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生子』世梦》落影笙潋滟

12、襄阳血·二

　　展白二人本以为那系绳若不是坚硬异常，便是会引了机关。可袖箭出，系绳断，四周却是安静异常。锦囊坠落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展昭和白玉堂互望一眼，不得其解，只是那锦囊落于中央，二人无论如何都还得去拾。
　　白玉堂仔细地又打量了番四周，忽的问道，“猫儿，你进楼后那些士兵也没有再追击是吧？”
　　“恩。”展昭不知其意，仍是回道。
　　“看样子那襄阳老贼对这楼倒是放心的紧，还是说，他们准备等我们下楼再行动手？”
　　展昭摇头，这问题他也曾想过，因为到达冲霄楼前，那些士兵明显是新增的，却又不攻，只架了弓箭围在四周。
　　“或许都有吧。”展昭一笑，侧脸去看白玉堂。
　　白玉堂顿时心中一紧，忙跨步挡在展昭身前，“猫儿，这地透着诡异，还是小心为妙。”
　　展昭却是不理，“那五爷可有何高见？”明明是问句，展昭笑得也是异常和煦，可白玉堂却觉得这快要入夏的时节，为什么会凉风刺骨。
　　无奈地承认了某个事实，那猫，炸毛了。
　　见白玉堂不答，展昭也不再追问，凝了心神，接又言道。“若是那地真的有事，还麻烦你白五爷出手相救。”
　　言罢，终不再等，轻身一点，已是掠出丈余。
　　白玉堂只见蓝影一晃，展昭已快到了中央，中途曾有换气点地，皆是平安无事。
　　展昭成名绝技燕子飞，和一苇渡江有着某些的相似，只需少许的外力，便可凭借自身力道前行。是故展昭在离锦囊还有一大段距离，便已调好了气息，待到锦囊上方，也不歇脚，只借了尾势，俯身去拾。
　　可锦囊刚一离地，便听 “咯噔”一声脆响，身后也传来了白玉堂的嘶吼。
　　“猫儿，小心！”
　　展昭便觉耳畔风声呼啸，接着就是光影落下，来不及细想，展昭提气便欲返回。可他本欲借住拾起之力回身，这一瞬间的失神，竟是失了机会。如今再想借力，已是无处可借。心下一惊，却猛然看见一物向着自己飞来。
　　展昭心悸，就怕是那耗子不顾一切地飞来。
　　那飞来的身影显是比展昭头顶照来的光影速度更快，展昭刚看清那一身的亮白，便已被相撞的力道送到了墙角。
　　“玉堂！！”

　　只是——
　　展昭撕心裂肺的叫声刚刚喊出，对面便传来了某只没心没肺的嬉笑，“猫儿，我在这呢。”
　　展昭下意识地抬眼，就见那人果是还立在楼口，嘴角带笑，却是很喜欢自己此刻的表情。再回望中央，那落下的光影原是一副巨网，用铜线编制，指般粗细。而那网中之人，却是自己在楼下掳来脱身的门客。
　　“猫儿！”白玉堂见展昭愣住，忙声唤道，“快过来！”
　　可未等展昭反应，已听得接连几声“咔噔”巨响。展昭只觉脚下之地起伏，骤然间失了承受之力，身形不稳，再待回神，已是发现自己坠下。
　　这楼，竟是层陷了下去！
　　白玉堂这才明白，为什么这层楼会如此空旷，想是那中央之处设有机括无疑，一旦所受之力二次改变，便会被触及。是故那锦囊掉落之初并未有任何反应，可无论盗宝之人是踩踏上去抑或是用巧劲拾起，再次变化的力道均会触动机关。待被铜网罩住，这陷落的地面就是最终的致命之所。
　　还真真是歹毒。
　　白玉堂低声骂道，心中对那布防之人即是佩服又是痛恨。身上不停，反手拔出画影，长虹乍现，生生切入墙体，与青石的石料摩擦，发出耀眼的白光。
　　“猫儿！”
　　待落势稍稳，白玉堂抬眼去看展昭，果见那人也借由巨阙化解了危机。只可怜那被铜网笼罩之人，已是完完全全悬于半空。
　　只是，未等喘息，两人所处的墙体迅速有序地退出大量漆黑的空间，露出点点冰冷的箭头。上璜声起，箭入弦，弓似月，四周望去竟有万箭齐发之势。下方之地也同时反转，翻出密密麻麻的枪头，晃着幽幽蓝光，慑人心魄。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一眼，心中皆惊。他二人虽已停在半空，奈何无处借力，上方楼板已塌，下方却无下脚之处，若是那箭羽齐发，保不定会伤了那人。
　　“猫儿！”
　　展昭颔首，知那人所想。飞身拔剑，借了坠势，齐齐向自己这侧的箭头劈去。
　　便只见这密闭的空间内，华光显，剑锋织，势破天，气贯虹，辉映的青霜，生生逼退了天地最亮丽的光芒。
　　可惜二人刚毁大半，不及落地，四周已是连弩齐发。箭如雨，密密斜织。
　　仿佛是战场中血色的流星，生命在那一刻显得渺小而虚无。现实的残酷在于有时候无论你如何努力，却都只能是无能为力。无论你是江湖万人举目，抑或只是平民百姓，那一刻的光影之下，生命平等的如同初生。似梦魇，掩盖了天地。
　　展昭和白玉堂吃力地以剑护住自己周围，好不容易等箭势停歇，这才缓过神来。再去看对方，也是劫后余生的欣喜。虽不免带伤，但终究，是活着的。

　　“那时的我和玉堂，以为一切终于结束了。可没料到，那襄阳王竟是想赶尽杀绝之辈。等我和玉堂刚聚到一处，冲霄楼内又是一震。和之前的不同，这次是整个楼都在晃动。”
　　“玉堂当时便觉得不对，可已经来不及了。无奈之下，我们只得从六楼窗户逃了出去。”
　　再这之后，展昭是不知道的，当他从昏睡中醒来，已是襄阳之乱的第三日了。
　　听公孙策说，那夜他二人走后，侍卫便将话带到。众人见势不对，本想杀进襄阳王府救援。可那时证据不足，公然闯入，自是失了礼数。权益之下，只得让欧阳春带了四鼠先走。
　　待那五人赶到冲霄楼前，正巧瞧见冲霄楼毁，二人从六楼的窗户坠落。于是忙抢了上去救护。白玉堂因是被展昭护在怀中，伤势较轻，五人赶到时尚还清醒，挣扎着将展昭怀中的锦囊交付于众人。
　　可是，当众人满怀欣喜地打开那锦囊时，却只见得一方破碎的玉佩。

作者有话说

　　晚了一天 见谅见谅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