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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有撑腰的就是不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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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夜礼被这凭空响起的冰冷声音骇得后退半步,心中警铃大作。不只是她,连沈千年和石磊也面露惊疑,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石磊咳出一口淤血,气息微弱地问:“千年…你、你还藏着这么厉害的家人?以前没听你提过啊…”
沈千年眉头紧锁,目光紧紧盯着前方逐渐平息的烟尘,低声道:“我不知道。”
风烟散尽,只见半空中悄然立着四道身影,形态各异,却皆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最左边一人身着鲜亮绿袍,正低头专注地玩弄着手中的一片树叶,脸上挂着不谙世事的傻笑;他身旁是一位怀抱古琴的男子,面容沉静如水,仿佛周遭一切与他无关;第三位则以一条素白纱带蒙住双眼,身姿挺拔,气质清冷孤绝;最后一位,一袭玄衣,血色瞳仁,正懒洋洋地倚在蒙眼男子的肩头,唇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然而那笑意之下,是隔着老远都能感知到的危险与压迫。
玄夜礼心头一沉,看这阵仗,来者绝非善类,若真是为沈千年撑腰,今日之事恐怕凶多吉少。再看地上那道深不见底的剑痕,残留的剑气凌厉无匹,想必就是那位白纱蒙眼的先生所为。她强压下不安,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晚辈礼,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四位前辈大驾光临我青玄宗,不知所谓何事?若有需要晚辈效劳之处,还请明示。”
然而,她的问话如同石沉大海,那四人连眼风都未曾扫向她,身形一闪,便齐刷刷地出现在了沈千年和石磊面前,将他们护在身后。
石磊看着这四位气场强大的“怪人”,又想起方才那句“琉璃的孩子”,灵光一闪,压低声音对沈千年道:“千年!我想起来了,伯母的名讳不就是琉璃吗?刚才那话…这几位前辈,莫非与伯母有旧?”
沈千年凝视着眼前四人,感受到一种莫名的亲切感,点了点头:“极有可能。”
这时,那玩树叶的绿袍男子凑近看了看沈千年和石磊满身的血迹,竟拍手傻笑起来:“哇!流这么多血呀,颜色真鲜艳,真棒!”
沈千年和石磊闻言,嘴角齐齐一抽,心中暗道:这位前辈…怕不是个傻子?!
那黑发红瞳的漓渊轻笑一声,抬手敲了一下无忧的脑袋:“傻子,别闹。”随即转向一旁怀抱古琴的弦寂,“聋子子,别光站着,先给这两个小娃娃治治伤,看着怪疼的。”
被称作“聋子”的弦寂,虽听不见,却看懂了漓渊的眼神,微微颔首,盘膝坐下,将古琴置于膝上,十指轻抚琴弦。诡异的是,琴弦振动,却未发出丝毫声响,唯有无形的音波如同水纹般荡漾开来。
石磊起初还觉得这是在故弄玄虚,不料下一秒,一股温暖精纯的生命能量瞬间涌入他四肢百骸,原本需要耗费数年甚至更久才能愈合的重伤,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受损的根基都在被迅速修复!这神乎其技的手段,让石磊震惊得张大了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沈千年亦是心中巨震,暗道:这般起死回生的手段,恐怕只有传说中的金仙境大能方能拥有!
伤势尽复,沈千年与石磊连忙躬身行礼,语气诚挚:“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漓渊摆了摆手,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既是琉璃的孩子,我们护着自是理所应当。”他见沈千年眼中疑惑,笑了笑,解释道,“我叫漓渊,你叫我渊爷便好。这个弹琴的是个聋子,名唤弦寂;这个傻笑的,是个傻子,叫无忧;至于这个……”他指了指白纱蒙眼的墨尘,“是个瞎子,名唤墨尘。我们都是你母亲的挚友。”
无忧立刻不满地回嘴:“你才傻子!略略略!”
傻子?聋子?瞎子?沈千年听得一头雾水,再看漓渊那戏谑的神情,心中不禁嘀咕:这渊爷,难不成还是个疯子?
一直被晾在一旁的玄夜礼终于按捺不住,强忍着怒气开口道:“四位前辈!纵然此子是你们故人之子,但他身负肮脏的魔族血脉乃是不争的事实!前辈们难道要为了一个孽种,罔顾正道大义,与整个修真界为敌吗?!”
沈千年闻言怒火中烧:“哼!好一个正道大义!”
石磊更是直接竖起中指,语气充满挑衅:“我呸!你们所谓的正道,看什么都是脏的!名声早就被你们这帮伪君子败光了!”他转头又对漓渊捶肩捏背,一副告状的架势,“渊爷您看,他们多嚣张!平日里可没少欺负我年哥!”
沈千年默默给了石磊一个赞许的眼神。
此时,一直沉默的林清忍不住开口辩解:“正道所做之事,皆为除魔卫道,庇护苍生!放任师兄…放任沈千年这等魔族余孽,迟早会祸害天下百姓!”
“我呸!”石磊立刻炸毛,“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还有脸说?!年哥平日是怎么对你的,你心里没点数?!”
无忧也蹦蹦跳跳地凑过来,指着林清奶声奶气地学舌:“就是就是!用小孩子的话说,你就是个知恩不报的大坏蛋!”
石磊和无忧这一唱一和,气得林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又不敢发作。
看着这些刚刚认识的前辈和好友如此维护自己,沈千年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暖流,自从母亲离世后,他已许久未曾感受到这般毫无保留的庇护了。
漓渊漫不经心地轻笑一声,对墨尘道:“墨尘,别跟他们废话了,都清理干净吧。谁让他们动了琉璃的孩子。”他目光扫过那些严阵以待却掩饰不住恐惧的青玄宗弟子,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几分邪气,“况且,我们一开始,可没说过自己是好人哟~”
说罢,他指尖微动,一股柔和的灵力托起地上碎裂的玉佩,玉屑倒流,光芒闪烁间,玉佩竟恢复如初,连一丝裂纹都看不见。他将玉佩递给沈千年:“孩子,收好,下次可别再轻易打碎了。”
沈千年接过失而复得的玉佩,激动不已,忍不住一把抱住漓渊:“谢谢渊爷!”
另一边,墨尘收到指令,面无表情地抬手,一柄古朴长剑凭空出现,剑身刻满神秘符文,隐有龙吟之声,剑出现的瞬间,周围空间都微微扭曲——正是传闻中的上古神兵!
玄夜礼见到此剑,瞳孔骤缩,骇然失声:“上古兵器?!你……”
她的话还未说完,墨尘只是看似随意地挥剑一划。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黑色剑气横扫而出,快得超越思维!玄夜礼和那群弟子甚至连格挡或逃跑的反应都来不及做出,便被剑气击中,护身法宝如同纸糊般碎裂,人人吐血倒飞出去,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气息瞬间萎靡。
沈千年和石磊看到这轻描淡写却威力无匹的一击,震惊得说不出话,随即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崇拜光芒。
石磊激动地抓着沈千年的胳膊,星星眼直冒:“千年!千年!看见没?!这也太厉害了吧!我要是有这实力,修真界还不横着走?!”
沈千年也由衷赞叹:“确实…墨叔叔的实力,深不可测。”
就在墨尘手腕微转,准备补上一剑彻底了结之时,他的动作却微微一顿,蒙眼的白纱似乎朝向青玄宗深处的方向。
漓渊也似有所感,轻“嗯?”一声,原本慵懒的神色稍敛,他伸手搭在墨尘肩上,嘴角重新勾起一抹看好戏的弧度:“哦?看来还有大家伙被惊动了。”
无忧连忙用手语快速地向弦寂比划着,转述着刚才的对话和情况,然后兴奋地说:“弦寂弦寂,好像还有个更厉害的大鱼要来!”
弦寂虽听不见,但通过无忧的手语和空气中灵力的微妙变化,已然明了,抱着古琴,微微颔首。
石磊一脸茫然:“诶?渊爷,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停手了?”
沈千年虽也疑惑,但感知比石磊敏锐些,凝神感应片刻,沉声道:“应该是青玄宗内,有更强大的存在被惊动了,正在赶来。”
话音刚落,一股远比玄夜礼强大数十倍的磅礴威压,如同沉眠的巨兽苏醒,自青玄宗深处轰然爆发,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笼罩了整个山门!天空都随之暗淡了几分。
漓渊血色的眼眸中兴趣更浓,拍了拍墨尘的肩膀:“看来,正主来了。这下,有意思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