　　这话中还有几分得意，替别人得意：“这好办了，就算你这张脸不行，还有你这身家顶着呢。”
　　......越夜瞪了他一眼。莫靖安还没与他对视又道：“哎，怎么把钱给别人了？”
　　黎星空迅速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乐滋滋的翻看红色一百元。
　　“你非要他的钱干什么，抓住机会数落他一番不就行了，这下倒好，变成他数落你了。”鹿原想起刚才那人的嘴脸，心里气成结。
　　偏偏黎星空还不觉有什么：“他只是数落我一番而已，可我得到了钱啊。”
　　鹿原：......
　　“这种人就算破财也不免灾，就让他出点血，让这种男人知道，不要随随便便就乱看别人的脸”他冲鹿原一笑：“更不要随便乱跟女孩动手，今天这个代价是他应得的，他活该。”
　　刚才那中年男人不道德的很，嘴上说着鹿原，眼里没未曾带着半分尊敬。
　　鹿原心情并不高涨，黎星空知道他肯定还郁闷着，宽慰道：“哎呀，你瞧五百呢，你家那三轮车不是坏了吗，正好白捡的钱拿去修啊。”
　　鹿原低头看着手里突然被塞过来的钱，不禁笑了：“你丢人得来的钱，就这么给我了？”
　　黎星空看了看周围：“哪有人啊。”
　　鹿原被他弄的无语又好笑，郁结之气飘飘散开，道：“行了，修车用不了五百，你还是拿去买奶茶吧。”
　　“那咱们平分吧，你刚才那台词临场发挥的非常不错。”
　　黎星空表演还不忘保住手里奶茶的安全，现在还完好无损的在他手里，星空吸了一大口，珍珠在嘴里嚼啊嚼。
　　他行走在阳光下，冲着这边笑起的脸，比骄阳还艳。越夜隔着一条街，坐在车里去看天边涌起似火海的云朵。
　　一刹那的事情，转瞬即逝的笑颜，就好像定格般，便就在越夜眼里挥之不去。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是自己的，那么这样的笑容是否也会对着他而呈现，这样一个人，是否也会不计代价的拥护自己？
　　远处的云海旋涡中，闯入一架飞机，带着很长的一道尾迹云穿过云层中心，像是一支利箭射中心脏，又留下足迹。
　　晚霞披在天上很快就没了，只留下草丛里的蛐蛐微弱的叫。繁忙又不舒适的两年时间快要让黎星空分不清现在和之前到底哪个是真实的。
　　他坐在书桌前迷瞪着眼，现在八点钟，而他至少还有三科作业还未完成，等着他宠幸。黎星空也真分不清现在和之前哪个生活更轻松点，大专没把他当人，整他针对他，高中更没把他人，跟骡马一样，两眼一睁全是卷子。
　　黎星空看着卷面涂涂改改怎么写都不对的过程，他心道，完了，完了完了。
　　初中尚且还能拼一拼智力，这高中怎么拼啊，要知这高中生的知识学的一年比一年难，大多数成年人都做不了现在高中题，他一个靠重生才考上高中的大专生可怎么学啊！
　　做完各科作业都十二点了，哪有时间预习啊，他困成狗，直奔着床面而去。
　　“你又没睡好？”问他的是班长楚禾。
　　乔志颖跟另一个同学一拍即合，玩到一块去自然就不爱搭理和他有代沟的黎星空。
　　星空早就过了在一个班必须有一个手牵手上厕所的时候，不过楚禾性子和蔼，张天彤跳脱，都是个好性格的人。自那知道了创下丰功伟绩的人是他之后，两人很喜欢跟他搭话。
　　黎星空道：“我根本就睡不好。”
　　楚禾：“那些作业能用这么长时间写完？”黎星空瞥他一眼，作为班长，作为学霸他根本就不能明白一个苟延残喘的学渣老老实实一笔一划自己写作业，是次次长征。
　　张天彤从门口进来，拿着张表：“别有气无力的，下节体育你这样可不行，我给你点动力吧。”
　　黎星空仰头：“什么？”
　　张天彤把英语作业抱到办公室后，班主任便给了他手里的一张表，他道：“座位排出来了，程老师让我把座位表给班长，让他组织午休时把座位换了。”
　　黎星空听完道：“动力是什么？”
　　楚禾拿过来一看：“哇，你跟沐宇轩是同桌哎。”
　　黎星空惊了一阵，眯成缝的眼瞬间打开，也可以说是垂死病中惊坐起：“天爷啊，这哪是动力啊。乔志颖会追着我念咒吧？”
　　张天彤点了点头，手一伸：“我知道啊，你看，你现在有动力跑了吧。”
　　......
　　“对了”张天彤忽而想起什么说：“等会你要注意，别臊得慌。”
　　黎星空揉了揉脸，想让自己清醒点，没听清：“什么臊子面？哦，你说今天中午咱们吃面是吧，行，但有臊子面吗？”
　　楚禾无奈一笑：“他还真提醒你对了，看来你还不知道，咱们体育课一个操场有许多班在这一节上。”
　　黎星空道：“我知道啊，初中不就是这样上的么。”
　　他道：“初中班是混着上，一中体育课按顺序，就是一个操场四个班，这一节，一班二班和三班四班。”
　　黎星空没明白一起就一起呗，能怎么样后惊喜道：“哦，鹿原也这节课上体育，那我去找他了。”
　　他说完想走，张天彤把他按下：“你居然不知道，越夜在一班。”
　　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犹如五雷炸下。昨个刚丢脸，现在就要再见面，不管那人有没有记住他，但他是忘不掉自己是怎么丢人到家的。
　　“不止他，他那两个朋友也在一班，哦，对了，那个校花也在一班。”
　　一班...果真是不一般啊。什么群魔乱舞，妖魔鬼怪都聚集在那了。星空扶额苦笑。
　　两人听见他这个形容也是忍俊不禁。
　　操场跑道围着一圈足够四百米，课间时期，大家还都是懒懒散散成一团一团的形状。
　　黎星空跟着两人一起来到操场，想找找鹿原的身影却没找到，倒是碰上那像极了冤家的视线。
　　越夜四肢修长，而黎星空认为校服这一类服装最是考验人身材，脸蛋。别人穿上它极为普通，但越夜就显得很有朝气。
　　他在和别人说这话，目光只淡淡往这一瞥，便收回。与他说话那人，黎星空也认得，是尤微。
　　“原来他和校花认得。”
　　黎星空听的突然笑了“你这话说的，他俩一个班，不认得才怪吧。”
　　张天彤知道自己这话有歧义，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他俩是能说的上话的那种认识。算得上朋友。”
　　黎星空明白他的意思，越夜那张总是对谁都淡淡的模样，看上去就是那种不爱交谈朋友不多，男女之间总是分着桥梁，没见过几个男女混搭着玩的，所以越夜看上去虽然桃花缘旺，但不见得多喜欢和女孩交谈。
　　但他看着越夜与尤微说上了不过几句，就匆匆离开，脸上表情也并不多，说不上是冷淡，但也没多热情。
　　黎星空没在乎，问：“我们一会上课在哪排队。”
　　楚禾道：“老师给我发图片了，在东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