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生子』世梦》落影笙潋滟

10、青丝结·四

　　白玉堂却是暗笑。那猫畏寒，他自是知晓。但今日二人策马而奔，本就一路风尘，加上借住庙宇，定然是不能再麻烦别人烧水洗漱。向来对自身舒适度有着执着追求的白玉堂能容忍到这会，早已是个奇迹。是故此时见这谭泉水，定然是不愿错过的。回身欲唤那人，却瞧得他远远躲开，斜倚树旁，阴暗下看不清表情，忽地，便起了兴致。
　　“那就委屈展大人帮五爷放下岗哨好了，五爷我梳洗片刻就好。”
　　“恩。”温润是嗓音传来，夹杂着些许的笑意。
　　白玉堂也是一笑，狭长的丹凤眼微眯，抬手解开外衫。月白长袍退去，胡乱地丢在旁。
　　展昭几分好笑地看着白玉堂孩子气般的动作，轻轻摇头，抬眼，正好对上那轮悬在空中的皎月。
　　已经有很久没有这般悠闲了吧……
　　这般想着，却忽然听得“噗通”一声。
　　展昭回神，却只瞧见月色下的池水荡起层层涟漪，早已不见了那人的身影。
　　“玉堂！”展昭一悸。
　　他还记得当初奉命追回三宝时，那人被自家兄弟设计入了水，险些丢了性命。那时的展昭才知道，江湖上天不怕地不怕的锦毛鼠白玉堂和自己一样，也是个旱鸭子。
　　慌忙之间，未及多想，展昭一个跃起行至池边。
　　“玉堂！”展昭接又在岸边连声唤道，却终是未见那人出来。心中大骇，忙俯身去看清池中情形。可谁想他的手刚伸至水面，便被另一手握了开去，再一用力，未等反应，人便已堪堪地拖进了水中。
　　白玉堂！
　　展昭愠怒。
　　他本是因为白玉堂入水乱了心神，又未曾料得白玉堂会如此行事，被那人拉住手腕时，自是毫无抵抗之力。猛一入水，冰凉的触感迅速席卷全身，展昭慌乱间未控制好呼吸，顿时觉得胸闷气乏，身体也失了控制。那声咬牙切齿的白玉堂便只得生生憋在胸中。
　　白玉堂瞧见那猫入了自家圈套，自是欣喜万分，手上再一用力，便欲将人圈进怀中。可等他近身，却发现那人脸色惨白，呼吸急促，显是乱了气息，忙一把托了人向水面游去。
　　待二人浮出水面，展昭这才觉得身体又回归了自我，连咳几声，终于缓过劲来。
　　接踵而至的一惊一吓，展昭只觉怒意难平。可回身却感觉到那人相拥的温度，轻柔的力道拍在后背，似乎也拍散了些许是怒气。
　　“猫儿，你没事吧？”白玉堂有些慌乱，这次自己果真是托大了，明知那猫不会水，还想出如此的方法戏弄于他，“猫儿，猫儿？你别吓我。”连唤几声，都不见得展昭答应，白玉堂心下一紧，忙搬过怀中人的身形。
　　展昭好笑，这事究竟是谁先吓谁的？！只可惜他眼下身体困乏，全力皆在平复自己的内息，自然无法顾得上应答那只耗子。待展昭被那人搬过身子，这才瞧见那人惊恐的表情。心中一暖，嘴角便也不由得勾出一丝笑意。
　　白玉堂见此，终于放下心来，一把搂过展昭，“臭猫，吓唬你白爷爷好玩是吧！”言尽，不由分说抱紧了怀中的人。有那么一刻，白玉堂生平第一次尝试到了后怕。
　　“白五爷果是善于言辞。” 展昭顺过气，没好笑地回道，这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的实力真真让人佩服。
　　“那是。”白玉堂却是接得自然，“想第一次和你这猫儿落水，也是把你白爷爷吓得半死。我看以后咱还是都绕着水走的好……”
　　后面的话，展昭没有听清，那一句第一次落水，让展昭猛然间发现，自己和这人似乎已经这样走过了五年。五年中，月下把酒，临风恣意，巨阙动，画影随，那一抹月白就那般悄无声息地渗进了自己的生活，融进了自己的血液，待他反应过来，白玉堂却已是如空气般的存在了，失了，便会失去呼吸。
　　念及此，展昭暗叹，展昭何幸，能得此一人，夫复何求。
　　白玉堂见展昭初时一脸茫然，继而转为了欣慰，最后定格在一分知足。估摸着那人心思，白玉堂伸手轻轻捏住那人下颚，“怎么，猫儿，看你家五爷我入迷了？”
　　一句话，将刚刚的情愁破坏殆尽，展昭无奈地甩开那手，回以一记白眼，“是，你白五爷的美貌早已是人尽皆知，展某看来也不能免俗啊。”言罢嬉戏一笑，眼眉弯弯，像是融进了星辰，碎了一地月华。
　　“臭猫！居然敢戏弄你白爷爷！”白玉堂本欲佯怒，话音刚起了个头，便被那人的笑吸去了魂魄。“猫儿。”
　　“恩？”展昭被这突来的转变唬得一楞，下一刻却觉一阵温润覆上了唇齿。“白……白……玉……”
　　没说完的话，湮没在二人亲吻的唇间。白玉堂顺势搂住展昭，长蛇直入，撬开齿贝，掠夺似地吮吸。展昭先还紧绷着身子反抗，但感觉到白玉堂温柔中夹杂着的那一丝狠戾，突然间，便放松了身形。
　　男子之恋，本就不合常理。只可惜白玉堂向来都不是那种克于守礼之人，世俗之前，最多不过一声冷哼，他认定的事，便会义无反顾地做下去。而展昭虽说素来遵纪，但却也如众人评价一般，温婉如玉。玉虽温润，却是极坚。宁碎不苟全，若是认定了，便是一生无悔。既是爱了，便也爱了。
　　只可惜生活往往不如人意。二人至死不悔，周遭众人却也是反对连连。陷空四鼠明里暗里多方暗示，想让二人放弃这段感情，开封众人也是不支持不反对，只盼时光能冲淡这情。二人夹其中，虽未动摇，却也难免忐忑。
　　数月来的不安与担忧，终究是用这种方式宣泄了出来。
　　玉堂……
　　吻，不断的深入，唇齿的交融，感受着彼此的呼吸与温度，直到耗尽了所有的空气，这才离了开去。
　　“猫儿，”白玉堂喃喃言道，一手描上那人眉梢，“不管大哥和开封众人如何反对，我们都不要分开了，可否？”
　　可否？
　　能让笃定自信的白玉堂问出这两字来，大抵怕也只有自己一人了吧，展昭心中激荡，轻声回道，“好。”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白玉堂欣喜，那猫难得如此回答，再也难耐心中之火，整个人贴了上去，“猫儿。”
　　那一夜，粼粼波光映蟾月，迤逦春色漫天际……

作者有话说

　　额……真的是豆腐渣的豆腐渣……捂脸……殴打请勿殴打潋滟的脸……已经很毁容了的说~~TVT
甜蜜的部分应该也差不多到头了 汗……后面估计两只还得受苦 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