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狗就要选御姐！！》霜冻果酱

14、第 14 章

　　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铁门的寒意与心底漫上的绝望交织，几乎要将我冻结。口袋里手机的震动却像一道无形的鞭子，抽打着我近乎麻木的神经。

　　璃泱。

　　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刺眼得如同审判的符咒。

　　我深吸一口气，那消毒水混杂着绝望的气息呛得喉咙生疼。指尖颤抖着，几乎握不住手机，按下接听键的瞬间，璃泱那带着病态沙哑却依旧不容置疑的声音穿透耳膜，像一把冰锥扎进我混乱的脑海：

　　“药呢？你是死在路上了吗？”她的语气里是明显的不耐和因头痛而加剧的暴躁。

　　“我……”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我试图找一个借口，一个能暂时逃离这炼狱的理由，“医院……这边人很多，排队……还要等一会儿。”

　　“排队？”璃泱嗤笑一声，即便隔着电话，我也能想象她蹙起眉头的倨傲模样，“我让你去的是私立医院！你跟我说排队？XXX，你是不是觉得我病了，就管不了你了？”

　　她连名带姓地叫我，警告意味十足。

　　“不是……真的，有点情况……”我语无伦次，眼神不由自主地又飘向那扇紧闭的铁门，里面隐约传来的声音让我的心脏再次狠狠抽搐。

　　“我不管你有什么情况！”璃泱打断我，语气斩钉截铁，带着她一贯的、令人窒息的掌控力，“半小时内，我要看到药出现在我面前。晚一分钟，后果你自己清楚。”

　　说完，根本不容我再辩解，电话□□脆利落地挂断，只剩下急促的“嘟嘟”忙音，像是在为我倒数生命的刑期。

　　“后果你自己清楚。”

　　这句话像紧箍咒，瞬间勒紧了我所有的反抗念头。我想起她冷冽的眼神，想起她那些“调教”的手段，想起叶落枫的下场……背叛或者违背她的代价，我承受不起。

　　可是……灵鸳……

　　我猛地回头，再次望向那扇铁门。护士冰冷的拒绝、老人绝望的眼神、门内破碎的嘶鸣……还有那句“你要经常在手机上提醒我吃药哦”……像无数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我的良知。

　　我该怎么办？

　　一边是强势的、掌控着我当下一切、能轻易将我碾碎的璃泱，她正在病中，她的命令如同军令。

　　另一边是脆弱的、因我的疏忽而坠入深渊的、曾经给过我最初温暖的灵鸳，她被囚禁在门后，或许……这是我最后能为她做点什么的机会，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或者……知道一个确切的答案。

　　抉择像两座大山，轰然压在我的肩头，几乎要将我的脊梁压断。

　　理智告诉我，必须立刻去完成璃泱的任务，否则等待我的将是无法想象的风暴。璃泱的世界里没有怜悯，只有利用和价值。失去价值的宠物，会被毫不犹豫地丢弃。

　　可情感却像疯长的藤蔓，死死缠绕着我的双脚，将我钉在这片悔恨的刑场上。我仿佛能看到灵鸳那双清澈的眼睛，在门后的黑暗中无声地注视着我，充满了不解和悲伤。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伴随着璃泱设定的倒计时和灵鸳门内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呜咽。

　　我艰难地、一点一点地从地上撑起身体，双腿如同灌了铅。目光最后贪婪地、痛苦地看了一眼那扇铁门，仿佛想透过这冰冷的阻碍，看到里面那个被世界遗弃的女孩。

　　最终，对璃泱的恐惧，或者说，对失去现有身份和庇护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我像个逃兵一样，踉跄着转身，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下楼梯，逃离了这令人窒息的精神病区走廊。将灵鸳和她爷爷绝望的身影，连同那扇冰冷的铁门，以及我内心一部分尚未完全泯灭的柔软，统统甩在了身后。

　　我用最快的速度冲到私立医院药房，几乎是用抢的拿到了璃泱指定的进口药。然后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璃泱公寓的地址。

　　坐在飞驰的车里，我紧紧攥着那盒价格不菲的药，像是攥着唯一的救命稻草。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模糊不清，就像我此刻混乱的心绪和模糊的道德底线。

　　我知道，我做出了选择。

　　我选择了臣服于风暴，背弃了那片曾经温暖的晨曦。

　　当出租车停在璃泱高级公寓楼下时，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和脸上可能残留的泪痕与狼狈。我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衣领，试图挤出一个顺从的、看不出任何端倪的表情。

　　按下门铃的那一刻，我知道，我不仅递上了治疗她头痛的药，也亲手，将那个曾经会对灵鸳心软的自己，彻底锁死在了门外。

　　门开了，璃泱穿着丝质睡袍，脸色有些苍白，斜倚在门框上，眼神锐利地扫过我，以及我手中那盒药。

　　“太慢了。”她淡淡地说，语气听不出喜怒，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我没有辩解，只是低下头，将药递了过去，像一个完成任务的、沉默的仆从。

　　在她接过药的瞬间，我仿佛听到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随着那扇缓缓关上的公寓门，咔嚓一声，彻底碎裂了。而那来自六楼精神病区的、遥远的哭泣声，似乎也永远地，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