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生子』世梦》落影笙潋滟

11、襄阳血·一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

　　“所以那夜……”展昭有些不自然地顿了顿，抬头看向葛清河，见后者一副了然的神色，也不再多语，接又言道，“第二日我和玉堂辞别了那寺院，去了蜀地，将包大人交代的案子了结。本想趁着这机会再游玩几天，不想还未出成都府，就被告知襄阳王密反，让我和玉堂速速赶去襄阳。”
　　葛清河听到这，随意地捻了自家胡须，似是沉思，眉峰紧蹙，又似想要说些什么。
　　展昭见状，微一停顿，果然听见葛清河缓缓问道，“展小子，你们在玉虚观可有见到那道长？”
　　展昭摇头，“第二日我们辞别时，只有无色相送，说是其他道人都在做早课，不方便见客。”
　　“恩。”葛清河颔首，见展昭一脸狐疑的表情，忽地就敛了凝重，换回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
　　展昭扶额，这老人刚还一副认真的神色，为什么突然又变成了这样。
　　果然，展昭刚刚在心底哀叹完，葛清河便一脸狡黠地向他看去，“后来你和白小子也就没时间干事了是吧，也就是说，那孩子，应该就是那夜的成果咯？”
　　干事……成果……
　　展昭有些哭笑不得，这话说得，还真真让人无言以对。
　　心满意足地看着展昭无奈的表情，葛清河将一粒花生丢进嘴中，复又噎了一口小酒，“先不说这些，那后来呢？”
　　“后来……”展昭微微低下头，透明的身体在烛光下似乎又弱了一些，“后来我和玉堂赶去襄阳与包大人汇合，这才知道襄阳之事已经迫在眉睫。”
　　“再后来，玉堂因为一时疏忽丢了大印，两次夜探冲霄楼，却是意外地发现楼内藏有一份名单，上面记载有与襄阳王私通官员的名单。”
　　只是，那时的展昭和白玉堂都没有想到，这一切的一切本就只是一个陷阱。襄阳王如此老谋深算的人，又岂会将关乎切身利益的东西放置于一栋楼中，不管那楼是如何的坚不可摧，终究还是抵不过自身来得放心。
　　展昭永远忘也不了那一夜血色映天的襄阳城。那一夜，白衣染血，执剑而立，貌若修罗，势如破天，只惊鸿一瞥，便已是成就了襄阳府邸的传说。传说，那夜有人夜闯冲霄，杀卫兵一百三十余人，斩门客二十余人，破冲霄，盗盟书，只可惜最后坠于铜网阵中，生生落得个面目全非。
　　但传说终究只是个传说，当展昭挣扎着从迷魂香中清醒过来，离那耗子留书闯楼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展昭只来得及告知了守夜的卫兵自己的去向，便快马加鞭赶去了襄阳府。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那白耗子从进府起，一路留记，待到冲霄楼前，襄阳王埋下的伏兵已是清扫地干干净净。展昭只见得一路残兵，哀鸿处处，血色遍野，心下怒急，谩骂道那耗子真真不知死活，这次迷晕了自己，定是要好生惩罚一番。
　　所以……
　　白玉堂……
　　在展昭未见之前，你若是死了，就休怪展昭怨你一生……

　　许是听见了展昭的怨念，站在冲霄楼顶的白玉堂一把抹去嘴角的血丝。猫儿，放心，即便是要死，五爷也定是要见你最后一面的。不然，怕是到了下面，也会被你怨念得再死一次吧。
　　摇摇头将脑中那些念头赶出去，白玉堂眯起凤目，这已是冲霄楼最后一层了，大印和名单应该也是在这的。抬眼扫视一圈周围，却是发现四周整洁一片，空无一物的层楼只有中央悬有一锦囊。
　　空城计？
　　白玉堂不敢确定。之前的拼杀他伤了右腿，此时已经有些行动不便。还好那些人见他进了冲霄楼，倒是未再追来。不然依着他现在的状况，怕是早已亡在了刀下。至于这冲霄，前两次和展昭夜探，已是上到了五楼，是故此番闯进，倒也是驾轻路熟。只是那六楼的迷魂阵，让他险些失了心智。一想起阵中展昭染血的衣衫，白玉堂便是一阵绞痛。
　　若是自己这次失了，怕是会害苦了那只猫吧。
　　白玉堂忽地有些后悔了。
　　但世间本就没有后悔药可买，流过的时光也不可能回到往昔，白玉堂勾起一丝笑意，不然，就赌一次吧。若是赢了，定要回去讹诈那猫一顿好吃的。
　　这番想罢，白玉堂顿时敛了心神，努力调整内息。
　　那锦囊离地约有丈高，悬于空中，四周也无可借力之处。白玉堂估摸着若是有机关，应就是在扯断系绳的那一瞬间。
　　要不然，等那只猫来再说？至少成功的机会会大一些。白玉堂听着楼外忽起的另一波厮杀声有些没良心的想着。
　　其实展昭会来，白玉堂是明白的。放倒那只猫，不过是希望他少受些伤。毕竟五楼之上他们都没有来过，会是如何凶险白玉堂不知道。但他虽迷倒了展昭，却是没有下重手，就怕那缺心眼的猫为了醒来，会做出什么傻事。是故那迷魂香虽狠，量却不大。只算计着展昭赶来时自己能破掉冲霄即可。但可惜今夜襄阳王安排了不少好手，倒是耽搁了不少时间。
　　白玉堂闹不清自己，这费劲迷晕那人却又让那人赶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不想后悔吧……想要保护他，但也舍不得那人伤心……
　　若是自己就这样死在了他碰不到的地方，展昭大概以后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颇感有些无奈，白玉堂发现自己中了名为展昭的毒已深，这关键时刻，居然也会多愁善感起来。
　　待内息恢复少许，白玉堂整理了下衣衫，将初时未来得及包扎的伤口一一裹好。既要放手一搏，自是要恢复到最佳状态。
　　这方休整刚好，那边便已听见展昭上楼的声音。白玉堂回头，给了那猫一个大大的笑脸，“猫儿，你终于来了。”
　　展昭此时一手抓人，一手握着滴血的巨阙，身上虽有血迹，但看去应是他人的，见白玉堂一脸笑意，刚刚的担忧瞬间化为满腔的怒意。却是怒极反笑，冷冷言道，“倒是让五爷久等了。”
　　“好说好说。”白玉堂讪讪答道，挪了身子靠近展昭。
　　展昭这才发现白玉堂伤了右脚，身上也是多处挂彩，但多已包扎裹好；再听得那人回话，中气虽不足，却是内息平稳，想来伤得不算太重。
　　这结论出，展昭的怒气也消去了大半。四下打量了番，瞧见正中的锦囊，展昭眉角微扬，“就是那物？”
　　白玉堂点头。
　　“猫儿，我猜那机关应是连着系绳，我手上的飞蝗石已经用尽了，不然你用袖箭试试？”
　　展昭知白玉堂所想，这也是能尽量降低伤害的方法，不再多言，将所胁之人封了足三里，放置于旁，抬手便扬起袖中机括，箭光盛雪，应声而出。

作者有话说

　　话说今天更的潋滟自己看着有些纠结，小白的举动不知道大人们能不能接受。一直觉得那种以为你好为缘由去为了他人牺牲的举动潋滟并不赞同，有时候，真的是活着比较需要勇气，所以能够选择的话，在一定范围内潋滟希望小白和猫猫能共进退。但是潋滟也觉得以五爷的个性，定然是不希望猫猫受到伤害的……于是，各种纠结之下便也就纠结成这样了，若是大人们不能接受请提出来哈~~嘻嘻，潋滟会在自己的认识范围下去修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