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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星期一再到良丰的时候,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骆有晴看起来一点也没有比生病的时候好。这两天一直想起叶子晨的话,机会?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机会?
      叶子晨说话时,她已经不能像从前一样从他眼中看出他的真心,他眼里充满了玩世不恭,让她读不懂他真正的心情,他说话的语气,真的好陌生,他们之间有了一道隔阂,这种隔阂就像在宣示着在过去的这些日子什么都不一样了。
      工作了一天,似乎有点活过来的感觉,真的是有事情做的时候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可是快下班的时候,一个人的突然出现又让她深深的陷入回忆中。
      “喂,你看,良丰的好男人就是层出不穷。”牛荣荣捅了捅正埋头工作的骆有晴。
      骆有晴撇撇嘴,这个女人真是大条,讲悄悄话讲的这么大声,真怕人家听不到。她抬起眼,这几天是怎么了,为什么明明不想要再去接触的人一个一个出现,而只一次又换成了他。
      “爸让我给你带了点东西。” 来的人左手提着一个牛皮纸袋,站在门口。他看着她,面无表情。
      骆纬翔,骆有晴的龙凤胎弟弟,对他毫无预警的到来并没有感觉多奇怪,因为他和叶子晨的关系,不过让他奇怪的是爸爸居然让他拿东西来,她有时甚至以为他们父女就会这样老死不相往来。
      “最近过得好吗?”走出办公室,她没有直接接下他手里的东西,而是客套了起来。
      “爸住院了。”即是说这样的话一样听不出语气。
      “…严重吗?”
      “你还关心吗?”不是毫无感情的语气,言语中充满了责备,“胃炎而已,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是嘛,那就好。”实际上骆有晴还是有些担心,但假装冷漠是她唯一能做的。
      “骆有晴!我真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纬翔不再叫她姐了,她并没有觉得难过,因为她完成了答应妈妈的事,现在纬翔自己的公司已经上了轨道,她已经没有能力再帮他了。
      “纬翔,好久没看到你姐了吧?干什么一见面就这种态度,不能对lady这样哦。”叶子晨拍拍纬翔的肩膀,因为背对着他,骆有晴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难得我们几个还能聚到一起了,晚上一起吃饭,我请客。”叶子晨饶有兴致的看着骆有晴。
      “5点楼下等你哦”随即转头对纬翔说,“兄弟,上楼聊聊。”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他们远离自己的身影,那种勾肩搭背的姿势,那句“又聚到一起”,听上去那样刺耳,好像什么都没变,可是什么都变了。

      “姐,这是我兄弟,叶子晨。”那是在他家沙发睡着,被逮正着然后仓皇逃离案发现场后一个月以后。
      骆有晴带着小白去T大去找纬翔,他和叶子晨一起走出宿舍楼的那一瞬,她就认出了他。
      “我们见过吧,小保姆。”还报有希望也许他已经忘记她了,看来一定是她的睡姿太难看以致于他难以忘怀。
      也是从那时候起,她就多了一个‘小保姆’的外号。
      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纬翔还对他发牢骚说“明明是兄弟的,现在变成姐夫了,那是该叫兄弟,还是姐夫呀。”他一把搂住她的肩膀,用挑衅的眼神看着纬翔,“你姐都是我的了,兄弟我不要了,叫姐夫!”

      又要面对他,骆有晴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冷静的面对他多少次,看着他和纬翔谈笑甚欢,但是她什么都听不懂,他们的世界是她无法加入的,她也没有企图假如他们的谈话,就这样什么也不说,坐在餐桌的对面,一只手在桌下紧紧握着手机,只希望现在谁能打来解救她。
      “骆小姐吧。”身后有人好像在叫她。
      回过头去,这个人骆有晴有印象是见过的,但具体是什么时候就不记得了。
      “你好”出于礼貌,骆有晴站了起来,对着那个人笑了笑,但眼睛里藏不住打量和困惑。
      “骆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忘了中粮的starbucks,李佳。”那个人面带笑容的指指自己,完全没有表现出尴尬。
      中粮的starbucks…是娟子姐选定的相亲最佳地点,很明显,他是众多相亲者之一。记忆里那天,小白突然哭着给骆有晴打电话说她回北京了,她就提前结束了和他相亲,还承诺说回去给他电话再约,不过,事后就忘了这回事了。
      “真是对不起,我这人记性不好。”说话时,她感觉有一道灼热的目光盯着她的背后。
      “我那天真的对你还很有好感呢,可是你也没有给我电话,我这个人脸皮薄,也没敢打给你。”你的脸皮真的薄吗?在这么多人的地方说这种话,这个人是白目吗,骆有晴彻底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了。
      “呵呵,是吗。”用假笑掩饰来掩饰自己的心虚。“我现在有男朋友了,对不起啊。”没有办法,她只好拉起坐在靠外面的骆纬翔,“这是我男朋友。”无奈地对着他挤了挤眉,
      “啊,真是不好意思。”李佳面部有点抽搐。
      “你们真的很有夫妻相啊,那不打扰了,我有朋友在等我。”分明感觉得到他已经压抑不住自己,笑出声来。
      马上松开了紧握纬翔的手,看看纬翔的脸,一贯的冷静,不过眼睛里更多了一丝不屑。
      她抓了抓头发,“…其实我不认识他啦。”
      不知道是解释给被他拿来当挡箭牌的纬翔听的,还是叶子晨,而骆纬翔只抛给她一个白痴才会信你的眼神。
      “所以说他是你的相亲对象?”重新回到座位上,叶子晨就一副没看够戏的样子。
      “他呀……恩,同事介绍的。”尴尬的用吸管戳了戳喝完果汁的空杯子。
      “骆有晴,你怎么还会缺男人?”纬翔的语气中是完全的讥讽。

      大四最后一个寒假前,那天北京下了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很多地方道路都已经封了,一天大概半夜3点多叶子晨喝的烂醉出现在骆纬翔面前,他穿得很少,脸上有几处明显伤痕,钱包手机什么的都不见了,身上满是浓浓的酒味,问他什么他都不说,第一次见到那样子的他,连纬翔也被吓到了。
      当时纬翔以为他是还没有走出他妈妈去世的阴影,他给骆有晴拨电话,手机响了很长时间才接,骆有晴冷冷淡淡的声音,
      “我们分手了,你劝劝他。”
      然后就听见电话那头一个男人的声音,
      “小晴,别讲电话了,快来。”
      他认得那个人声音,那是她实习单位老板的声音,他也曾经打到家里找过她好几次。
      结果很明显了,她等不及叶子晨成功了,这也是她给他的理由。

      “我……”没有办法解释,她要怎么解释,他不会想知道他们的父亲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让她去灌醉叶子晨,又是谁害死了他最好兄弟的母亲。
      “用不着费心思想借口了,这里好像没人想知道。”或许是想起以前的事情,又或许是讨厌看到她为难就心软的自己,叶子晨一阵心烦
      对,这才应该是他的态度,在她那么伤害他以后,他就应该讨厌她,不,恨她才对。骆有晴咬了咬下嘴唇,强迫自己嘴角上扬,
      “我不会找借口,因为那就是事实。”
      “事实?好呀,那我们就为了他妈的值得庆祝的事实干一杯。”叶子晨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骆有晴也端起酒杯,酒喝进了肚子里,眼泪却觉忍不住要留下来了。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她现在只想象鸵鸟一样的躲起来,这不是她应得的吗,为什么就连他厌恶的态度都受不了?
      靠在隔间的门上,用右手捂住嘴巴,害怕自己会哭出声音,骆有晴,你怎么这么没有用,只是这样就受不了了,这些比起他受的伤害算得了什么?
      没有任何借口能够解释她的难以克制的情绪,只因为她真的在乎他,在乎他对她的感受,即使事隔六年,即使在她那样残酷的宣判他和她不再有交集以后。身体好像有承受不住的重量一点一点将自己压下,蹲了下来,情绪更加释放了,眼泪滴答滴答的滴了下来,反毛皮的鞋子上留下了泪水的形状。
      “铃铃~”高涵打来的。
      “喂。”擦了擦眼角的泪,尽量不让他听出自己的哭腔。
      “小晴,感冒好了吗,吃过晚饭了吗?”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眼泪无法控制的宣泄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哭了?现在在哪?”
      “我想回家。”

      躲在卫生间里,用光了包包里的纸巾,对着镜子重新整理好,她才敢回到座位上,但是却没有敢再看着叶子晨,目光闪烁着,心不在焉的吃着盘子里的菜,现在的她只想着要逃跑。时不时的看看手表,高涵说就在附近和同事吃饭应该马上到。
      “最近工作遇到点事情,比较心烦,刚对你语气不好,对不起。”出乎意料的叶子晨居然向她道歉。
      她停下了手里的筷子,这是始料未及的,她认识的他,个性是很倔强的。以前他们一起时,每次吵架过后,他至少会气上两天才来哄她。
      他现在变得这么懂得哄女孩子了,心里面没有由来的一酸,还是这么介意的。
      “没事的,你又没有说错。”继续往自己的盘子里夹菜。
      “你在生气。”他说的很笃定。
      “我不会生你的气。”真的,她只是在气自己而已。
      “你夹到了香菇。”他知道她最讨厌香菇的味道了,也知道在她生气的时候就会心不在焉。
      “我….”说不出什么来,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夹起香菇放进了嘴里。“我现在喜欢香菇。”
      “…….”
      嘴里好难受,拼命的咽下香菇,舌尖却依旧残留着那股让她作恶的味道。狠狠地又往嘴里灌了一杯酒,试图用酒精的味道盖过香菇的味道。
      手机适时的响了起来,打破了有些尴尬的局面。
      “我还有事情,我要走了。”高涵应该已经在饭店门外等了。
      “那我送你。”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表现自己道歉的诚意,叶子晨也站了起来,准备穿上大衣。
      “不用,我朋友来接我,谢谢你的晚餐。”拿起包,看了看弟弟,他完全没有打算和她告别的意思。调整了下呼吸,向叶子晨摆了摆手,随即转身,向门口走去,与其说是走,倒不如说是仓皇而逃。

      一路上,两个人很有默契的谁也没有说话,只能听见暖风细微的声音和平缓的呼吸声。可能觉得车内气压偏高,高涵伸手打开了收音机。
      广播里播放着张克帆的《两个世界》,歌曲没有浮夸的伴奏,冷清的钢琴声配上歌者仍似少年的声音,就那么刚刚好。
      “这段属于黑夜的爱情,注定要蒸发阳光底,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连伤心都会来不及,两个世界的代表作品就是命运。”
      这就是命运吧,是命运让他们能够遇到,也是命运让她这样的当一个逃兵。
      骆有晴在车窗上哈了一口气,用手指画了一个笑脸,她用手指提了提自己的嘴角,想笑出和它一样的弧度。
      “你那样是没用的,只是嘴角上扬那不是笑。”高涵打断了她那可笑的举动。
      “眼睛,眼睛才是最能流露出笑意的。”
      她就像一个好学的孩子,努力的让自己的眼睛弯成一条线,弯弯的几乎可以掩饰所有的不愉快,可是仍不能阻止眼泪从眼角留下来,一滴一滴,一点一点演变成的抽泣,她泪水流下来渗入围巾里,只留下脸上两道泪痕。他把车子靠着路边停了下来,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并没有安慰,也没有阻止,他只是看着她,看着她哭。
      不知过了多久,哭泣声越来越小,他抓住她的双臂让她能面向他,用有些微凉的双手帮她擦拭脸上未干的泪。
      “当着我的面哭得这么难看,就是当我自己人了哦。”昏暗的光线下,高翔笑了,眼睛、嘴角都是弯弯的,可是,骆有晴缺觉得少了些什么。

      ―――――――――――――――――――――――――
      透着略带些尘土的玻璃,暖暖的阳光照在骆有晴身上,原来冬日的天气也能这样的舒服,温暖。喝了一口杯中的红茶,茶有些淡了,但是仍能品出些许的味道。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个人,慵懒的扭扭脖子,这样的冬日正午,实属难得。
      在良丰的案子到了收尾阶段,他们就要离开这了,很多天没有见到他了,她应该感到安心的,因为离开这里以后就会结束,什么都会结束。不过结束的到底是什么,不再相遇,还是不在挂念?
      放下茶杯,从毛衣里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项链,一条红色的绳子上面拴着一个看上去灰秃秃的戒指,握在手里面,上面有些刮伤地痕迹.
      “我说你,自打到了良丰就没有一天正常过,娟姐不是说你恋爱了吗,我怎么看你就像个弃妇。”牛荣荣刚从员工食堂回来,就看见她一个人在窗边发呆。
      有的时候真的很讨厌牛荣荣,不是因为她嘴巴贱,只是因为她总是会戳穿别人极力想掩饰的情绪。
      “弃妇,我吗?你仔细看看我这张脸,明明就是个热恋女人。”匆忙把戒指塞回衣服里,用高涵教她的微笑,企图蒙混过关。
      “讲这么大声,你是打算说服我还是说服你自己。”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她。
      说服自己吗?原来最需要被说服的是自己。
      “在说什么呢,怎么气氛这么凝重?” 大家都回来了,原来只有两个人的办公室重新热闹了起来。
      “没……”骆有晴忙着解释。
      “她啦,非要在我这个孤家寡人面前炫耀幸福,是不是很可恶。”说完牛荣荣还对她笑了笑。
      “有晴姐上次看到你男朋友,好帅呀。”
      “对啊,尤其是当时你倒下去,他一把把你抱起来,太man了,跟拍电视剧一样。他还和良丰的那个副总认识,就是最有型的那个,你还记得吗?”果然一聊到男人,淑女也能变三八。
      副总,她们是在说叶子晨吧,也对,他一直是那么出色,那么能引起异性的注意,以前每次去他学校找他,如果说眼神能杀死人,她早被那些女生射得千疮百孔了。
      骆有晴的性格说好听点是内敛,不好听就是闷骚,所以她不会问他为什么会喜欢她。但在她心里,她一直觉得没有牛荣荣那样天生丽质,长的顶多算是清秀。况且她性格不讨喜,看上去有点冷漠,让人觉得她很高傲,最重要的是,在他身边总会有很多很漂亮又很聪明的女生。
      听着旁边的女生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自己男人论,目光微微飘渺,看见坐在角落里满脸写满尴尬的张科,样子有些窘迫,原来现代还有如此害羞的男孩子,真是可爱。
      “骆小姐,麻烦你出来一下。”门口传来的声音,将原本的吵闹全部消音。
      他的突然出现,让办公室里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气,而他口中的这位骆小姐更是心狠狠地跳了几下,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到他了,自己竟然是这么想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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