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A生存法》大力发生

6、第 6 章

　　朗风刚回国，这两天暂时住在父母家，温峤抵达时，他站在铁扇门前，穿着一件棕色长风衣，显得气质更温和，不知道等了多久，脸上毫无急色。
　　温峤停在他面前，降下车窗，“快上车。”
　　朗风一坐上副驾驶，关上门，递给温峤一个袋子。
　　温峤：“给我的礼物？”
　　“这是我自己做的熏香，加了些味道清香、助眠的栀子花薰衣草，味道很淡，疲劳的时候可以点在床头。”朗风介绍的功夫，温峤拆开包装盒看了看。
　　他把香薰放回盒子里，仔细封好，转身放到后座上，“谢谢，我很喜欢。”
　　“不用谢，就当答谢你陪我去选车。”
　　4S店里，销售热情推荐，朗风认真听着，一辆辆观察，温峤不远不近跟在两人身后，喝着杯热可可，正在看悬挂在展厅墙壁上的LED电视播放的宣传片。
　　三人在一辆黑色SUV前站了有一阵子，朗风似乎对这辆挺满意，拉开车门，坐上驾驶位，跃跃欲试想出去试驾一圈，他微微勾身从副驾驶的窗口看正发呆的温峤，“峤峤，快上来，我们去兜一圈。”
　　温峤回过神，看向手里的拉开门上车，他们在路上兜了几公里，朗风感觉不错，价格也算合理，刷卡全款拿下，买了线上保险，后续就是办理车牌和一些加装项目，店里都会帮忙搞定。
　　温峤后颈的腺体一直在发烫，微微发肿，刚开始还能忍受，这才没过多久，也就朗风签个单子的功夫，似乎更严重了，阻隔贴一直磨着，针扎一样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
　　一切弄好后，两人去停车场，准备开车走人，温峤坐上车，还没系安全带，叫了朗风一声。
　　“哥，你帮我看看。”温峤想起他准医生身份，信任地侧过身，动作自然，“太疼了，不知道能不能撕开。”
　　朗风凑过去，刚看一眼，嘴角沉下来，眉毛拧着，“这么严重，怎么不早说，都这样了还陪我看什么车。”他担忧的说。
　　“先去医院，到了再处理，现在撕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两人调换了座位，立马开车去医院。
　　一路上，朗风作为哥哥兼医生，抱怨也是真关心，说他怎么这么不把身体当回事，拖成这样。
　　温峤解释说是特殊情况。
　　红灯停，朗风趁时间又给他看了看，温峤自己也上手摸摸，疼到一定程度，腺体发麻，摸着已经没有知觉了，朗风突然问：“标记你的那个Alpha呢，怎么不给他打电话？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不该负责吗？”
　　“……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解释。”温峤答的敷衍。
　　碰到一个红灯，接下来处处遇红灯，俩人好半天才到达医院。
　　朗风还没到医院正式报到，不能亲手给他处理伤口，医护人员帮忙清理伤口时，只能站在一边充当陪护人员。
　　腺体的肿烂程度比温峤预想的还要糟糕许多，给他清理的护士下手很轻柔，他依旧疼的汗如雨下。
　　疼痛神经过于活跃，脖子上也不断地冒虚汗，温峤咬紧后槽牙抗痛，心里一片脏话。他真是宁愿抽十管血也不想遭这个罪。
　　护士一个人忙不过来，戴着口罩，闷着身指挥朗风，语气有些冲，“家属来帮帮忙，给他把脖子上的汗擦一擦。”
　　又对温峤换上更柔和的语气：“忍一下，马上就好了。”
　　护士这语气明显是把他当成自己的渣A伴侣了，温峤想跟朗风道个歉，但朗风这个被指责的没有一点怨言，照护士指令，抽了几张纸巾认真给他擦汗，这让他反而开不出口。
　　护士不满意了他这说一下跳一下的样子，简直看得她心急，知道有多少Alpha想找omega都找不到吗？
　　“家属给他一些安抚信息素牙，Omega又比不上你们Alpha，这样不珍惜他，以后有你后悔的……”
　　温峤松开忍痛而用力咬合的牙齿，紧急叫停为她着想的善良护士小姐，“你误会了，他不是我的伴侣，只是朋友。”
　　“啊……”护士脸一红，悻悻看了朗风一眼，“那你刚刚怎么不说啊，对不起啊。”
　　“没关系的。”朗风只是微微一笑，专注地给温峤擦汗，也不只擦脖子，也会抽空擦掉他额头鼻尖冒出的细汗。
　　温峤从他手里接过纸，自己擦脸上的汗，“谢谢朗风哥，我自己来。”
　　护士刚参加工作，是个很有激情和正义感的小女生，很快调节好尴尬的情绪，又正义地劝说温峤：“小哥哥，你长得这么好看，赶紧和那个对象分手吧，来医院看病都不陪你，这样的Alpha不能要。”
　　两手里拎着一堆打包饭盒的延霁踏入门诊部一楼，鼻子一痒，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在肩膀头子上随便擦擦，看见电梯前站着的一堆等电梯的人，又瞟了眼显示还在七楼的电梯，果断选择爬楼梯。
　　他还在饭馆老板娘的考核期，拼的就是速度。
　　包装袋上的标签贴有备注楼号科室，延霁在三楼，一下在护士台卸完左手拎的一大堆，从楼梯间又奔去五楼，他爬到四楼，在与挂号缴费的大厅区间，鼻子突然闻到一股很熟悉的味道，猛地停住脚步，刚想深深细闻，迎面走过来一个不知道是Alpha还是Omega的，延霁一吸鼻子，全是他身上的花露水味儿，给他冲够呛。
　　延霁揉揉鼻子，又呛了好几声，没再管什么熟悉的味儿，抬腿继续爬楼，还是送餐要紧。
　　他刚往楼上走，朗风搀着温峤从诊疗室走出来，经过中央大厅，往张伯门诊室走去，选在刚好是中午医生休息吃饭的点，省了挂号等待的时间，直接抽空就给他看一眼。
　　张建骞已经在里面等着了，看见温峤苍白的脸色，立刻站起来戴好手套观察他腺体，“怎么肿的这么厉害。”
　　朗风在旁边说：“峤峤贴了阻隔贴，护士刚刚取下来了，有点撕裂伤。”
　　张医生“嗯”了声，“你这情况稍微有点严重，但没做检查，现在我也不能给你手术……当然，这其实就是易感期内正常反应，你跟那个Alpha还有联系没有？要是等不及你俩在露水姻缘一回。”
　　朗风在一旁听的瞠目结舌，温峤咳一声，给张伯使了个眼色，“直接安排手术吧，要做什么检查开单子。”
　　张建骞古怪的笑了一下，然后说：“我给你开两张单子，两点半去抽血，再去腺体中心采个样，就回家歇着吧。先别出门不要贴阻隔贴，吃的营养点，早点睡，明天抑制针配好了我闪送到你家，打一针试试看，要是还肿，就到医院来，我给你手术一下子，知道了吧？”
　　温峤晗首，“嗯”了声，手试探着往脖子上放，想摸不敢摸，“我腺体还是很胀痛。”
　　“感热期，胀痛不是正常？你要实在疼我给你掰颗止痛药吃。”
　　张伯骞把手套脱了，扔垃圾箱里，拍拍他的肩，“走吧，去我办公室歇一歇，养养精神……你俩吃饭了没啊。”
　　“我去买吧。”朗风看向温峤，“想吃什么？”
　　“不用。”张伯骞道：“我认识一个餐馆老板娘，就在医院外面，她家的味道是这个！”他比个大拇哥，“我给她闺女做过手术，有交情，保准20分钟内送到。”
　　他点开微信小程序，把手机递给他们俩选，温峤真有点饿了，加了一个牛肉煲仔饭，朗风点了份一样的。
　　三人在办公室聊了会儿天，朗风看了看手机，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去护士前台等着送餐跑手，张伯骞喝口保温杯里的茶，看着温峤笑。
　　温峤被他盯的发毛，“张伯你有话直说，这样看着怪吓人的。”
　　“朗家这小子，对你有意思？”
　　“人家只是性格好，关照我这个弟弟而已。”温峤看了眼门口，“等下你别在他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很尴尬的。”
　　“好好好，我不说，你继续浪，继续露水姻缘。”
　　朗风靠着护士站台等了一会儿，一位壮硕青年风风火火从楼梯间出现，手里拎着两个锡纸打包的饭，他跟对方对上眼：“张伯骞医生的订单？”
　　“啊，是。”
　　“那直接给我吧，谢谢。”
　　延霁一根手指勾着递给他，转头又跑回楼梯口，朗风刚想提醒他一声，可以坐电梯下去，省点体力，对方已经哒哒哒下半楼了。
　　朗风不认得延霁身上衣服的牌子，但能看出硬挺的版型，面料也是上乘，再配上对方那张脸……他心底生出疑惑，现在跑腿送外的都穿这么好的衣服？
　　他把外卖提回办公室，打开的时候顺嘴问了句：“老板家有儿子吗？”
　　“哪儿啊，就一个宝贝闺女。”
　　温峤掰开筷子：“怎么了？”
　　朗风摇头笑笑，“没，就是看着不像送外卖的，我好奇问一嘴。”
　　“哎……”张建骞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也不容易。”
　　吃完饭，温峤想让朗风先走，他下午抽完血可以自己回去，对方刚回来，要处理的事肯定多，陪他在这里干等没必要。朗风拒绝的干脆，说就想跟老朋友叙叙旧。
　　又说不放心他自己开车回去，要把他安全送到家，自己再打车回。
　　温峤也就没说别的，道了声谢，但他今天状态实在不好，头总是昏沉，不知道是不是医院里开着暖气，太闷的缘故。没什么精气神说太多话，基本上都是朗风在说，说他的波折的租房史，遇到性格怪异的别国同学，热闹的派对，晚上连喝三杯美式赶出来的论文……
　　温峤能听出来，朗风很喜欢那里，喜欢那里自由奔放的生活，他问了句：“那你怎么选择回国发展？叔叔阿姨好像挺支持你在那边的。”
　　朗风很红色地答了句：“我和我的祖国，不想分割。”
　　两个人都笑了笑。
　　笑过也就过了，温峤没继续往下问。话题突然截止，他盯着电脑桌前放着的小多肉盆栽，手碰了碰。
　　张伯骞在他们聊天之前，把办公室让出来，自己跟同事学术交流去了，刚好快到两点半了，他们出去时给张医生把门关上，温峤又拉了拉，确认锁上了，去抽血区等叫号。
　　两个项目都没排队，去了就上，没耽误多少时间，他们到地下停车场，朗风自觉坐到驾驶位，温峤又道谢。
　　朗风拉过安全带系好，扭头看他一眼，露出可怜的表情：“别跟我这么客气，我会很伤心的。”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很好，照在树梢、街道、人群身上，给萧瑟的天气镀上一层暖光，密闭温暖的的空间里播放着舒缓的音乐。
　　昏沉感并没有因为离开医院而消失，温峤强打起精神，思考如果他现在挂着相机出门，白平衡和光圈该怎么修改调整，要拿他哪个镜头……越想越觉得心痒，可惜车里没放有相机，他打开手机，摄像头对准玻璃窗外，随便拍了几张。
　　朗风余光捕捉到他的动作，“你当了这么久的摄影师，都没给我拍过照，要不给我也拍拍？”
　　于是温峤摄像头对准他，挑角度给他拍了几张。
　　朗风妈妈是气质型美人，爸爸长相硬朗，他本人脸部折叠度高，又遗传了妈妈身上的气质，温润有风度，与此时的暖色调正好相配，逆光人像，嘴角带笑。让人不自主联想到种满花草的温馨小花园，露天遮阳伞下咖啡桌的闲适风景。
　　朗风趁等红灯的工夫，抽空凑到副驾驶边看了眼照片，很惊喜，“果然专业的人拍出来就是不一样，发给我，等下我就设成屏保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