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共赴花期》南檬米饭

3、 巨额生活费

　　私家车，后排的空间很宽敞，米色的座椅铺着柔软的坐垫。孟玲刚坐下，就下意识往里面挪了挪，把中间和外侧的位置留给李诗嫣和李诗怡。
　　刚出小区，私家车平稳地行驶着。孟玲就攥着衣兜，小声跟旁边的李诗嫣说：“那个……我身上没有多少现金，能不能先找个银行，让我取点现金？”
　　李诗嫣忽然转过头，目光打量了孟玲一遍，愣了愣，随即皱起眉：“孟叔叔没给你拿现金吗？”
　　孟玲摇了摇头：“爸爸只给我了一张银行卡，说是以后的生活费学费都会打在里面。”
　　李诗嫣翻了个白眼，语气里满是无语：“你那旧书包背多久了？我之前故意那么说，是想让孟叔叔……算了，说这些没用。”顿了顿，话锋一转：“银行人工柜台工作人员肯定不会给你取，你只能去自助取款机试试，你知道密码不?”
　　孟玲点了点头：“卡后面贴着一张纸，上面有串数字应该就是密码。”
　　“自己把密码记住，然后把纸撕了收拾好。”李诗嫣皱着眉，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密码和卡放在一起，像什么样子嘛，多不安全。”说完没等孟玲回应，就朝着前排喊：“先绕到附近的ATM机吧。”
　　司机对这一带很熟，闻言立刻打了方向盘，没几分钟就停在一家银行的ATM机旁。李诗怡凑到车窗边，看着外面亮着灯的取款机：“孟玲姐姐，我跟你一起去！。”
　　李诗嫣靠在椅背上，淡淡补了句：“快去快回，我在车里等你们。”
　　孟玲攥紧兜里的银行卡，跟着李诗怡下了车。
　　取款机的高度对她来说还是太高了，踮起脚也够不到，只好转身将一旁的小凳子拉一个过来，踮着脚踩上去，凳面轻微晃了晃，她赶紧扶着机器边缘稳住身形。随后学着之前见过的大人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把银行卡插进卡口，又低头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密码。屏幕亮起时，她盯着余额数字愣了好几秒，上面显示的金额，是她不敢想象的。
　　此时屏幕上显示的余额是整整三千块钱，她学费都已经交了，三年级实行包餐制，一学期的饭钱在开学初跟学费一起交了，所以这三千块钱只是单纯的零花钱?
　　她盯着屏幕看了半天，心里又惊又慌，手指悬在按键上没动。
　　李诗怡凑过来，踮起脚尖，但还是看不到一点，好奇地问：“怎么啦？密码不对吗？”
　　孟玲回过神，咬了咬唇，最终只按了“五百”的金额。她心里悄悄盘算着：买个结实点的书包，五百块应该够了。
　　现金“咔嗒”一声从出钞口出来，她赶紧拿在手里，指尖捏着纸币的边角，又反复确认了几遍余额，才按了“退卡”，把银行卡和现金分开放进两个裤兜，踩着小凳子下来时，脚步都比刚才稳了些。
　　孟玲把裤兜又按了按，确认现金和银行卡都放好才把凳子拉回原位，招呼李诗怡：“走吧走吧。”
　　坐回后排，李诗嫣扫了眼她攥着兜口的手，没多问，只跟司机说：“去商场。”
　　车辆重新启动
　　私家车稳稳停在商场地下车库，灯光透过车窗洒在地面，映出几道细长的影子。李诗嫣率先推开车门，手拎着米色小挎包，径直往电梯口走，发尾随着脚步轻轻晃。李诗怡则紧紧拉着孟玲的手腕，眼睛早黏在不远处商场入口的玩偶海报上，小声念叨：“哇，是最新的小熊玩偶！”
　　三人刚走没两步，身后传来司机的声音：“大小姐，我就在这儿等你们吗？”
　　李诗嫣脚步顿住，回头淡淡点头：“嗯，买完东西就下来，不用挪车，在这儿等着就行。”
　　进商场时，空调风带着冷意裹着淡淡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孟玲下意识攥紧了裤兜。这里的灯光比她之前去过的超市亮多了，来往的人穿着光鲜，让她莫名有些局促。
　　李诗怡攥着孟玲的手，仰头看向走在前面的李诗嫣，脆生生地问：“姐姐，我们先去给我买零食，还是跟孟玲姐姐先去买书包呀？”
　　李诗嫣脚步没停，转头扫了她们一眼，目光落在孟玲攥着裤兜的手上：“先去三楼买书包，买完再回一楼挑零食，省得你拎着零食还没离开商场就开吃。”
　　到了三楼，文具店的玻璃柜里摆着各式各样的书包，卡通图案的透着活泼，简约纯色的带着清爽，灯光打在上面，显得格外精致。李诗怡一蹦一跳凑到柜台前，眼睛亮闪闪地指着一个浅蓝色纯色款：“孟玲姐姐，这个好看！颜色好干净！”
　　“你买还是人家买？”李诗嫣走过来，轻轻敲了下李诗怡的脑袋，语气里带着点无奈，“你觉得好看，人家不一定喜欢，别瞎替人拿主意。”
　　李诗怡吐了吐舌头，拉着孟玲的胳膊往后退了退：“那孟玲姐姐你自己挑，喜欢哪个就指给我看！”孟玲点点头，目光在货架上慢慢扫过，指尖悄悄攥紧了兜里的现金，她没敢看太花哨的款式，只盯着那些看起来结实的，心里默默盘算着价格。
　　孟玲的目光在货架上缓缓扫过，从“400”档位印着动漫角色的款式，落到旁边几个“300”档位深灰、墨绿的纯色书包上。她伸手轻轻碰了碰深灰色那款的面料，厚实的帆布摸起来很耐磨，肩带也比她之前的旧书包宽，应该背着不勒肩膀。
　　“这个怎么样？”她转头问李诗嫣，声音有点轻。
　　李诗嫣没看书包，反而抬眼盯着她的脸，眉梢微微蹙起：“你长这么大还没点主见吗？喜欢哪个自己定，问我做什么。”
　　这话让孟玲的手顿了顿，指尖悄悄蜷了蜷，有点无措地低下头。李诗怡赶紧拉了拉李诗嫣的袖子，小声说：“姐姐你别这么说嘛，你有些时候挑东西也要问我问你朋友啊，你也没主见吗？”
　　李诗嫣抿了抿唇，没再说话，却伸手翻了翻那个深灰色书包的内侧，扯了扯缝线：“面料还行，挺结实，装课本够了。然后你自己试试肩带，看背起来沉不沉。”声音比刚才软了点，像是在找补。
　　孟玲将书包往肩上一挎，重量比预想中轻了不少，宽宽的肩带刚好托住肩膀，不勒皮肤也不往下滑，连后背都没觉得闷。她抬眼看向李诗嫣，睫毛轻轻颤了颤，语气里带着点没底：“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了？”
　　李诗嫣的目光在书包上扫了一圈，又落回她脸上，语气软了些：“你背着舒服就行，问我做什么。”
　　“我觉得挺舒服的。”孟玲小声说，指尖还轻轻按了按肩带，确认不会滑下来。
　　“舒服就可以。”李诗嫣别开脸，伸手招来店员，“麻烦拿个新的，再帮她把吊牌剪了。”说着又补充了句，“包装不用太复杂，直接装起来就行。”
　　店员应着“好嘞”，转身去取新书包。李诗怡凑到孟玲身边，用手挡着嘴小声说：“我姐就是这样，虽然嘴巴不饶人，但还是不坏的。”
　　孟玲听着，忍不住往李诗嫣的方向看了眼。她正对着玻璃柜里的笔袋发呆，指尖轻轻贴在冰凉的玻璃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孟玲。”李诗嫣忽然回头，指尖还轻轻贴在冰凉的玻璃上，“你那个笔袋，是不是也用了挺久了？”
　　孟玲愣了愣，下意识点了点头：“嗯，跟书包一起买的。”
　　“既然一起买的就一起换吧。”李诗嫣说着，伸手敲了敲玻璃柜，“自己选。回去之后书包加笔袋一起丢了，别再留着了。”
　　孟玲凑到玻璃柜前，目光扫过印着花纹的款式，最后停在一个浅灰色的笔袋上。跟新书包颜色相近，带着个小挂绳，前面的价牌上标着“68”，价格还能接受。
　　“这个怎么样？”她没敢直接喊李诗嫣，只轻轻拉了拉李诗怡的袖子。李诗怡凑过来一看，立刻点头：“好看！跟你书包配一套！姐姐你看，孟玲姐姐选这个！”
　　李诗嫣瞥了一眼，没说话，只对着店员抬了抬下巴：“这个也拿新的，一起算。”
　　店员麻利地从仓库取出新笔袋，拆开透明包装连同书包一起递过来。
　　孟玲伸手接住，指尖碰到厚实的布料，心里悄悄算了算——书包三百四十五，笔袋六十八，加起来四百一十三，剩下的钱还可以买些零食。
　　“你好，一共四百一十三，请问怎么支付?”店员将商品扫码后，抬头问道。
　　“现金。”孟玲应声，从裤兜里掏出叠得整齐的五百块，指尖捏着钱递过去。她看着店员找回来的八十七块零钱，小心地塞进兜里，再接过装着新书包和笔袋的袋子。
　　“走吧，去一楼买零食。”李诗嫣率先转身往扶梯口走，脚步比刚才轻快了点。李诗怡立刻拉着孟玲跟上，晃着她的胳膊念叨：“我们去买草莓软糖！还要买薯片！孟玲姐姐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孟玲笑着摇头，指尖轻轻拍了拍裤兜：“不用啦，我这里还有零钱呢，而且我是姐姐，哪有让妹妹请姐姐的道理呀。”
　　李诗怡立刻凑到她耳边，悄悄抬手指了指前面的李诗嫣，声音压得更低：“可她就经常骗我零花钱，让我给她买冰棒！上次还说给我带糖，结果自己全吃了！”
　　这话刚说完，前面的李诗嫣像是长了耳朵，忽然回头瞪了她们一眼：“李诗怡，你再背后说我坏话，等下零食也用你自己的钱。”
　　李诗怡立刻捂住嘴，拉着孟玲往前跑，还不忘回头做了个鬼脸。
　　孟玲被她拽着，看着姐妹俩斗嘴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下了扶梯就是一个大型超市，远远就看到里面五颜六色的包装堆得满满当当。
　　李诗怡已经迫不及待：“姐姐，我们先进去了。”
　　孟玲被她拽着，手腕都跟着轻轻晃，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周六上午，超市里人挤着人，货架间的通道时不时要侧身让过推购物车的顾客。推购物车的事李诗怡一向都丢给李诗嫣来做，自己只负责在前面蹦蹦跳跳地指方向。
　　孟玲跟在后面，看着李诗嫣单手扶着推杆，还要时不时拉一把差点撞到货架的李诗怡，想起孟父临走时嘱咐的“勤快一点，多做事少说话。”她快步上前，从李诗嫣手中轻轻握住购物车推杆，声音放得很轻：“你们选，我来推吧。”
　　反正也没有什么很重的东西，李诗嫣无所谓，松了手让孟玲来推，随口闲聊般：“你也选些要吃的，别光看着我们挑。”
　　“我…我晚上容易饿，就想买几包方便面拿回去放着。”
　　“按箱买吧，我妹妹有时候也会吃。”
　　孟玲的脸有点发烫，手指蜷了蜷推杆：“我……我钱好像不太够……”
　　李诗嫣挑眉看了她一眼，语气带着点不容分说的干脆：“又不要你给钱。”说着就径直往方便面货架走，伸手从最上层搬下一箱加量装的，直接放进购物车，“这个口味不辣，晚上吃也不刺激胃，刚好。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口味也可以再拿几袋你喜欢的口味。”
　　孟玲站在原地，看着购物车里的方便面箱，手指捏着推杆微微发紧。
　　李诗嫣回头，见她还愣着，又补充了句：“就当是搭着我们的份一起买的，省得下次我们要吃再跑一趟。”
　　她刚想道谢，就见李诗嫣已经转身往零食区走，只留下句：“再看看有没有别的想吃的，别只想着方便面。”
　　孟玲推着购物车跟在两姐妹身后，车轮碾过超市的瓷砖地，发出轻轻的咕噜声。李诗怡在最前面像只雀跃的小松鼠，眼睛扫过货架就停不下来——辣条往车里丢两袋，青瓜味薯片多拿几包塞进去，这个也好吃，丢进去……转眼购物车的角落就堆起了小堆零食。
　　“哎这个草莓软糖也好吃！”李诗怡又弯腰拿起一包，刚要丢，就被李诗嫣伸手拦住：“别拿软糖，吃多了牙齿会坏。”
　　“姐姐，是你答应我让我随便选的。”李诗怡噘着嘴，手里的软糖却没敢往车里放，只轻轻晃了晃胳膊撒娇。
　　“我是叫你随便选，但没让你见啥拿啥。”李诗嫣把那包软糖放回货架，又指了指购物车里的零食堆，“除了方便面，你选的其他的付完钱你自己拎回去，我可不会帮你。”
　　李诗怡立刻垮了脸，嘴里小声嘀咕着“小气”
　　孟玲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放慢推车的速度，嘴角悄悄勾了勾。
　　李诗怡放回了软糖，但又选了其他的来弥补“别拿软糖”的亏空。
　　她刚把软糖放回货架，转身就盯上了旁边的巧克力豆，指尖捏着两小盒往购物车里放，还偷偷瞄了眼李诗嫣，见没被发现，又快速抓了包坚果凑数。
　　“你这是把软糖的位置，换成别的了？”李诗嫣眼尖，没回头都知道她在搞小动作，语气里带着点无奈。李诗怡立刻缩了缩手，却没把东西放回去，只小声辩解：“这个不一样！坚果能补脑子，巧克力豆……巧克力豆能让人开心！”
　　孟玲听着，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推着手推车跟在后面，默默看着购物车里渐渐堆满的零食，原来这样热热闹闹的日常，比她以前一个人安安静静待着，要温暖多了。
　　到了收银台，李诗怡先凑过去把零食一包包往传送带上摆，嘴里还数着“薯片、巧克力豆、坚果……。”
　　“一共两百八十七块五。”店员扫完最后一包零食，抬头说道。
　　“微信支付。”李诗嫣说着，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一点，调出付款码递到扫码器前，“滴”的一声轻响后，收银台的小票就缓缓吐了出来。她伸手接过，随意扫了眼金额，就顺手叠好塞进了兜里。
　　“满意了吗？”
　　李诗怡立刻使劲点头，凑过去挽住她的胳膊，声音甜得发腻：“姐姐最好了！”
　　“少来这套。”李诗嫣轻轻拍开她的手，指了指旁边堆着的三袋零食，“那现在就按照我说的，除了方便面，其他的自己拎走吧。”
　　李诗怡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半分，看着鼓鼓囊囊的零食袋，还是认命地弯腰拎起两袋，另一只手还不忘拽住最后一袋的提手。孟玲见状，赶紧上前接过她手里最沉的那袋零食：“我帮你拎点吧，别累着了。”李诗怡立刻眼睛一亮，连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